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非子后記(3)
- 非子養馬
- 任之我行
- 10790字
- 2024-05-31 16:56:20
秦穆公入葬月余,晉襄公亦病逝!在繼位問題上,晉國首卿趙盾處心積慮,下了一盤大棋。
首先,假意不尊襄公之昭,以太子夷皋年幼不宜為君,提議擁立(在秦質子)襄公四弟公子雍,并派先蔑和士會赴秦迎公子雍回晉。秦康公剛登基,不知此舉乃趙盾誘敵之計,派大將白乙丙率秦甲護送公子雍。不料,在令狐之地,中晉甲埋伏,秦軍大敗,死傷無數,公子雍也被亂箭射殺。
其二,次卿狐射姑與趙盾因首卿位爭不和,聯合近臣欲立襄公五弟,(在陳國為質)文贏所生姬樂。趙盾先下手為強,派陽處父于郫地將姬樂截殺。激狐射姑方寸大亂,新仇舊恨并算,斬殺陽處父,犯下大錯。趙盾以首卿之利,廢黜狐射姑職位,逼其遠遁翟國。
其三,利用先君遺孀穆贏大鬧朝堂之舉,假意屈服穆贏,尊遺詔,復立夷皋為晉君。實則,正得其所愿。
趙盾一番操作下來,一箭三雕。既打擊了秦軍,又排除異己狐射姑、先蔑、士會。最后復立四歲夷皋,自己集權攝政,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真正執掌晉國朝野。
康公從小養尊處優。繼位后好大喜功,不思進取!穆公六賢:公子縶,百里奚,由余去世,丕豹,公孫支擱置不用,蹇叔年古歸鄉。少壯派孟視明棄用,西乞術殘廢。文治唯其弟小子慭,武功白乙丙支撐。
康公二年,白乙丙率秦甲偷襲晉地,奪取武邑。季冬,周襄王去世,其子姬壬臣繼位,史稱周頃王。
次年春,康公令征集鄉民,大修觀景臺。上卿小子慭對康公曰:穆公逝后,南方楚國咄咄逼人,東鄰晉國趙盾虎視眈眈,君上應儉以養廉,加強武備。不該勞民傷財,大興土木。康公置若罔聞,依舊我行我素!
四年季春,晉國趙盾率部渡過泰河,攻取秦之少梁。康公大怒!孟夏,命白乙丙率秦甲反攻晉之北徵。
公元前616年秋,觀景臺筑成。康公于臺塔大宴群臣。大夫任妄卻對康公諫曰:饑召兵,疾召兵,勞召兵,亂召兵。君上勞民費財,三年筑臺。當務之急,須提防它國侵襲。孟冬,楚國知會秦國,欲借秦東界之道,渡泰河,北上伐齊。康公納任妄之諫,派重兵于東界之地,以防楚國聲東擊西!果然,楚甲聞秦布防,半途而返。此后,康公重視賢臣之諫,勤政尚武,使秦國再度勢強。
六年冬,康公親率六萬秦甲,攻打晉地,奪取羈馬。秦師士氣高漲,繼續東進。趙盾聞秦來勢洶洶!親率三軍至河曲之地,與秦甲對陣,一決勝負。
趙盾采軍佐臾駢之謀,閉城不戰,欲以逸待勞,耗盡秦軍糧草。待秦甲糧草匱乏,心虛退兵之時,舉師猛襲,秦荒必敗!
月余,秦甲幾次叫陣,晉軍皆不應。眼見糧草日見不足,康公心急如焚!讓隨臣朝議應對之策。士會原為晉臣,后投秦,對晉將皆熟。向康公獻策曰:趙盾之弟趙穿乃紙上談兵之輩,君上只需派五千人馬攻打趙穿所守護城外寨,趙盾惜弟,必率部出城救援。
次日,康公命白乙丙率五千秦甲攻擊晉師前哨,趙穿毫無防備,急向城內求援。趙盾先不理會,趙穿氣憤不已!率己部出寨與秦軍拼殺。白乙丙率秦甲假意敗退,趙穿緊追不舍,被埋伏秦甲團團圍住。趙盾城內聞之,焦急萬分!只得率晉甲大部出城相救。雙方大軍混戰,難解難分!傍晚時分,各自鳴金收兵。
三日,秦軍掛免戰牌,派使向晉軍下戰書,約定四日大決戰。晉謀臣臾駢向趙盾諫曰:秦軍必糧草已不足,欲已進為退。卿上今夜派重兵于泰河邊設伏,待秦甲撤退之時,前追后堵,必痛擊之!趙穿聆之,呼曰:此乃小人之心!謂它國聞悉,必恥吾晉,切不可取!趙盾亦為不妥,曰:秦既約戰,必自視甚高,豈可溜也!吾師今夜應養精蓄銳,明日方可勝券在握!當夜,秦軍果悄然而去,趙盾后悔莫及!
