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
甲榜第一？
蘇心寶大腦有那么一瞬間宕機，等他回過神，恰似吃了檸檬一樣。
我超，好酸啊。
雖然嘴上說著科舉什么的最惡臭了，但是蘇心寶不會否認能中科舉的人足夠聰明。
哪怕只是一個縣試。
另一旁，林娉兒輕撫胸口，冰瑩似雪的臉龐先是一抹吃驚，而后忍不住微微松口氣，旋即便是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喜色在臉上忽閃忽逝。
迫于韓老太尚未表態，她自是不太好表現的如何高興。
這萬一韓老太心里不高興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今寄人籬下，她多少得注意一二。
少頃，韓老太感慨道：“甲榜第一，這豈非縣案首？”
“老祖宗說的一點沒錯。”華太太在一旁肯定。
“噫，這老蘇家好幾代了吧，墨水總算喝進去一點。”韓老太搖搖頭，旋即嘴角抿著笑意，說道：“是個好事情，大丫頭，趕明兒個請二娘子過來摸摸骨牌。”
嚯！
眾人一驚，韓老太這是主動釋放‘求和’信號？
汪如菁坐不住了，當即酸道：“這縣案首可不是秀才，左右不過入門罷了，老祖宗這又是何必。”她話不好說的太死，只能委婉提醒韓老太，蘇小二這還沒考上舉人嘞！
韓老太口味重，吃過的鹽比汪如菁吃過的飯多，兒媳婦一撅屁股，她就知道對方要拉什么顏色的屎。考慮蘇小二那小子確實讓人心堵，如是說道：“也是，再看看。”
耳根子軟的老太太！
華太太當即心里嗤笑，不過面上倒是如常色，沒什么變化。這個時候，她倒也不必故意去拆臺，讓老太太難堪。
倒是一旁的林娉兒心里頗為苦悶，如若外祖母能借此機會和自己未來婆婆弄好關系，她也不必夾在中間難做人。說來說去，還是二舅母非是通情達理之輩。
至于其他人，則各有心思。
另一邊，蘇廷舜得知自己考試成績之后面無表情，不能說無悲無喜，只能說有點高興，畢竟他是認真讀書的了。而今得到甲榜第一的成績，倒也算得上是對得起自己的努力。
“如此一來，只需準備今年八月的鄉試了。”
按照新明科舉規定，縣試、府試、院試，此三關都屬于童試。在這三關，無論那一關，只要拿到甲榜第一，即案首，則能直接獲取秀才功名，從而參加鄉試。
如果沒有，那只能一關一關的考上去。
個別牲口為了拿個‘小三元’終生稱號，同樣會接著考試。
不過蘇廷舜沒那野心，何況新明也不講究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現在要的是盡快解決和蘇仁徵之間的打賭。
通過鄉試便能獲取舉人功名。
同時，獲得舉人功名就能做官了。除此之外，則可以參與最后的考試，會試！
通過會試，則能進入翰林院。
翰林院是什么？
媲美勛貴國子監的高級人才搖籃。
說起會試，于責呈便是今年參與的會試。
考試時間是新明八十九年二月初九！
同蘇廷舜考秀才時間非常接近。
會試什么時候放榜，蘇廷舜還真不知道，因此倒也沒有不識趣的去問于責呈考的怎么樣。他們倆人雖然算是朋友，但是面對這種決定人生的考試，蘇廷舜不會自討沒趣的過去問這問那。
等有時間去明德學堂再問問。
蘇廷舜沒把自己考上當一回事，蘇二爺和蘇二娘則十分高興，請了相熟的親戚朋友好好聚了一頓。讓蘇廷舜安心的是，這次沒有請林德象過來。
他還是不大習慣和那人見面。
熱熱鬧鬧的，時間一晃來到四月。
學堂。
“六月放榜，可著實折磨人。”于責呈拿著書卷，對著蘇廷舜苦笑。他也是個有心氣的，拿到舉人功名也沒想做官，而是接著考進士。
“好事多磨。”蘇廷舜如此安慰。
一旁的岳長信微微一嘆，“那確實是好事多磨。”
他考上了，只不過沒拿到案首，還得接著考。
“還是蘇兄聰穎，吾等不如啊。”另一旁的華廷臣也頗為感慨。考之前，他認為蘇廷舜能考上，但是從未想過對方居然能一舉拿到案首，這就出乎他的預料了。
“哪里哪里。”蘇廷舜客氣客氣。
“案首的話，今年能跟著繼續考八月的鄉試吧。”一道意味不明的聲音傳過來。
說話的是個年紀與蘇廷舜相仿的男子，他姓羅，名叫羅子英。
羅家這幾年和蘇家不怎么對付，連帶著庶出的羅子英在學堂對蘇廷舜也沒什么好臉色。不過，他的沒什么好臉色只能自娛自樂，因為蘇廷舜一心備考，壓根沒搭理過他。
“倒是讓你說對了，我不必接著考府試，羅賢弟還是好好準備準備吧。”蘇廷舜不咸不淡的嗆他。
沒動手，已經顯得他很有素質了，畢竟他‘小戰神’的綽號可不是買來的。
“少得意，不過一個秀才罷了，目中無人！”羅子英辣聲回應。
于責呈不高興了，因為這個羅子英相當廢柴，在學堂也經常出幺蛾子，不是請假就是請假，完全把風氣帶壞了。
“等你拿到秀才功名再說這些吧。”
蘇廷舜暗自搖頭，這羅子英到底還是個孩子，連陰陽怪氣都沒什么水平。同樣的，反派挑釁打臉的情節自然不可能在這里上演。大家都是文明人，沒誰真的沒腦子，尤其還是京師這個地方出身的勛貴。
哪怕，對方只是庶出。
像汪成那種比較純粹的白癡是比較少見的。
羅子英被于責呈一句話氣的臉微微一紅，而后屁股一騷，轉身就撤。
大家都不幫他，留下來被圍毆嗎？
蘇廷舜忍不住呵笑。
“真是個小天才。”
他有時候也蠻無語的，雖然經常告誡自己不能小覷‘古人’的智商，但偶爾碰上羅子英這種純粹幼稚的孩子，還是難免莞爾。不過話說回來，不是誰都是蘇仁徵和汪世琨那種人，一句話能在肚子里把九轉大腸轉一個遍。
到最后說出來是話還是屁話，還有待商榷。
“對了蘇兄，你家的給了你多少秀才禮啊？”華廷臣隨口問。
像華廷臣這種的，蘇廷舜就覺得對方說話很有水平。
以前叫我廷舜弟弟，現在叫蘇兄。
講究人。
不過，秀才禮是個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