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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兩條線索

如果真正的工友們說的都是事實,那么張振和救他的人不可能去旅游。這世上,大概不會有人去找自己不熟悉,也不常聯(lián)系的人去旅游吧?

警局里,竺蘭先查找張振手機的通訊錄。但屏幕剛亮起就黑下去了,她不信邪地大力按開機鍵。誰知好一會兒過去,屏幕再也沒亮起。手機果真是沒電了,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她邊罵邊拿手機去充電,“該死,凈跟我作對!”

她餓了,就跑到警局不遠處的面館吃了一碗面條。

回來時,手機可以開機了,她迫不及待打開查看。

張振手機的通訊錄里面除去父親、妻子、備注的材料供應(yīng)商和上面的工頭外,還有個名字為‘fan’的電話號碼。但這個號碼在最近半年內(nèi)都沒有打過來一次,估計跟案子的關(guān)系不大。

她把事情告訴了老孫,老孫說:“你去找張老問問,他知不知道救過張振的人是誰。”

竺蘭說好。

于是,老孫和小曹趕往景區(qū)調(diào)查黃敏的情況,由于景區(qū)出了命案被勒令暫停營業(yè)重新調(diào)整,今天沒有人值班,除了安保處兩個在下棋的男人。

老孫亮出證件說明來意后,安保人員給景區(qū)經(jīng)理打電話,同時讓他把其他員工都叫過來。

不多時人都來齊了。

除了經(jīng)理,有三個女檢票員,四個售票員。老孫問關(guān)于黃敏的事情,經(jīng)理說她在古來山景區(qū)當(dāng)檢票員有6年了。

經(jīng)理說:“一周前黃敏請長假,我當(dāng)時不同意就問了緣由。黃敏只說自己有重要事情要辦,具體什么事也不講。要不是看在她從來不遲到也不早退,我肯定不批的。畢竟景區(qū)生意好,缺人又忙的時候,我還得去補位。”

之后輪到員工的例行問話。

三個女檢票員正襟危坐,可能是來自于對警察這種職業(yè)的敏感性。

老孫問:“你們都是黃敏的同事,先說說她這個人怎么樣?”

一個長發(fā)女人說:“黃敏很高冷,雖然我跟她玩得最好,可大多時候都是我主動先跟她打招呼,要不然一天的話題就開展不了了。”

又一個矮矮的女人幫腔調(diào)道:“對,她總是高高在上的樣子,好像看不起人似的。有一次我不小心打爛了她的水杯,被她罵死了。她說水杯很名貴,是養(yǎng)生杯。我不信,以為她要訛我錢,誰知她真的掏出了購買水杯的發(fā)票給我看。我一看那價格差點沒暈過去,竟然要八百塊錢。她見狀,就笑我賠不起。”

“那后來你賠了沒?”老孫問。

她哼哼鼻子,“我當(dāng)然賠了,她看不起人的樣子使我很難受。”

“嗯,你們對她還有其他印象嗎?”老孫繼續(xù)。

“黃敏的脾氣很暴躁,基本上大事小事都能惹她一頓罵。”另一個高個子女人提起黃敏,就有種躲避瘟疫的厭惡感。

頓了頓,高個子女人繼續(xù),“我甚至被她揍過。有一次我跟她在宿舍里打火鍋,一起買一起吃。我把粘了番茄醬的豆腐滴到她的大腿上,把她新買鵝黃裙子弄臟了,她二話不說就甩了我一巴掌。”

“她住景區(qū)?”老孫問。

“她不常住。”

“為什么?”

“她跟我們合不來唄!”

“那你反擊沒?”

“我覺得沒必要鬧翻,就忍氣吞聲道歉了。但她打了我后就一直強調(diào)那裙子是她男朋友買的,弄臟了就會被男朋友罵的。她還罵了我好一陣,我氣得丟下筷子跑出去了。”高個子女人后怕地說。

老孫覺得很很不可思議,“那時候她男朋友是誰?平時對她怎樣?”

“不知道,她沒說,我也不問。”

“什么時候的事情了?”老孫問。

高個子女人回答:“好像是2019年。”

“好了。現(xiàn)在請說說你們在一周前,有沒有聽黃敏說過要去哪里?”老孫繼續(xù)問。

矮個子女人說:“她只說自己有重要的事情要辦。”

“她跟誰去?”老孫問。

女人搖頭,“沒說。”

黃敏跟張振雙方身上沒有兇手的指紋,卻都有對方的指紋,他們出事前應(yīng)該有過打架的行為。如果他們提前受傷了,可能就會為兇手的行兇提供了便利。以上線索表明又充分印證黃敏是個脾氣暴躁,尖酸刻薄的女人。

長頭發(fā)女人說話了,神神秘秘的,“好像是2月份吧,我聽她自言自語,說什么別墅。”

“別墅?”小曹問。

老孫聯(lián)想到了張振死亡的案發(fā)地,陷入了沉思。難道黃敏跑到別墅旅游去了?真是個瘋狂的想法!