東進難行,康公心灰意冷,不再伐晉。
康公七年春,周頃王生疾而亡,其子姬班繼位,史稱周匡王。
季秋,康公御九方皋所獻躡風、幻影、霹骍、靂騅、筆驪五良驥,上卿小子慭隨駕,率二千乘,步甲五千,赴龍山狝獵。小子慭看到當年非祖所筑“媧皇祠”年久失修,陳舊不堪!命太卜派匠人為媧皇重塑金身,續鼎香火!是夜,仙姑托夢康公,需防戎狄死灰復燃。果然,次年冬,義渠殘部聯合其他戎族作亂,康公以備其患,順利平息。
公元前612年,趙盾派郤缺率晉甲攻打楚之附屬蔡國。蔡候向楚國求援,楚莊王被若敖氏把控,內外交困,無力應對。秦國上卿小子慭諫曰:晉伐蔡,后與楚必爭。君上應與楚結盟,借楚之力削弱晉勢,以圖東進。康公意志消沉,不愿再生事端。公子慭氣憤罷朝。穆公時期老臣丕豹、公孫支、孟明視生被棄用后,俸祿微薄,因戰致殘老將西乞術,更是生活拮據。康公聞而不顧,令賢臣心寒!民間作歌譏之:“於我乎,夏屋渠渠,今也每食無馀。于嗟乎,不承權輿!於我乎,每食四簋,今也每食不飽。于嗟乎,不承權輿!”
次年秋,楚國遭災,庸人率群蠻,聯合麇人乘機侵犯訾枝,直逼楚都郢城。楚危在旦夕!楚莊王派使臣赴秦求援,愿結盟共抗庸國,勝而分割其地。小子慭、任妄、白乙丙皆認為此乃天賜良機,滅庸后,秦可南擴數百里。然康公畏首畏尾,顧慮重重!辨曰:庸非小國,若戰之不勝,與之交惡,后患無窮!期頤老臣蹇叔聞之,搗枕槌床!命家仆駕與裝棺,日夜兼程趕往雍宮。置棺于宮外,以死憤諫曰:當年汝祖贏非,封地五十里,創立秦邑。內抗強鄰窺占,外抵西戎侵犯,以弱戰強,臨危不懼!數代先君,浴血奮戰,守土展業,使秦慢慢壯大!先君穆公,一生東進西伐,幾勝強晉,兼并諸戎,擴疆拓土數千里,終成霸業!而今汝,安于一隅,坐食祖基,投鼠忌器,何以宏圖?庸人再強,師出不仁!楚背水一戰,必竭盡全力,吾秦甲義舉,與之南北夾擊。庸人腹背受敵,況其乘人之危,師出無名,必敗!若慮不敵,可再聯合西南巴國,三國擊之,庸人豈可抗衡!
康公聞之,汗顏無地!又懼蹇叔撞棺相逼!諾與楚結盟,聯合巴國,共伐庸人。
季冬,秦甲從北來,巴甲由西南,先后向庸發起攻擊。庸都上庸守甲告急,庸伯得悉,驚慌失措!急率庸軍回師解圍,麋人、群蠻見勢倒戈。楚甲乘勢追擊庸人,與秦、巴兩軍合圍上庸。激戰三日,庸滅。楚、秦、巴分割庸地。
來年春,蹇叔獲悉秦、楚、巴大捷,喜及而泣!向雍城方向跪拜疾呼:先君昊鑒,吾秦終得南征數百里,老臣夙愿已了,可安心追追先君而去亦!當夜,蹇叔駕鶴西去!
