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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眉梁城4

送嫁隊伍浩浩蕩蕩地行進了眉梁城十里地外的一個小鎮中,在一家小客棧里安頓了下來。他們一行人一開始背對著眉梁城漸行漸遠,專走鄉野小道,喜樂隊伍也不過象征式地隨便吹奏著,轎子也抬得比較快。才過幾天,出了百里地外,隊伍的速度不加快反而減緩,迂回地向著眉梁城的再次緩緩行進。不同的是,同樣的隊伍,現在不僅賣力地吹著嗩吶敲著鼓,還不時燃放鞭炮,聲勢浩大,招搖過巷。

大紅轎子一直抬到客房里去,這等排場,嫁娶之人定必都有著身份地位,不遠露臉也是尋常事,周圍之人也便不多言語。誰能猜到那大紅轎子里面抬的是邪見天和史十年呢?

“已經到了眉梁城外不遠處了,那小子,還留著嗎?”一個紅衣打扮的男子低聲說道。那人正是一路上走在最前頭賣力吹著嗩吶之人。

一女子沉吟,她一身媒婆打扮,因為年紀不大,妝容刻意花的艷俗老成,大概就是陪在轎子旁扮演媒人婆的。那女子不愿殺無辜之人,但她思量之下,知道這人恐怕是留不得。

媒婆輕輕點點頭:“看準時機解決掉。”轉身離開房間內。

停著轎子的房間內外有人守著。守在房外的兩人一副小廝打扮,漫不經心地站在,看似隨嫁的家丁。而房內即是那位吹嗩吶的壯年。

壯年人取出鑰匙打開掛在轎子上的兩把大鎖,撥弄了一個簡單的機關,把轎子門洞開。

轎子門外并沒有鎖,那兩把大鎖是后來加上的,用紅綢作為掩飾,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習慣了黑暗的邪見天和史十年驟然見到屋外的燭光,雖是柔和,也足夠一時間睜不開眼。等兩人適應了燈光,從轎子里面打量著房間。壯年打開門后轉身到轎子側面的椅子上坐著,兩人沒有察覺到他,他只好徑自開口道:“這是一家小店的客房,這里面就我一人。”

史十年也不急,坐在轎子里也沒有起身到外面的意思,開口道:“幾日幾夜,你們捉了我們不問不殺,只沒日沒夜地趕路,現在怎么又有閑心住起店來了?”

壯年聽后也不說什么,取了一壺新茶,斟了一杯,獨自喝著,才緩緩道:“二位要不出來喝口水休息休息。”

邪見天聽后有些看了看史十年,見她瞟了自己一眼,而后還是一副悠然的表情,便不再動心思,繼續安坐在轎子中。

這些天來,即便是在馬不停蹄地趕路,也是會有休息的時候。他們兩人困在轎子中,那伙人既然不想殺他們,自然在安全之時也會開過轎門送吃喝,同時讓他們解決生理方便。但自從那日被擒住胡亂送進轎子后,史十年便不再出過轎子一步,同時也攔著邪見天。史十年自然是有她的道理,邪見天初涉江湖,許多事情不似史十年世故。那日布陣捉人,邪見天的出現是個意外,將他也送進轎子也是不得意而已。他們的目標既然是史十年,那么邪見天意外闖入,自然是個累贅,又已經放不得,唯一解決之道,便只剩下“殺”罷了。也只有讓邪見天坐在轎子里側,仗著他們還需留著史十年的性命,方保得住他。史十年這般也是一片良苦用心。這些利弊史十年早已在轎中向邪見天分析過。所以邪見天乖乖地呆在轎子中。但這也引出不少不便,畢竟轎子就方寸之地,一男一女,還有不時要解決生理之便。

其實邪見天背上的刀他們還沒有機會取出,這種情況,或許不少人會選擇來個魚死網破,殺出重圍。可是史十年向來謹慎,在她不得知邪見天和那伙人實力底細時,怎會選擇如此貿然的行為。加上邪見天性子怯,怎會想到這么一個膽大的行動呢?

“兩位在轎子中坐著,還不如在房間里走走,活絡活絡筋骨。”壯年再次開口道。

史十年知道他們已經等不及要除掉邪見天,更是不敢輕易出轎子,臉上神色凝重,在思考著對策。邪見天身子躲在轎里內側,半邊身埋在黑暗中。他知道危險逼近,卻見柔弱如史十年竟然還處處護著自己,心中竟然一絲不忍。

“也好,走動走動也好。”邪見天不知哪來的勇氣,說出這樣一句,雖說到后來,聲音都已因為緊張微微發顫。既然話已出口,邪見天咬咬牙,硬著頭皮就要彎身出轎子。

一只玉手擋在邪見天身前。

史十年看著他,凝重的神色已經散去,流露出點點溫情。而后她微微一笑,先一步從轎子中出來。

史十年看準了走到另一旁的桌子邊上,側對壯年坐下,隨手將桌上的小杯子放到身旁正對壯年的位置上。

剛才史十年的一笑讓邪見天的心定下來不少,他隨著史十年出了轎子,明白她的意思,坐到正對壯年的位置上。因為隔著有些距離,中間還有一座轎子阻隔一些,正好邪見天坐的位置就在靠近轎子遮擋之處。而另一側,就是史十年。邪見天看起來是正對著壯年,實際上卻讓他無從下手。

