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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楚宮暗格

夜色已入中天,枝頭上的月亮被黑壓壓的烏云蓋住。

楚寧宮外真的沒有一個人,宮女、太監(jiān)、禁軍沒有一個人留下來,都聽話地走了,若不是里面的燈還亮著,蘇子默幾乎以為自己是走錯了地方。

這不像是皇帝的寢宮,他方才偷偷去看過司芬院,司芬院的外面還有好些自告奮勇想要替蘇莞然站崗的禁軍,哪怕蘇莞然讓書丫頭請他們離開,他們也拍著胸脯保證自己沒有關系,說南王妃的安危重要。

要是誰在這個時候刺殺,拓跋陵一定逃不過。

蘇子默猶豫了一下,總覺得自己若是敲門會顯得太過民間,可若是高聲通報……又有點恐驚天上人的意思。

來回走了許久,蘇子默悻悻地左右看看,確定真的沒人后,才偷偷跑到窗戶邊上趴著,想要聽聽里面的動靜。

十五歲的少年心思純凈,又充滿了好奇心,很想探究拓跋陵的反常是什么原因,可卻忽略了燈火明亮的屋子里,窗外站著誰都是帶著影子的。

“怎么沒有聲音?”

“你在找什么?”

忽地,拓跋陵的聲音突然從后面?zhèn)鱽怼?

蘇子默豁然變色,尷尬地回頭,看見拓跋陵依舊穿著黑袍,連發(fā)冠都沒有解開,抱著手冷冷地盯著他,問:“想行刺?”

“臣不敢!”蘇子默膝蓋嚇得一彎,砰的一聲跪了下去,顫顫巍巍地舉起兩個預備自己當夜宵的牛肉餅,“我那個……臣似乎記得皇上還沒有用晚膳。”

話一說完,蘇子默自己先愣了。

對啊,今天,高士忘了給拓跋陵準備晚膳,一個皇帝居然沒有人給他準備晚飯,御膳房的人居然也沒有來提醒。

拓跋陵許久沒有說話,蘇子默突然覺得手中的牛肉餅重逾千斤,而自己的行為實在是……蠢到了極致,這不是把高士往死路上逼嗎?萬一拓跋陵要算賬怎么辦?

越想,蘇子默的臉色越加蒼白,手臂都在輕輕顫抖,可就在這時,拓跋陵突然蹲了下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手中的牛肉餅,“真是給我的?不是留給自己當夜宵?”

蘇子默硬著頭皮點頭,試探地抬了抬眼簾,“真是給皇上的,臣剛去御膳房拿的,還熱乎……要不,臣給您傳晚膳?”

倆牛肉餅實在拿不出手啊。

拓跋陵嗤笑,一臉不屑地抓了個牛肉餅,起身往楚寧宮里走,“小孩子脾氣,竟然在皇宮偷東西,嘖……進來,讓別人看見了,還笑話朕連個畫師都養(yǎng)不起。”

這是,吃了?

子默驚異,而后才慢慢站了起來,掀開簾子走進去,卻正好看見拓跋陵站在墻壁前,將一個長方形的盒子推了進去,墻壁恢復如常。

暗格?

蘇子默斂眉,反身關上門,轉身后,又見拓跋陵重新擺上了棋盤,“過來,陪我下棋。”

還好還好,不是陪著作風箏,那要是招呼起人發(fā)現(xiàn)沒有人,心情怕是又得變差了。

他頃刻沒動,拓跋陵便又催促,蘇子默這才反應過來,坐在燈下,才看到拓跋陵眼中帶著紅血絲,抿了抿唇,拿起黑子。

……

次日,蘇莞然又前去給太后請安,皇帝罷朝的消息從前朝傳到了后宮,也傳到了蘇莞然的耳朵里。

她正想著這皇帝莫非是因為除了城門那件事,不好意思面對百官,或是怕有人攻訐太后才罷朝的時候,蘇子默從前方來了。

蘇莞然眼睛一亮,“子默!”

蘇子默卻沒有出聲,他靜靜地從袖中拿出一張紙條,背對著跟隨的太監(jiān),將紙條捏成了一團,經(jīng)過蘇莞然時,“撞”給了她。

“子默!”蘇莞然抓住紙條,也順便抓住了蘇子默,笑意漸漸變成了擔憂,“你怎么了?怎么不說話?”

蘇子默還是搖頭,將她的手撇下,卻笑了笑,點點頭繼續(xù)離開。

書丫頭皺起眉,“子默少爺好奇怪啊?是不是因為他身后的太監(jiān)?”

“那也不至于連句話都不能說,”蘇莞然肯定這事那昏君的主意,氣得滿臉陰郁,看著手中的紙條皺眉,“……楚寧宮墻壁有暗格?”