蹇叔逝后,其子白乙丙也向康公告職,護送蹇叔棺槨往宋國故土而去…
季冬,伯樂孫陽老死,康公賜墓地于雍。
公元前609年,晉靈公年已十六,聲色犬馬,放蕩不羈!首卿趙盾多次勸諫曰:既已親政,當以社稷為重。然其不為所動,反而心生怨恨。后聽信僭臣屠岸賈讒言,幾次派人暗殺趙盾,皆被識破。
孟冬,秦康公御躡風、幻影、霹骍、靂騅、筆驪五驥,率三千秦甲,往靈鷲山狩獵。夜宿營帳,身感不適。急令回宮,薨于道上。
次年正月,其子贏稻繼位,是為秦共公。三月,晉國趙穿攻打秦之附屬崇國,秦國正為康公舉喪大葬,無法出兵救援。
秦共公二年仲秋,趙盾往首陽山狝獵,屠岸賈慫恿晉靈公派兵埋伏于山口,截殺趙盾。趙盾殺出重圍,率殘部逃往首陽山深處。
趙穿聞之,怒火填胸!率部下沖入桃園,攻破近衛軍,將晉靈公斬殺。屠岸賈混亂中逃脫。趙穿派人將趙盾迎回,商議擁立新君。
季秋,秦共公乘晉國內亂,派秦甲攻打晉國焦邑,報崇國被侵之辱。
十月初,趙盾,趙穿將晉靈公六叔姬黑臀從周王室接回,繼位晉君,是為晉成公。
乙亥日,周匡王病逝,其弟姬瑜即位,史稱周定王。
秦共公身體不好,太子贏榮剛到舞勺之年,少不經事,朝政由老臣小子慭,公子弘輔理!公元前606年,楚莊王問鼎中原,秦共公派使臣赴楚,復結盟約,共同對抗晉國。
次年,共公病逝,其子贏榮繼位,是為秦桓公。桓公因年少,由其族祖小子慭,公子弘攝政。
公元前604年,楚國攻打鄭國,晉成公命荀林父率三萬晉甲馳援鄭軍。次年春,趙盾率晉甲聯合衛軍,攻打楚盟陳國。仲秋,赤狄乘機入侵晉國向陰,搶奪稻谷。晉國兩線作戰,無法分身。白狄鼓部落見狀,聯合肥部落,仇由部落,也攻取晉國之地。孟冬,秦上卿小子慭見機派使臣與白狄鼓、肥、仇由、鮮虞休盟。并派密諜梁飛混入晉國都城,打探軍情。欲與白狄四部落聯合攻伐晉之西北之地。
公元前601年春,晉成公獲悉秦與白狄結盟,亦派使臣赴白狄,休兵議和,并將耿邑之西劃割于狄。白狄見利忘義,倒戈秦國。仲夏,與晉甲聯合,突襲秦少梁之地。秦國邊戍衛營猝不及防,向西南敗退,守城將軍翟赤被俘。同時,白狄向晉國告密,秦密諜梁飛于絳都刺探軍情之事。趙盾急命閉城宵禁,虎賁營連夜搜查逆旅,緝拿秦諜梁飛。梁飛易容逃出逆旅,暗俘一名晉甲,捆綁手腳,喂以啞藥,將其易容已之模樣,駕與帶至城門口五里處,剪掉繩索,拋下與而去。二日清晨,假梁飛被晉守城之甲抓獲,處以極刑,頭顱被掛城門之上。六日后,晉都戒嚴令取消,梁飛順利歸秦。
季秋,趙盾病逝!楚莊王聞之,如釋重負!不久,親率楚軍東伐,將舒蓼國剿滅。
次年春,秦桓公年滿十八,舉冠禮。孟夏,桓公親政。九月,晉成公與宋文公、衛成公、鄭襄公、曹文公于扈邑會盟。決議再次攻打叛盟投楚之陳國。陳靈公向楚國求援,楚莊王伐鄭救陳。晉國大夫荀林父率晉甲、宋甲、衛甲、曹甲合圍楚軍,楚軍顧此失彼,敗退而去。
晉成公因長途跋涉,心勞成疾!薨于扈邑。其子姬獳繼位,是為晉景公。
楚莊王原以為趙盾死后,晉軍會力不從心,故噬無忌憚與晉甲聯盟交戰。不成想晉國將帥濟濟,依舊實力強勁,致使楚軍再次敗北。季冬,楚莊王派使臣赴秦,睦鄰休盟,并將嫡妹羋靜子婚配于秦桓公。二年春吉歷,桓公大婚,楚莊王派其弟(熊子重)護送羋靜子至秦楚邊界,秦右大夫贏說奉命迎親,雙方換金與,贈御品,各自歸國。
當晚,洞房花燭,行周公之禮!
當年季冬,夫人誕下嫡長子贏石。桓公冊封贏石為太子。楚莊王配使臣入秦,贈與賀禮郢爯黃金百鎰,楚馬三百匹。
與秦結盟聯姻后,楚莊王信心大增!公元前597年,與晉國在邲地大戰,大敗晉軍。幾年時間,相繼征服鄭國,許國,殲滅蕭國。
桓公十年夏,桓公效仿楚國,正式冊封羋夫人為秦桓后,孟秋,桓后生次子贏鍼,民間稱其“后子鍼”。
晉景公五年(公元前595年),晉國討伐叛盟鄭國,鄭襄公向楚國求援,楚莊王命令尹孫叔敖率部增援鄭國,在黃河邊再次擊退晉軍。晉軍被打的士氣低落!
