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他雇卡車司機的從業特征

（一）從業經歷

根據問卷統計數據，他雇卡車司機開卡車之前的身份，為“普通產業工人”的占34.1%，為“個體經營者/承包商”的占14.1%，其他各類占比均較低，但是多屬于社會經濟地位較低的職業。從普通產業工人轉行到卡車司機，一個主要的原因是卡車司機收入水平相對較高。

一個有趣的現象是，被調查的他雇卡車司機中有43%的人曾經自己養過卡車，他們之所以不再自己養車的主要原因多種多樣，其中“自己養車風險大、壓力大”占比最高，為50.2%，“車被淘汰了”占17.4%，“想和家人在一起”占7.5%，“給別人開車收入更有保障”占6.2%，“還不起貸款，車被收了”占3.3%。訪談中曾經有養車經歷的卡車司機均表示幫別人開車更輕松，自己養車既操心，也不掙錢。

圖1-17 他雇卡車司機開卡車之前的身份

資料來源：2018中國卡車司機調查。

圖1-18 從自己養車轉向給別人開車的原因

資料來源：2018中國卡車司機調查。

（二）流動性

他雇卡車司機換工作比較頻繁。針對“到目前為止，您為幾家企業/個體車主開過卡車？”的問題，回答“一家”的占20.8%，回答“兩家”的占31.0%，回答“三家”的占23.2%，回答“四家及以上”的高達25.0%。

另一方面，他雇卡車司機的就業又表現出一定的穩定性。根據統計數據，在當前企業的受雇時間，“0～1年”的為32.3%，“2～3年”的占24.4%，“4～5年”的占17.3%，“5年以上”的占26.0%，各時間段的數量分布較為均勻，“0～1年”的占比最高，其次為“5年以上”。訪談中得知雖然物流企業卡車司機的流動性比較大，但是企業中工作一定年數的“老”司機也占有相當的比例。由此我們大致可推斷，卡車司機在一家企業或者是短期雇傭，或者是長期雇傭。他們可能入職不久便很快離開，但是一旦在一家企業工作幾年，他們就更傾向于穩定下來。盡管卡車司機面對的是一個寬松的勞動力市場，但是一旦司機認定了企業，他們也往往會盡力保住自己的飯碗。

圖1-19 他雇卡車司機受雇于當前企業的年數

資料來源：2018中國卡車司機調查。

（三）駕照類型、駕駛卡車年限與駕駛卡車車長

樣本中的他雇卡車司機駕駛卡車的年限都比較長，83.9%的人駕駛卡車年限在5年以上。駕駛卡車年限在“0～1年”“2～3年”“4～5年”的占比較為接近，分別為4.6%、6.9%和4.6%。

64.1%的他雇卡車司機具有A2駕照資質，22.8%的具有B2駕照資質。與2017年調查所得自雇卡車司機的數據相比，他雇卡車司機擁有A2駕照的比例比自雇卡車司機高14.6個百分點，擁有B2駕照的比例比自雇卡車司機低16個百分點。這或許與企業更青睞持A2駕照的卡車司機有關。

關于當前駕駛的卡車長度，“9.6米及以下”的占41.5%，“13米及以上”的占58.5%。駕駛14.6米卡車的司機占比最高，其次是駕駛9.6米和17.5米卡車的司機，占比分別為21.2%、19.2%和18.8%。可見，他雇卡車司機中駕駛重型卡車和牽引車的比例較高。

圖1-20 他雇卡車司機駕駛卡車年限

資料來源：2018中國卡車司機調查。

圖1-21 他雇卡車司機的駕照資質

資料來源：2018中國卡車司機調查。

圖1-22 他雇卡車司機當前駕駛的卡車車長

資料來源：2018中國卡車司機調查。

（四）工作強度

他雇卡車司機的工作狀況是我們尤為關注的問題。在第三章，我們將對其勞動過程進行更深入和更具體的描述與分析，在此我們主要透過問卷調查數據展現其工作強度。

他雇卡車司機每天駕駛卡車的時間平均為8.2個小時。每天開車“6～8小時”的占比最高，為31.9%；其次是“9～11小時”，為26.6%；每天開車時間在“9小時及以上”的占45.5%，比自雇卡車司機每天開車時間在“9小時及以上”的比例（35.8%）高出9.7個百分點。持不同類型駕照的他雇卡車司機每天駕駛時長沒有明顯差別。

