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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任遠之和他的妻

趙疏帶著北笙找了兩圈,也沒看見樂平王的影子,一旁一位穿青色氅衣的俊俏男子說:“小侯爺不要找樂平王了,他今日不會來了。”

“為何?”趙疏還不解,“樂平王怎么會連長公主的壽宴都不來?”

那男子譏誚笑說:“小侯爺還不知道吧,樂平王今早本來是要來的,可門前突然出現了一位美人,將王爺的腿給絆住了。”

“美人?”趙疏嘴角上翹,“那就不足為怪了,我們這位王爺缺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缺美人。”

北笙面上平靜,心頭發笑,若是南音今日在此聽到樂平王被美人纏住會是怎樣的表情?真應該將南音叫來當面聽聽,白白錯過了一場好戲。

那男子不懷好意的看向北笙,“徐大姑娘往常黏樂平王最緊,聽到樂平王有了美人,難道不氣?”

北笙正要說話,趙疏說:“裴公子,這位不是徐大姑娘,是安國公前些日子才找回的徐二姑娘,小字喚作北笙。北笙,這位是刑部尚書裴秦大人的長子裴崢。”

裴崢笑著向北笙拱手,“難怪,適才在下提起樂平王,姑娘無動于衷。”

北笙也躬身行禮,“樂平王也不會無端缺席長公主的宴席,定是被旁的事一時絆住了,裴公子怎么敢開王爺的笑話呢?”

裴崢指了指旁邊的座位,三人落座后,裴崢才說:“徐二姑娘不知情,但小侯爺卻是知道,還不是為了任遠之丟軍糧的事。”

趙疏給北笙的杯中沏上熱茶,問:“任遠之不是已經押在刑部大牢了么,又干王爺什么事?”

裴崢說:“是啊,任遠之半道丟失軍糧,雖還沒判,但死罪是免不了的,他的夫人溫氏不死心,前日求到我父親跟前,如此重罪我父親也無可奈何,溫氏不知道從哪打聽來樂平王的門道,今日就堵門哀求。”

趙疏嘆聲氣,“這么重的案子,別說是王爺,就是陛下也不好包庇。”

裴崢嘆息,“誰知道呢,且看著吧。”

北笙飲茶默默聽著,陛下無法包庇的事情,前世被樂平王包庇了。

據說那溫氏長得及其貌美,在樂平王膝邊一哭,樂平王的腿就軟了,溫氏為救夫爬上了樂平王的床榻,沒過幾天任遠之就被無罪釋放,頂替罪名的是任遠之手下的一個小卒。

也不知是樂平王故意騙溫氏,還是她從別處得來的消息,說任遠之已經被刑部判刑死了。難過之下只能繼續留在樂平王府,當了一個妾。

任遠之原本只是一個兵馬郎官,后面因為溫氏將樂平王服侍的得當,任遠之官復原職不說,后來還得到刑部司務廳司務一職。

很久之后,溫氏才知道任遠之不但活著,還升了官,多番寫信求任遠之帶她回家,可任遠之已經不要她了,還拿著樂平王的獎賞又娶了一位美妻。

在任遠之娶妻當日,溫氏悲憤之下吞金自盡。

為了任遠之這樣的人,溫氏實實不值得。

北笙悶悶地道:“溫氏當真可憐,若我是溫氏,救夫心切,只怕是王爺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了。”

趙疏疑惑吃驚,“二姑娘為何要拿自己作比呢?”

北笙眼圈微紅,喃喃說:“女子一旦嫁人,身家性命皆系于夫君一人,若我未來的夫君遭此劫難,我定然會拋舍一切為夫一搏。”

裴崢怔怔盯著北笙半晌,才眉目一挑,端起茶來敬北笙,“徐二姑娘當真是心有大義之人,將來若誰能娶徐二姑娘為妻,乃洪福也。”

半晌沒有說話的趙疏猛然起身,將眾人嚇一跳,裴崢驚問:“小侯爺要做什么?”

“裴公子替我們同長公主說一聲,就說我們有事先走了!”

不等裴崢回應,趙疏就拉起北笙往外跑,“我有事要去一趟樂平王府,先送二姑娘回家。”

“我還沒給長公主請安呢!”

“以后再請安也無妨!”

……

周遭賓客的目光齊唰唰都向他們二人看過來,以為發生了天大的事情。

公主府門前,郎琢才從馬車上下來,差點被慌慌張張的趙疏和北笙撞到。

郎琢不由后退一步,上下打量了一番莽撞的二人,輕聲斥道:“在長公主府中也敢如此莽撞,是忘了昔日本官對二位的教導了?”

趙疏大喘著氣,北笙也跑得臉蛋紅撲撲的,看見郎琢,不由低下了頭。

這郎琢就沒有私服么?到哪都穿一身官服,連給長公主過生辰,他的烏紗帽都戴著端端正正一絲不茍,冰天雪地,也只在官服外套一件紺青色的絨氅,這模樣進門真不怕別人當他是來公干的?

郎琢真是沒有一點年輕人該有的活潑模樣,他和父親徐照庭站在一處時,只臉面看著年輕些,那氣質、神色、端著的姿態,仿若同齡人。

啊不,父親有時可比郎琢風趣多了,拿父親同郎琢比,簡直貶低了父親。

其實,郎琢也有風趣的時候,只是他的風趣多了幾分陰陽怪氣。

北笙神游天外,趙疏急忙行禮告罪,“學生臨時有急事,所以莽撞了些,請郎大人見諒。”

“你也有急事?”郎琢問北笙。

北笙無辜的搖了搖頭。

“你既然無事,就參加完宴席再走。”郎琢又看向趙疏,“小侯爺自便。”

趙疏和北笙相視,神色有些不放心,北笙說:“有郎大人在,你有事就先去吧,等忙完再來接我。”

她也正好借機問問郎琢,去汝寧的事該如何解。

郎琢眼瞼微微下垂,喃喃說:“小侯爺既然有事就去忙,正好宴會后本官有事要同徐二姑娘單獨交代,你不必來接。”

趙疏猶猶豫豫地,既然郎大人都如此說了,他也不好再說什么,行禮告辭,騎馬而去。

“郎大人來了,我母親正在內堂等著大人呢!”蕭勖迎上前來行禮,接過郎琢遞過來的禮物交給身后的小廝,說:“我親自帶你們進去吧。”

郎琢頷首,“不必了,勖公子迎客,我們自去。”

我們?北笙訝然看著郎琢,難道要她也隨他去見長公主么?

郎琢是權臣,與長公主相識那是自然,可她算什么?要是跟著郎琢一起見長公主,雖說不上哪里不對味,總覺的有些不自在,不合適。

郎琢轉過身來說:“你是本官的學生,徐大姑娘和趙世子不在,你隨本官一起去見長公主。”

哦,學生代表,那倒是能說得過去了。

北笙亦步亦趨跟在郎琢身后,原先看著她跟著趙疏跑出去的人又看著她跟在郎大人身后進來,不免有些好奇。

郎琢目不斜視,大步流星往前方而去,似乎對長公主府很熟悉。

帶路的府丁原先走在郎琢前面,走著走著和郎琢并排而行,又漸漸地,落在了郎琢身后,北笙都要小跑才能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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