次年,楚國征討宋國,宋文公向晉國求援,晉景公聽從大夫伯宗建議,不敢與楚軍交戰。假意派大將霍虎前往宋國,實則晉軍按兵未動。
七月,秦桓公贏榮得知晉軍正協助宋國與楚國交戰,認為機會難得,派大力士杜回率一萬秦甲乘機攻打晉國。晉景公姬獳聞之,命大將令狐顆悄然率三萬晉軍往邊倕輔氏關迎敵。杜回驍勇好戰,亦力大無群。誤以為晉軍主力正與楚國交戰,輔氏晉甲只不過是其東倕守軍而已。故率一萬秦軍,如入無人之境,無所顧忌。令狐顆知杜回威猛,不與其正面沖突。命小股晉甲假意敗退,誘惑秦軍追擊,引入一片青草之地。盛夏的青草茂密旺盛,令狐顆命有經驗的晉軍老兵,將所有青草打結成套,三萬晉軍埋伏于四周。杜回率秦甲追擊正酣,忽聞身后戰鼓震耳欲聾,喊殺聲響徹云霄。悉知中晉軍之伏,急率秦甲踐踏青草向前沖殺突圍。殊不知青草結環,大批戰馬被套而摔倒,戰車亦隨之側翻,中車師,左戈甲,右弓手,皆被摔出,步甲更是被草環所縛雙腿,無法動彈!晉軍四面弓弩齊發,秦甲死傷無數!杜回亦跌落馬下,被草結所套而俘。只有少數秦甲逃出包圍圈,敗退秦地。
輔氏之戰,秦軍大敗,一時不敢再與晉軍交戰。與晉多年戰爭,秦國民生凋敝,國力漸衰!
晉軍大捷,士氣大振!次年,晉大夫祁季率晉軍剿滅赤狄。
輔氏戰敗后,秦桓公聽從右大夫贏說之諫,對內:案甲休兵,強農富田。增養戰驥,屯集糧草。修養生息,恢復國力!待以時機!對外:與近鄰白狄各部休盟互市,響應楚國之召,赴蜀地,與楚、蔡、許、宋、陳、衛、鄭、齊、曹、邾、薛、鄫等國會盟。
公元前591年秋,楚莊王熊旅病逝。年僅十歲的太子熊審繼位,是為楚共王。王權衰落,內部派別爭斗激烈!晉國趁機游說吳國,騷擾楚國。楚之盟國亦先后倒向晉國。
楚國內外交困,共王四年,輔政大夫熊子重出使秦國,拜會妹夫秦桓公,嫡妹桓后羋靜子,締結盟約,并將共王十二歲嫡妹羋清子許配十三歲之贏石,親上加親!
公元前586年,鄭國叛楚附晉,晉楚戰事不斷!季冬,周定王姬瑜病死,其子姬夷繼位,史稱周簡王!
三年后,晉國權貴趙氏家族內亂,晉景公誅殺趙盾之弟:趙同、趙括.秦桓公聞之,次年,趁晉國和楚國為爭奪鄭國戰爭之際,以同為贏姓世族之趙家兄弟討要說法為由,聯合白狄之鼓、肥、仇由、鮮虞等部落,攻打晉國。晉景公此時正生疾,晉軍主力正與楚軍交戰,無力兩線作戰。故派使臣韓厥出使晉國,割地與秦國,愿休兵結盟,將小女晉姬許與桓公次子后子針,并承諾封地給趙盾之孫趙孟。贈麋谷五千石與白狄各部。
來年,晉景公病重,聞得秦國有名醫曰:扁緩。故派使臣納良驥二十匹,拜見秦桓公,求的名醫赴晉。人命關天,桓公急派扁緩前往。然景公已病入膏肓,無力回天!不久,晉景公病逝,其子姬壽曼繼位,是為晉厲公。
晉厲公國葬其父,六個月后正式登基。再次派使臣郤犨赴秦,遞盟書,相約季冬于令狐之地會盟。秦大夫贏說事后向桓公諫曰:吾秦欲昌,勢必東進!若與晉真心結盟,便無法東進。吾歷代先君之心血將付之東流乎!桓公聽取族叔贏說之勸,在會盟之日,未過黃河,只派大夫史顆達河之東界。晉厲公聞之,很是生氣,亦未親而前往!派大夫郤犨達河之西界,雙方隔河相盟,虛與委蛇!
次年秋,桓公再次慫恿白狄各部進犯晉地交剛,搶奪豐收之糧草。晉厲公深知,此乃秦人背后作祟,憤慨之極!一邊命郤锜、郤犨、郤至率部
痛擊白狄部落,一邊遞書與周天子,及齊、魯、宋、衛、鄭、曹、邾、滕等國,控訴秦國背信棄義之舉!并派大夫魏相手書《絕秦文》,傳于秦國,與秦斷交!孟冬,晉國向楚國示好,在宋國弭兵會盟!