圖1-23 他雇卡車司機一般情況下每天駕駛卡車時間

資料來源：2018中國卡車司機調查。

晚間駕駛時長是反映他雇卡車司機工作強度與工作特點的重要指標。根據統計數據，他雇卡車司機晚上八點后的駕駛時間，占比最高的是“3～4小時”（32.7%），其次為“5～6小時”（26.6%），再次為“1～2小時”（19.8%），“不開車”的僅有7.9%。這表明他雇卡車司機普遍存在夜間勞動的現象，且相當比例的卡車司機夜間勞動時間較長。從駕照類型來看，持A2駕照的他雇卡車司機晚上12點以后行車的比例很高，達到48.1%，而持B2駕照和其他駕照的他雇卡車司機的這一比例分別為22.1%和29.2%。A2駕照的準駕車型為牽引車，持A2駕照的卡車司機以跑長途居多，這是他們夜間工作時間較長的主要原因。

圖1-24 他雇卡車司機晚上八點后開車時間

資料來源：2018中國卡車司機調查。

駕駛里程從另一個側面反映出卡車司機的工作強度。他雇卡車司機“去年行駛的公里數”平均值為11.2萬公里，與自雇卡車司機去年行駛里程均值11.5萬公里相差無幾。他雇卡車司機去年行駛里程在“10萬～15萬公里”的占比為27.8%，在“16萬公里及以上”的占比為32.0%，自雇卡車司機相應的比例分別為38.3%和21.7%。從駕駛里程似可判斷他雇卡車司機在駕駛方面的工作強度要高于自雇卡車司機。

持不同類型駕照的他雇卡車司機年行駛里程數存在顯著差異。持B2駕照的卡車司機去年行駛公里數在“9萬公里及以下”的占大多數（61.1%），而持A2駕照的他雇卡車司機69.2%的人2017年行駛里程在9萬公里以上，其中行駛里程數在“20萬公里及以上”的占32.7%。持B2駕照的卡車司機去年行駛里程在“20萬公里及以上”的僅占6.2%。可見持A2駕照的卡車司機跑長途運輸的人相對較多。

圖1-25 他雇卡車司機去年駕駛里程數

資料來源：2018中國卡車司機調查。

表1-1 持不同類型駕照的他雇卡車司機2017年行駛公里數

至于休息時間，32.7%的卡車司機每月休息天數為“3～4天”，23.8%的卡車司機每月休息天數為“5～6天”，21.6%的卡車司機休息時間為“1～2天”，一天都不休息的占16.1%。

圖1-26 他雇卡車司機每月休息天數

資料來源：2018中國卡車司機調查。

將企業規模與卡車司機每月休息天數進行交叉分析后發現，受雇于大型企業的卡車司機，一天也不休息的占9.8%，而受雇于中小型企業的卡車司機，一天也不休息的占25.6%，大大高于前者。大型企業中35%的卡車司機每月休息“5～6天”，而中小型企業這一比例只有7%。大型企業卡車司機每月休息天數比例最高的是“3～4天”

表1-2 企業規模與卡車司機每月休息天數交叉分析

（36%），而中小型企業卡車司機休息天數占比最高的是“1～2天”（36.7%）。概言之，大型企業卡車司機每月休息的天數更多。

事實上，無論是在大型企業還是在中小型企業，少有卡車司機有固定的休息時間。只要有活，他們就得出車上路。對許多卡車司機來說，等待裝卸貨的時間可能就是他們唯一能夠休息的時間。

（五）健康與疾病

高強度的工作使得卡車司機的健康問題不容忽視。根據調查數據，他雇卡車司機認為自己健康狀況“很好”和“比較好”的分別占28.6%和16.9%，認為自己健康狀況“不太好”和“很不好”的比例分別為13.5%和1.0%。可見，他雇卡車司機對自身健康狀況的評價較為樂觀。

但是事實上，與自雇卡車司機一樣，他雇卡車司機也受到多種疾病的困擾。在問卷中，我們請被調查者選擇1～3項最困擾自己的疾病并按照重要性進行排序。根據統計結果，排序第一的疾病，占比居前三位的分別是頸椎病（43.8%）、胃病（19.8%）和腰痛（15.5%）。排序第二的疾病，居前三位的仍然是上述三類疾病，只是占比有所變化，占比由高到低依次為腰痛（43.7%）、頸椎病（29.0%）和胃病（10.6%）。

圖1-27 他雇卡車司機對自身健康狀況的認知

資料來源：2018中國卡車司機調查。

圖1-28 最困擾他雇卡車司機的疾病（排序第一）

資料來源：2018中國卡車司機調查。

圖1-29 最困擾他雇卡車司機的疾病（排序第二）

資料來源：2018中國卡車司機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