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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不喜歡別人用過的東西

蕭翊說:“二姑娘只改了三個的名字中一個字,立意就高了許多,不知接下來的‘漁舟’要如何改?是改‘漁’還是改‘舟’?”

北笙還在想著,南音的臉色已經有些難看了。

剛才她讓大家舉杯飲酒,就是想岔開話題,不要讓北笙繼續說下去了。

越是說下去越是證明北笙有才學,沒想到樂平王還故意問她。

南音夾了眼前的鹿肉到蕭翊碟中,“王爺吃菜,天冷吃鹿肉最是滋補。這是野鹿肉,不是圈養的,很是難得……”

趙疏說:“漁舟的名字讓我來改吧,我看就叫……”

北笙搶先道:“就叫景帆,‘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乘一帆船看盡天下美景,比之‘漁舟’如何?”

就因為趙疏先評價了她婢女的長相,評價了他們的名字,惹的北笙厭惡了,所以才要改掉他們四人的名字,那容得他再來給自己的仆人改名字?

要是容得趙疏改了,那往后北笙用到那個仆人時,就會想起趙疏來,連帶著也要討厭那個仆人。

趙疏給北笙鼓掌,蕭翊也跟著拍了兩下手掌。

南音沉目不悅,只低頭飲酒。

趙疏說:“當真都是好名字,取名字講究雅俗共賞,很多人取名只講究雅意,忽略了俗意,二姑娘取名既顧全了雅意也兼顧了俗意。”

蕭翊也笑,贊賞道:“本王以為徐二姑娘會改‘漁舟’中的一個字,沒想到兩個字都改了,本意都沒變,都是‘船’,不過一個是江頭孤寂的釣魚之船,一個是看盡天下風景的自由之船。”

北笙舉酒敬他們,“王爺和小侯爺過譽了。”

前世,她自卑出了名,這一世,不妨高調一下。

南音惱恨的目光掃過北笙得意的眼眸,突然一笑,從發髻上拔下一支骨笄,說:“妹妹來了有幾日了,父親母親送了妹妹不少東西,我卻還沒給妹妹送過見面禮,這支骨笄乃樂平王送的,據說是什么稀缺動物的骨頭打磨的,名貴不名貴不好說,但是難得,就送給妹妹吧。”

北笙目光不由掃了一眼樂平王,沒有接那只骨笄。

上一世,南音將那支樂平王的骨笄送給了她,她也沒眼力見的戴在了頭上。沒過兩天,那支骨笄斷成兩截丟在她的妝臺上。

南音不偏不倚的跑來找北笙玩,端端就看見了那斷成截的骨笄。

這下如同捅了馬蜂窩,南音借此罵她,還告到了贠夫人的跟前,贠夫人也信以為真,眾口鑠詞,北笙百口莫辯,委屈了很久。

這一世怎會再重蹈上一世的覆轍呢?

南音抬手要將骨笄插到北笙頭上,北笙臉微微一側,躲了過去。

“姐姐厚愛,妹妹心領了。只是這是王爺所增,難道不怕王爺怪罪嗎?”

南音嬌嗔一笑,看向蕭翊:“王爺會怪我將這骨笄轉送給妹妹嗎?”

蕭翊邪魅笑著,說:“送了你的便是你的,你要送人還是要丟棄都隨你了。”

“看吧,王爺都不怪,妹妹怕什么?”

南音笑著又要給北笙簪笄,北笙面色一冷,直接說:“我不喜歡別人用過的東西。”

此言一出,南音舉在半空的手不知該如何了,時間有那么片刻靜止,連蕭翊趙疏都沒想到徐二姑娘說話這么直接。

當著外人的面,北笙才虛與委蛇給南音一副笑臉,南音亦是如此,彼此心知肚明,何必惺惺作態?

北笙冷睨著她,南音想在蕭翊和趙疏面前裝大度賢惠,就不要怪自己不給她臉面。

二姐妹不和的事趙疏和蕭翊有所耳聞,今日見了北笙臉上的傷便知道此事非虛,不怪北笙有氣,南音此舉太做作了些。

趙疏嘿嘿一笑,“光顧著說話,菜都涼透了。南音你說說,這鹿是國公爺在哪座山頭打的?改日我也去。”

終于有了臺階下,南音將骨笄不動聲色的揣進袖中,說:“小侯爺顧著吃就是了,就算是告訴了你,你也打不到。”

“好了,”蕭翊捏著折扇站了起來,“今日來就是想請你們姐妹明日去北山冰釣,既然郎大人要為你們姐妹授課,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我還沒吃好呢!”趙疏口里還嚼著鹿肉,手里舉著酒杯,眼神幽怨的看著蕭翊。

“那你吃吧,本王先走了!”

見蕭翊出了暖閣,趙疏急忙吞下鹿肉,放下酒杯追了出去。

“王爺,我有事同你說!”南音也起身追了出去。

暖閣中只剩下北笙和兩個婢女。

鹿竹看了眼屋外走遠的三人,擔心地說:“大姑娘和他們關系極好,就不怕她在王爺和小侯爺面前說您的壞話嗎?”

“說去唄!”

不在乎的人不在乎的事,就是徐南音將她徐北笙詆毀在泥地里、糞坑里又能如何呢?

就如徐南音自己說的,姐妹間的梁子早就結下了,她還怕她幾句詆毀嗎?

飯菜已經放涼,綰月放在旁邊的泥爐上熱了,北笙吃完就去見安國公和贠夫人了。

不巧的是,她剛到門口,就聽到一句“她一個定襄來的知道什么!母親為何要偏心替她說話?”

未知全貌,北笙也能猜到徐南音又在贠夫人面前告她的狀。

“南音!”

贠夫人打翻了茶盞,湯湯水水撒了一案,她高聲斥道:“你若再將定襄二字掛在嘴上,別怪娘惱你!”

綰月挑起簾子,北笙微笑著進門,她絲毫不氣,“女兒本就是在定襄長大的,姐姐說的也是實話,母親就不要因為這點事就氣惱姐姐。”

“不過,”北笙側身看向南音,“姐姐,定襄于我來說是故鄉,姐姐對我說百遍千遍都無妨,但請不要在母親和父親面前提及此事,此事于他們是心癌,姐姐是在提刀剖他們的心。”

十八年前,北方拓跋部侵犯大靖邊疆,北安國公徐照庭和贠夫人就駐守在邊境的宣德衛。

戰事一起,安國公就讓剛生下孿生女兒的贠夫人先行回京。

可硝煙彌漫,路上不是四處殺人的敵寇就是到處搶劫的土匪,贠夫人帶著孩子和侍從只能棄車而逃。

當時抱著北笙的正是駱娘子,后面有人追殺,她只顧抱緊懷中嬰孩,埋頭拼命往前跑。

可跑著跑著,就不知道贠夫人去哪兒了,跟著贠夫人的其他人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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