秦桓公聞得晉楚休兵會盟,很是不安!次年,派使臣出使楚國,為太子贏石迎娶羋清子。
孟夏,晉厲公與劉康公、成肅公率五萬晉軍,一萬周師,聯合齊、宋、衛、魯、鄭、曹、邾、滕八國四萬聯軍,攻打秦國。秦桓公聞之,攜大將成差,及不更女父,率六萬秦甲至麻隧,與聯軍對壘。
雙方大戰三天三夜,秦軍終因寡不敵眾,敗下陣來!大將成差,不更女父皆被俘!桓公率領余部,奮勇拼殺,射死曹宣公,向西突圍,退至涇水。
五日,聯軍渡過涇水,追擊秦甲至侯麗。得烽火傳信后,大夫贏說率八萬秦甲后援,日夜兼程,奔赴候麗,與桓公殘部匯合。聯軍見狀,退兵而去!
麻隧之戰,秦人偷雞不成蝕把米,東進之夢再次破滅!秦桓公一蹶不振,冬季,背生大疽,臥榻難起!朝政交由太子贏石,上大夫贏說輔理。
桓公二十八年春,桓公感到自己大限將至,將儲君贏石,次子后子針喚于榻前。囑咐二人,己逝后,兄弟務必戮力同心,將秦業發揚光大!告誡贏石:多年征戰,國庫空虛,民怨沸騰,瘡痍滿目!十年之內,絕不可再勤兵黷武,與晉發生戰爭!須休兵養息,勵精圖治!重視養馬大業,培育良驥,親操兵業,苦練陣法,待時機成熟,方可宏圖東進!告誡后子針:協助其兄,興修水利,服田力穡,豐盈國倉。創商隆市,富足國庫。
是夜,桓公薨,舉國皆悲!行國葬,于義里丘北!同年,贏石繼位,是為秦景公,封胞弟后子針為國卿。
景公銘記桓公遺訓,至繼位始,坐薪懸膽,夙夜匪懈!研習祖傳《養馬心經》及《相馬秘遂》,出入六大養馬苑,與眾位校人、圉官、趣馬等商討方案,全國選拔養馬,相馬,巫馬能手,加大養馬苑編制,提高馬官,馬父,草夫等餉津待遇,派軍商出使周邊鄰國,戎羌之地,引種選騍,優養劣汰,一心壯大戰驥培育。熟讀《太公六韜》,親創陣圖,不時指導秦甲排兵布陣。重用武備人才,制定獎罰分明之甲士律條,鑄造一支前戰假想敵,扮演晉甲,戎兵之戰法,常態化演習對抗。親賢士,遠諛臣,采納忠諫,體恤民情!厚寵嫡后羋清子,加強與楚國同盟交往,與白狄各部互惠互市,共同提防晉國之患。
同時重用國卿后子針,以其主政新筑秦渠,引水溉田,增加農田面積,減租減賦,佃農干勁十足,當年國庫盛盈,糧草豐足,舉國皆慶!
景公二年春,景后羋清子生秦太子嬴籍。楚共王派使臣子反前來祝賀!子反乃楚共王與羋清子之叔父,秦景公叔丈。景公贏石與景后羋清子舉國宴待之,相談甚歡!
同年夏,楚晉爭鄭,在鄢陵再次征戰,楚共王不幸被晉將魏锜射瞎左眼,子反貪酒貽誤戰機,被子重所逼自縊!
公元前573年冬,晉國卿士大亂,晉厲公被欒書和中行偃暗殺,迎其侄子姬周繼位,是為晉悼公。
歷經十多年的休養,秦國國力日漸強盛。
景公十三年初夏,秦景公派大夫劉軾出使楚國,望雙方聯合伐晉。楚共王這些年被晉壓制,左眼射盲,附國倒戈,正憋一肚子氣。今終于等到秦國再次站出來挑戰晉國,欣喜若狂,當下應諾!
仲夏,秦景公命大將庶長鮑、庶長武率五萬秦甲,攻打晉國。楚共王亦命子庚率兩萬楚軍屯兵武城,聲援秦軍。晉國受災荒,糧草不足,無力應戰,被秦國吞并三城。
次年秋,晉國大豐收,晉悼公以牙還牙,派中軍佐智武子率晉軍奪回二城。秦景公心有不甘,聯絡楚軍共擊晉國。無奈楚共王伐兵途中夫人去世,返回楚都舉喪,景公只好作罷!