暗格,自然是藏東西的。

拓跋陵藏的東西,必定十分緊要,蘇莞然才升起一點好奇心,轉而想到了自己當下想做的事情,頓時又將這好奇心壓了下去。

得先想辦法混進楚寧宮,弄一份假圣旨出來才行,她想了想,低頭對書丫頭道:“見過太后之后,你想辦法去問問高公公,皇帝接下來還想干什么。”

書丫頭悚然一驚,“王妃,您不會真想……”

“反正有禁軍幫忙,怕什么?”蘇莞然冷笑,“拿到東西立刻出宮,成敗在此一舉,若不能退走暗兵,年宴之上,是生是死還未可知,總得試一試。”

“可是,這是不是太危險了?”書丫頭還是惴惴不安,“要不咱們還是跟殿下打聲招呼吧。”

蘇莞然警告道:“你可別,這事不難,我們只不過去楚寧宮外轉一轉罷了,先看看情況。”

說著,她又想起蘇子默說的暗格,瞇了瞇眼睛,“走吧,咱們在宮里,行事方便很多,走吧,先去給太后請安。”

蘇莞然在皇宮內汲汲營營于圣旨,拓跋連城則在皇宮外兢兢業(yè)業(yè)于退兵。

“你想怎么做?”藍玉換了身黑衣走進書房,身上還背著個小小的牛皮袋,袋子經(jīng)過打磨,锃光瓦亮的。

拓跋連城一眼就看見那袋子上的銀針和鐵片,深邃漆黑的眸子里閃過笑意,手中把玩著青黑面具,黑狐裘襯得皮膚越加白皙,深刻的眉眼讓人不由失神。

藍玉對這張臉的接受程度顯然高于自己的認知,連怔愣一瞬都不存在,徑直上前一把摟住拓跋連城的脖子。

“哥們可以啊,這臉生得傾國傾城了,難怪先皇喜歡你,誰不喜歡漂亮小子呢!后代也漂亮啊!”

拓跋連城被他扯得身子一偏,把玩面具的手頓住,默默轉頭,面無表情地盯著藍玉。

藍玉笑得陽光燦爛,“嗯?”

仿佛過了很長時間,藍玉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化,看著明明板著面孔的男人臉上突然冒出的薄紅,手臂僵硬、表情驚悚,“哥們兒,你為什么這樣看著我?”

深嘆口氣,拓跋連城重新將面具戴上,嘴角往下撇著,微露不滿,旋即捏住他的手,輕飄飄一掀,藍玉便猝不及防摔了個五體投地。

“嗷!你又偷襲!”

“這叫兵不厭詐,”拓跋連城眼中似乎帶著笑意,“帶好你的作案工具,等會黑懷會護送你去暗兵處,記得早去早回,娘還等你用飯。”

藍玉對他的用詞相當不滿,爬將起來白眼一翻,“何謂作案工具?此乃我貼身護衛(wèi)!倘若出了意外,這玩意可以保命的,只要他們不將我身首分離。”

“喪氣的話不必說了,他們不敢。”拓跋連城站起身,從書架上取下一只令箭扔給他,“拿著,除了意外就拉響令箭,倒是自會有人接應。”

“謝啦!”藍玉將令箭當寶貝似的來回看了幾遍,忽又抬頭,“不過,你真的確定暗兵手中有信物?”

拓跋連城頷首,“六千兵馬,不是想調就能調的,何況他們有的人還隱于各大縣鎮(zhèn),必定有什么東西,留作傳信,號令眾軍。”

藍玉微怔,拿著令箭晃了晃,“會不會……跟你這個差不多?”

“這就要看你的眼力了,”拓跋連城頓了頓,忽然瞇起眼睛,“盤牙山上守衛(wèi)最全,主將極可能就在其中。兩個時辰之內,無論找到與否,都必須撤出來。”

兩個時辰,要在盤牙山上找到信物,然后還要偷偷摸摸離開盤牙山,不被人發(fā)現(xiàn),杜絕他們號令眾軍的可能。

難度有點大啊,聽說那山上有七百多人,一不小心就萬箭穿心了。

藍玉咧嘴,“行,放心吧,我走了。”

拓跋連城站在門口,目送藍玉,那身黑衣在雪地里顯得尤為顯眼,但在密林子里卻是最好掩護,天一黑,要想發(fā)現(xiàn)他也難。

已經(jīng)派了足夠的人保護他,應該沒事。拓跋連城沉著臉,又轉身走進書房,打開暗格,從暗格中拿出數(shù)封未曾寫下名姓的信,叫來了王成。

“找?guī)讉€能干的,將這幾封信按照信封后的地址送出去,再等三刻鐘。若有人接了信出來,你便將此人帶回京城,務須周全。”

王成接過信,頷首告退。

他退出王府時,天上的太陽又被沉重的烏云蓋住了,灑下灰蒙蒙的影子,拓跋連城算算時間,本想入宮,但想到藍玉,又沒有動作。

為防萬一,還是在府中等著好了。

距離年宴還有六日。

內務府和禮部這次受了命運,務必將此年宴辦好,拓跋陵收到了許多奏折,解釋表露忠心,請求入京拜年的帖子。

拓跋陵本不想管,但你不知想到了什么,卻都批了準。

不過這也是就近州府才有這個殊榮了,稍遠些的地方,就是奏折批下去,發(fā)回原地再過來,又逢大雪封路,到了京城也早就錯過時間了。

將幾封奏折扔了,拓跋陵便伸著懶腰離開了楚寧宮,守在門外的高士露出諂媚的笑,比昨日還要小心翼翼。

拓跋陵響起晌午蘇子默偷偷和高士說了些什么,高士面色刷白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好笑。

所謂做賊心虛,他是看明白了。

“那混小子呢?”

高士訕笑,“蘇大人已經(jīng)到御花園等著了。”

拓跋陵看看天空,“風和日麗,冰消雪融,嗯,不錯,是個適合放風箏的好時候,擺駕御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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