能夠走到三族始祖這一地步的,又有幾個是沒有腦子的傻子?
祖龍能夠發現的問題,沒道理鳳族的鳳祖和凰母、麒麟族的始麒麟發現不了這個問題。
現在的情況就算是三者如今保持清醒,也不能夠阻止,讓整個趨勢停止,氣運的糾纏已經與祖龍等身上的大道相互糾纏。
就算是祖龍已經意識到了其中的危害,可也只能繼續走下去,如今時辰所接過的龍蛋就是祖龍在可預見的大戰之后留存給整個龍族的希望所在。
時辰只是將龍蛋拿在手中,就已經察覺到祖龍在這枚龍蛋之上所布置下來的小心思。
其上只有龍之規則的道韻散發,甚至于所謂的祖龍血脈都已經不見了,想來應該是祖龍使用自身的力量將龍蛋之中屬于其血脈之間的聯系運用大道化去,變為最為純正的規則養分去滋養龍蛋之中蘊生的龍之規則。
“氣運之道,吾體會的越多,就越能體會其中有關于因果的牽連,氣運因果互相聯系……”說到最后,祖龍頗有些自嘲地笑了一笑,他已經預見了未來的那場戰爭之后,龍族的身上會背負著多少的因果來。
這些因果最后會轉變為針對于龍族的業力。
世界上最殘忍的事情不是一個生靈所前進的方向是未知的,而是當自身明知道自己未來要走的路是懸崖峭壁,卻不能夠停下腳步,只能夠向前走去,這才是對無數生靈最為殘忍的事情。
現在的祖龍就是如此,哪怕如此殘忍,可他的眼眸之中依舊是那般平靜,顯然這樣的結果他已經在心中自己接受了。
不接受又怎樣呢?
自己的道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如今就只能將自身種族的希望放到別人手中去了。
至于剛剛和時辰提到的鳳族和麒麟族,也不過是在提醒著時辰鳳祖和始麒麟或許怕也會向時辰托孤,讓時辰做好準備。
時辰在三族始祖眼中無疑是一個最適合的托孤人選,畢竟整個洪荒道紀之中不是所有生靈都似時辰這般有深厚氣運且肯散發大量功德,只為了庇護眾生性命。
這般性子的時辰定是心中存在著維護萬物生靈的良善,可不是正適合托孤嗎?
時辰忽地一笑,修行修得就是自己的心,這一點他和鴻鈞在理論的基礎之上是一樣的,不順從自己的內心去做一件事情,就算做成功了又如何,于自己的心境道行又能夠有什么幫助呢?
他的心中不管怎么說,已經有了幫助祖龍這個請求的意思了。
畢竟,祖龍再怎般說,也是之前為了整個洪荒道紀的安危付出了自己貢獻的存在,甚至于在面對羅睺的時候,三族始祖就像是當時洪荒道紀萬物生靈的精神旗幟,也是在他們現身之后,萬物生靈心中才對反抗羅睺有了信心。
于情于理,時辰都應該幫助祖龍。
“貧道知道了,既然如此,貧道便先去昆侖再回不死火山。”
時辰的語氣依舊平淡,似乎剛才所說話語內容之中所要承擔的責任沒有發覺一樣。
可怎么可能沒有發覺呢?
就算是剛剛接下來的龍蛋都蘊含著幫助龍族復興的責任在其中,鱗甲屬類的氣運和安危也牽連在龍族之上,這般情況之下,單只是一個龍族復興所承擔著的責任就已經不知道要有多少了。
誰又能想到時辰竟然會這么傻,傻到甚至打算接受鳳族以及麒麟一族的托孤呢?
“道友……”祖龍有些欲言又止,其中一個的牽扯就已經足夠麻煩了,作為修行大道的先天神圣來說,自身最重要的就是修行大道,這般的麻煩事情能少一件就是一件。
這也是當初祖龍在知道時辰來到東海地界之后,一路這般善待著時辰的原因所在。
如今時辰這番作態和其他先天神圣很是不同。
“為什么?”
良久,祖龍終究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問了出來。
此次此刻,龍族大殿之上唯有時辰和祖龍二者的身影,四周一片安靜。
當祖龍的問話問出口時,大殿之中又是陷入了一片安靜,未讓祖龍等待許久,時辰便回答了祖龍剛才心中的好奇疑問。
“因為你們值得,你們所作所為洪荒道紀的眾多生靈皆是看在眼中的,功是功,過是過不假,可你們所作出來的功勞也需要一份回報不是嗎?”
洪荒道紀之中的業力和功德之間是不能夠相互抵消的。
當做錯事的時候,天道就會降臨業力。
假使時辰做了一件壞事,又緊接著做了一件好事,天道是會先降下業力,然后再降下功德的,不會存在著什么功德業力相互抵消,天道不會降下什么的事情存在。
所以在時辰的心中也是如此。
未來可能會引發的三族戰爭是屬于三族始祖太過貪圖氣運之力最后導致的惡果惡事,這是過。
可不能因為未來的過就抵消現在三族始祖出面保護洪荒道紀眾生的功。
時辰話中的意思很明白了,可就是因為明白才讓祖龍的內心震撼。
作為三族之一的龍族始祖,祖龍見過的生靈實在是太多太多了,什么樣的生靈他祖龍不敢說都見過,但九成九的生靈都見過了,可能夠像時辰這般的人,他只知道一個。
那也是一位在洪荒道紀危難之際站出來,幫助洪荒道紀抵御困難,一次又一次沖鋒在最前方的先天神圣,鴻鈞!
“你這性子讓我想到了一位我的道友,鴻鈞。”
祖龍看向時辰,平靜地說道,平靜之中蘊含著因為時辰剛剛言論所帶給他的一種心靈震撼引起的麻木。
鴻鈞這個名字一被祖龍提起,時辰就想到了鴻鈞當初和他的對話,以及那個還在琢磨著的仙道。
在龍族領地的一路見聞,縱使時辰嘴中沒有說什么,但心中早就有了印象。
又想到剛剛祖龍感嘆未來戰爭之后,其族群所承擔的因果業力,忽地他的心中冒出了一個想法,一個可以說是十分膽大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