楚后薨百日,秦景公將十九歲同父異母妹妹秦贏許于楚共王,秦贏姿容絕代,蕙質蘭心,共王甚是寵愛!
景公十五年,鄭國再次背盟叛楚,與晉國共伐楚國。楚莊王派使臣前往秦國求援。秦景公命右大夫贏詹為帥,攜大將庶長鮑、庶長武,率五萬秦甲,從東側翼楚國,與南進八萬楚軍同時逼近晉國。晉悼公聞之,令荀偃,士魴率十萬晉軍,聯合一萬鄭甲,八千宋甲,于櫟地與楚秦聯軍對峙。秦軍經過多年排兵布陣,戰法大大提高。而晉軍連年征戰,士甲早已身心疲憊。面對以逸待勞,戰法奇特之秦甲,不知所措!雙方大戰幾十回合,東線被秦軍攻破。晉甲向西潰退,被南線楚軍攔腰斬斷,鄭甲,宋甲見聞,皆溜也!晉甲孤軍應對秦楚聯軍,腹背受敵!不到一天功夫,潰敗而退!
次年春,應楚國之約,秦景公派庶長武率三萬秦甲,開拔楊梁,與楚軍共伐晉之附屬宋國,晉悼公無力協助宋國。
楚、秦兩次合力,晉國之勢被削弱。金秋時節,楚后秦贏歸寧,楚共王派司馬子庚護送,并向景公贈以楚“郢爰”千枚,楚馬五百匹。秦景公與夫人羋清子大宴楚后及楚國各使臣。并贈楚共王秦酒三千壇,秦馬五百匹。
然而,世事難料!來年秋,楚共王病逝,其子熊昭繼位,是為楚康王!吳國趁楚國喪之機,入侵楚國,康王命司馬子午,大將養由基率楚軍全力抵抗!
經過兩年休養,晉軍積蓄銳氣!晉悼公聞得吳楚交戰,決意討伐秦國,報以櫟戰之仇!
公元前559年夏,晉悼公令中軍上卿荀偃率八萬晉甲,聯合魯、齊、宋、衛、鄭、曹、莒、邾、滕、薛、杞、郳甲,十三國聯軍共伐秦國。秦景公知悉,派人夜里在涇河上游投放大量毒劑。晉盟聯軍官兵,戰驥,飲的涇水后,毒亡慘重!十二國諸侯怨聲載道,各自撤兵歸國。晉卿荀偃無奈,親率晉甲與秦軍在棫林交戰,雙方大戰半月余,不分勝負!晉悼公親率十二國聯合又卷土重來,秦景公自知難敵,攜秦軍退去!
季秋,晉悼公病逝,其子姬彪繼位,是為晉平公!晉平公初極位,卿臣爭權,內政不穩。齊國,許國亦不愿再聽從晉國。晉平公大怒,親率大軍征討齊國,許國,皆得勝而歸!
秦景公二十年春,秦國與楚國聯合攻打吳國,吳軍閉城不戰,秦楚聯軍幾次攻城皆不利,只好圍而困吳,以待吳糧絕,出城投降!晉平公聞之秦楚圍攻吳國,聯合鄭國發兵,攻打秦國,圍秦救吳。景公得息,只得率秦甲撤出吳地,班師回朝解圍。
十年時間,秦,楚,與晉,鄭,吳時戰時停,各國軍民皆苦不堪言。燕國,齊國亦長時侵擾晉界,晉軍四面應戰,更是筋疲力竭!晉平公心亂如麻!大夫韓起向其獻策曰:主公不妨效仿當年文公,與秦休兵結盟,穩住西方秦國,一心平定燕,齊后,全力與楚爭霸。平公采納韓起之諫,令其出使秦國,休好結盟!
秦國這些年增援楚國伐吳,防晉防鄭,不但沒有得到實惠,反而弄的國庫空虛,民不聊生!景公亦生退意,今見晉國主動示好,正中下懷!厚待晉使韓起,次年,亦派其弟后子針出使晉國,與晉平公和談。晉平公大宴后子針,并將晉景公時期曾許配后子針之晉姬老處女復還于后子針,并將其嫡妹姬媛亦許配之,后子針將計就計,當晚與晉姬,姬媛同行周公之禮,假意許諾晉平公,再續秦晉之好!