位于青城市的西朗山面積很廣,那一帶全是深山老林,古樹如同擎天大柱直插高空。荒草叢生,高過一般的成年人。在那里,某富商建造了別墅群。后來不知什么原因,出事了。別墅群就荒廢了,既沒人居住,更無人靠近。

久而久之,長草和樹木拔地而起,圍繞著別墅群。再后來那里就變成了鬼氣森森的地方,怎么還有人敢去探險,再說這也是能玩的地方?這讓老孫百思不得其解。

從景區(qū)出來,她和小曹繼續(xù)趕往西朗山的別墅群看一眼大致情況。

有一條公路繞過西朗山的山腳,據(jù)說公路對面正好是別墅群。

老孫把車停在這里。

清晨的陽光照射在這座深山老林里,穿透濕冷的霧氣,驅(qū)散了一點寒冷。阿黃走在前頭,時不時好奇地東張西望。老孫牽著它跟在后面,與小曹同行。

山上沒有路,全靠自己開辟。想要到達別墅群,可穿越整座山或者沿山腳繞過去。小曹找到一根略粗于手指頭的老樹枝,隨時扒開荊棘叢。兩小時過去,他們勉強走到了山頂。

山頂異常開闊,無意間又走到了案發(fā)處,警戒線還在。既然到了這里,老孫就順便掃視了一圈。雖然已經(jīng)開展過地毯式搜索,但她總覺得遺漏了什么。

淺坑還在,暗紅色的泥土幾乎覆蓋了整個坑底。阿黃跳下去,搗鼓半天后,忽然朝老孫狂吠。奇怪,阿黃發(fā)現(xiàn)了什么?

老孫跳下去挖開泥土,十分鐘后,她幾乎把坑底挖了個遍。原來泥土底下有雪亮閃光的東西,“咦!好像是把刀。”她刨開泥土看到了一把彈簧刀。

“嘿,奢侈品啊!”小曹拿刀打量,發(fā)現(xiàn)整個刀身由黃金打造,看樣子是私人定制的。

“這個竺蘭把這么重要線索都遺漏了!”老孫皺眉把刀裝進物證袋,“刀刃有血跡,但刀柄沒血跡。看來兇手帶了手套或拿其他東西包住了手,死者的血都沾不到他。如果這把刀屬于兇手,那他過去的經(jīng)濟一定很寬裕。可就算寬裕,這把刀價值也不菲!這么貴重的刀都遺棄了,說明兇手當(dāng)時一定很慌張。”

刀身很有重量,捏在手里有種厚實感。忽然,老孫看到刀身有個小小的刻字‘凡’,字體小如米粒,如果不仔細觀察的話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小曹湊近也看到了這個小字,“看來得找到有這個名字的人。”

老孫點頭,摸摸警犬的頭,“阿黃,你又立功了。回去我再獎勵你一根香噴噴的肉骨頭,呵呵——”

樹木茂盛,走過的痕跡很容易被埋沒。加上不是雨天,很難找出兇手和受害者走過的足跡。他們胡亂走了半天,在正午時分終于抵達別墅群上方。站在最高處往下眺望,別墅密密麻麻,至少有百來棟。到處都長滿樹木和雜草,別墅群也不知具體荒廢了多少年。

小曹一看,頭就大了,“嘿!看這架勢,直接拎包入住都沒問題啊!”

老孫站在一塊怪石上眺望底下的爛尾樓別墅,像看著一只只巨石怪物。一棟棟三層的別墅漸次往下,依山而建,占據(jù)了西朗山的一整面。

如何在茫茫別墅群里尋找一些破壞過的痕跡,一些不確定的線索?她迷茫了,作為一個資深老刑警,老孫感覺自己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zhàn)。

目前為止,最大的問題就在于張振和黃敏為什么在半夜三更分別跑到古來山和西朗山去?難道他們真在山上旅游,然后迷路了?

那如果張振和他的救命恩人不是去旅游的話,則救命恩人找張振做的事情一定很重要,且不能被更多人知道。

這件事情救命恩人自個兒完不成,也可能是因為此事至少需要兩個人才能辦成。

所以他打算讓張振助力,那么他究竟想要去辦一件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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