“兩位既然都出來轎子了,不如也喝杯茶吧。”壯年提著壺往邪見天、史十年桌上走去。

邪見天、史十年坐下的那個桌子上雖有小杯子,茶壺卻是在方才被壯年拎到所坐椅子邊上的小桌上。

“怕二位都渴了。”壯年說著就提著茶壺繞過轎子走到桌邊,依次為史十年、邪見天斟滿一小杯茶。邪見天那杯子茶剛滿,史十年便注意到壯年眼中的一絲殺氣,還沒有來得及阻止,壯年本來禮貌性地收在懷中的手一使勁,一把小刀反手割向邪見天。

邪見天被嚇得一愣,習武的本能讓他快速側身后退,閃過刀尖,一撮碎發落下。那把小刀削發如泥,而刀尖和邪見天咽喉只差毫厘,若是多一丁點的遲疑,那壯年定能一劍封喉。

“拔刀。”史十年苛斥正在驚慌失措的邪見天。

史十年相信邪見天并不是無能之輩,在中江縣中躲過趙威虎的劈山斧,今日又躲過那位紅衣壯年一刀,兩次雖都驚險,卻也是毫無心理準備之下做到的。能做到如此,定不能說全憑運氣。再說要憑的是運氣,也要一搏。可是邪見天遇事往往慌張,所以她只能硬著頭皮,憑著一點見識,指點他一番。

邪見天聞聲,頭腦反應過來,反手向后,純熟地拔出一把利刀。這刀自下山以來還是第一次出鞘,在刀鞘中許久,卻也不見它鋒芒有所衰減。刀是邪見天開始練刀第一天,由邪臨天親手交到他手上,近十年來,從未離身。刀雖不是名刀,但因邪見天對之痛愛有加,也給了它一個名堂——無光刀。只因這刀鋒雖利,卻劍身暗啞全無光澤。

“擋。”史十年繼續發號著司令,同時默默地退到一旁。她怕當二人動起刀劍,自己成為累贅。

紅衣壯年隨即而至的小刀直刺向邪見天的心臟,卻被邪見天揮刀一擋,小刀險些從手中震落。壯年卻不輕易放棄,另一只手亮出另一把小刀。那人竟是個使雙刀的人。

“劈。”史十年在一旁適時說道。伴隨著史十年的提示,邪見天抬起刀向壯年劈去,剛好化解了那人雙手一前一后左右夾擊之勢。

紅衣壯年剛才一攻被破,稍作喘息,即再握緊小刀,向邪見天刺去。

也奇怪,房間里里面開打也已經不是一時半會的事,兩人都沒有小心翼翼,刀鋒相對響聲不斷,期間也碰到一些物品,如此聲響,客房外的人卻似不曾察覺。要說同伙的人知道他們計謀,不加阻撓,是情理之中。但客棧人來人往,加上小二打雜,竟然沒有一人心感不妥,任由房間內兩人繼續斗下去。

邪見天連退帶閃,避開壯年的攻擊,一揮無光刀,站在客房中一角,且道:“不如住手罷,你沒有勝算。”

那人明顯沒有罷手的打算,輕笑一聲,甩出左手的小刀刺向邪見天,右手小刀向史十年襲去。他該是已看出邪見天目前的弱點在史十年。

史十年知自己躲不過,也不刻意閃躲,安然地立于原地。邪見天見壯年竟然將目標轉向史十年,一時也亂了分寸,沒了史十年的指點,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他見著史十年面對如此之大的危險,竟然能如此淡然處之;他更是不忍她受傷害,史十年一弱女子,是為了他才身犯險境,這次已經算是第二次救命之恩……他腦子中亂作一團,身體卻比腦子清醒得多,一閃一躲,便避開了迎向自己的短刀,快步向史十年方向奔去,擋在史十年與短刀之間。

這樣的結果似乎是紅衣壯年意料之內,眼中顯出些得意,刀子扎進邪見天的左側肩上。邪見天強忍著疼痛,奮力揮起無光刀,用刀背打掉了壯年握著小刀的手。

刀上有毒,疼痛比一般的刀傷來得劇烈。紅衣壯年手上已經沒有武器,但他知道邪見天面前不過是強忍著疼痛,要取他性命不是易事。可邪見天受了刀傷,加上刀上的毒,無人救治,最多熬得過一日一夜。

邪見天和紅衣壯年兩人對峙著。紅衣壯年帶著不多卻易于察看出的得意,而邪見天難得地露出了兇光。

史十年還在擔心著如此下去邪見天恐性命不保,忽然房外聲勢大作,客棧亂作一團,房間搖搖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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