后子針回國時,將晉姬亦帶回秦國。并將晉國四面楚歌之境況稟報其兄秦景公。秦景公聞得,內心澎湃!當晚與其弟后子針密談,為秦國之生存發展,為其父公當年之遺訓,下一盤大棋。
兄弟二人密謀:讓后子針假意對晉姬,姬媛皆非常寵愛,時常與其姑侄女枕邊傾述其兄秦景公對其疑心重重,防范其有竄逆之心!不時打壓,削弱其權力,財力。使其苦不堪言,對其兄心生怨恨!晉姬,姬媛必定會密告晉平公,而晉平公亦定乘機拉攏后子針,慫恿其與其兄抗衡,相助其奪取秦公之位。
景公命后子針以計行事,作為密諜,套取晉之軍機。兄弟二人心領神會,決心迷惑晉國。
秦景公三十年春,景公令后子針再次出使晉國,與晉相談結盟事宜。晉平公已得知秦景公與后子針不和之密,重宴后子針,示意近臣頻頻向后子針敬酒,令其酩酊大醉,將庶妹姬妗送入使館,去裳陪待后子針!
次日,后子針一覺醒來,看到身邊姬妗,會意而笑!再次拜會晉平公,晉平公將姬妗亦許之!曰:卿如此愛戀佳人,無奈受制于人亦!聞得卿于秦,雖與秦公胞兄胞弟,卻深受排擠!與其為人魚!何不鑄刀俎乎?卿若有意,吾愿助之!后子針聆之,忙抱拳作揖三拜!答曰:公之厚德,吾不知如何報答乎?晉平公見后子針上鉤,微微頷首曰:國卿果然豁達,吾必相助之!但不可操之過急,需從長計議!卿有心,歸秦后,先為吾之密諜,獲取秦之軍機,隨時密報于吾,一旦時機成熟,里應外合,助卿登位,如何?
后子針亦觀晉平公上鉤,再次假意作揖曰:愿為晉公效力,公切不可忘卻汝吾之約?晉平公悅曰:你我擊掌為盟,共享其成!曰畢,雙方右掌三擊,密謀始!
后子針帶姬妗回秦后,白日向秦景公報以與晉商談結盟之事,夜里密見秦景公,將晉平公上鉤之事稟之,秦景公大悅,告之后子針依計行事!
孟夏,楚國欲攻打吳國,派使臣入秦,望共同伐吳!秦景公應允,告之楚使,待整頓秦甲,即日開拔!楚使得信歸去。吳與秦非鄰,助楚伐吳,于秦意義不大!只是乃于與楚之盟,不得不出兵相助!秦景公與后子針議之,可將伐吳消息由后子針密告晉國,晉必提前知會吳國防備。
晉平公密得消息,快驛告于吳。吳排兵布陣,待以抗敵!
時日,秦甲與楚軍達吳地雩婁,見吳軍嚴陣以待,有所防備,各自撤兵歸去!
晉平公聞之,至此對后子針深信不疑!
季秋,秦楚聯軍欲攻打鄭國,秦景公又讓后子針提前密報晉平公。鄭國乃墻頭草,時而順楚,時而附晉,晉平公鄙之,不愿救之!復告后子針曰:屢次泄露軍機,汝必為汝兄所疑,此次秦楚伐鄭,吾知而將不言。汝真心待吾,吾亦不能使汝為難,虛虛實實,方得長久!
秦景公聞得晉不愿幫鄭,放心百倍!與楚軍全力合擊鄭國,將鄭甲擊退至城麇,分別俘虜鄭卿皇頡,印堇父,后鄭國割地,納金,分別從楚,秦贖回二卿。
次年七月,楚,晉欲聯合各諸侯于宋國商丘舉行弭兵會盟,秦景公不愿看到晉,楚休兵,與秦不利!見故推托,不去赴盟!
弭兵會盟后,中原各諸侯國擱置爭議,戰火漸熄!各國互訪,外交穿梭!天下諸侯,三足鼎力!齊景公、魯襄公、宋平公、鄭簡公、陳哀公、蔡景侯、燕國君主、杞國君主杞文公、胡國君主、沈國君主、許悼公、白狄首領,以及后來之吳國季札皆朝拜晉國,魯襄公,宋國向戌、陳哀公、鄭國游吉、許悼公、胡國君主、沈國君主朝拜楚國;西戎二十四寨,臣服于秦!秦與楚,與晉皆相盟共處!
趁天下休戰之際,秦景公大刀闊斧整頓秦業。重用懂養馬,陣圖之贏詹為司馬,懂山川,水利灌溉之李覃為司空,將全國賦稅征收,井田分派,外交互市大權交由國卿后子針為司徒。幾年時間,秦國軍事兵強馬壯,銳不可當;農業江渠匯田,連年豐收;經濟商途遍跡,民富國盈。
相比楚國,至楚康王去世后,其兒子與四個弟弟內爭不暇,二弟熊圍最終暗殺其侄楚郟敖,強奪王位,登基楚靈王!
晉國平公晚年貪圖享樂,不斷加重賦稅、修建池臺樓閣,整日鶯歌燕舞,不務政事,民怨四起。重卿趙文子、韓宣子、魏獻子,野心漸露,姬晉王權搖搖欲墜!
公元前541年春,日眺秦甲披堅執銳,歷兵粟馬!秦景公分析天下諸侯之勢,與國卿后子針再次密談。景公曰:縱觀世勢,楚晉雙霸漸衰!吾秦至非祖封地建邑以來,歷代先輩,為了秦之大業,皆披肝瀝膽,夙興夜寐!先父遺訓,吾日夜鐫骨銘心!秦欲崛起,勢必東伐,此乃數代先輩之夙愿!東進之阻姬晉也,這幾年戰事消跡,各方軍機難覓。吾決意再次派汝赴晉,刺探晉之機秘,時機一旦成熟,吾秦甲將聯楚大舉伐晉,滅晉挺進中原,宏吾秦基!卿弟何想?后子針聞之,跪而揖拜曰:公兄日夜操勞,為秦之大業殫精竭慮!臣弟豈敢多想,赴湯蹈火,使命必達亦!景公攜起國卿后子針,動情乎曰:昆仲齊心,其利斷金,吾弟辛苦也!
一個月后,景公于朝堂之上大斥國卿后子針,憤曰:孤念及手足之情,封汝國卿,重任司空。而汝之何為?有廉士密報,汝掌管賦稅,國商,外交以來,置國法秦律不顧,大嗜“通錢”,蠶蝕國庫!金塑國卿府邸,暗自招兵買馬,意欲何為?后子針聆之,驚恐萬狀,慌忙撲地跪曰:微臣冤也!至任司徒以來,兢兢業業,克己奉公,不知得罪何人,誣陷臣弟,望公明察秋毫,還臣弟于清白!景公聞而昭曰:汝且退下,是真是假,孤即日派御史大夫自會清查!
國卿被疑“通錢”之事,秦都人人聞知。后子針歸府后,晉姬,姬媛,姬妗三庶夫人極力勸其收拾財物,遷往晉國避難,正中其下懷!
當晚,國卿撿取百車財金,攜三庶夫人逃往晉都新田。晉平公多年未能助后子針奪得秦公之位,心有歉意,聞其來晉之故,自然毋庸置疑!安排府邸供其居住,政,軍機要皆不設防!后子針將晉國平公昏庸,六卿掌權,齊國做大,不服晉轄,以及晉甲布防,趙韓魏三卿自立家軍等情形,逐步密告秦景公。秦景公獲悉后,分析出晉,齊必有大戰,待其兩倍俱傷時,聯合楚軍,東伐疲晉。
然人算不如天算,次年齊國內亂,齊景公無力與晉爭霸,東南吳國做大,與楚征戰不休!秦軍亦不敢獨自伐晉,再待時機!
公元前537年冬,秦景公在遺憾中逝去!享年六十三庚!大限將至時,口述遺囑與太子贏籍,一,將寄居晉國之國卿后子針“無罪”召回,厚待之;二,吳楚交戰,與秦有利,先不急出兵,待楚欲亡時,方出兵救楚,轄楚扼吳;三,東伐大業不可廢,但切不可盲目出兵,晉必衰,韓,趙,魏三卿或分食其,趙乃吾秦本族,可聯趙,逐一擊破,姬周八百年,氣數將盡,滅周者,必問鼎中原!當年關龍氏雄霸天下之夙愿,吾秦可為其諾現!
秦景公在位四十年,為秦業奠定了堅實基礎,從附楚怯晉,到晉、楚,秦三足鼎立,可為勞苦功高,概稱秦之杰公!
其薨后,舉國悲痛,國人皆鎬素!于雍地北園置百傾大墓,比肩周天子,黃腸題湊,柏木棺槨七重,七日殯,七月葬,祭九鼎,殉良驥十二匹,金與四駕。御師六人,佳人六人,宮女二十八人,宮庖十二,食、疾、瘍、獸醫各七,養馬廄校、青銅匠、玉匠、陶師、匠木、兵器匠人、筑師、織娘各六,琴瑟、笙竽、鼓、鐘、磬師各二,虎賁六十,共一百八十六人。篆石磬“天子郾喜,龔桓是嗣”,“高陽有靈,四方以鼐”。
七個月后,贏籍正式登基,是為秦哀公!
后來的事大家都知道了,秦人經歷:哀公賦《無衣》,激勵秦甲伐吳救楚;秦孝公求賢納才,助商鞅變法;秦惠文王連橫破合縱;秦武王力舉王鼎攝諸侯;秦昭襄王俘虜周赧王,遷九鼎于咸陽,結束周朝八百年統治;秦始皇贏政滅六國,終統一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