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要是繼續演出了，告訴我。我去天津找你。”

“用不著，你也夠忙的。”

“哎！你總是那么氣人的慌。”

大晚上兩個人走來走去，終于走到一家燒烤店時，楊麗麗主動進門，“老板……還是像之前那樣。”

“好嘞。”

“你喜歡吃什么？”

周成回應著她的目光，“你經常來這？”

“啊？啊！”

兩個聲調發出，楊麗麗有些尷尬，之前來找周成時，她回去都會在附近點一些東西吃。

實在太誘惑人了，根本抵擋不住。

現在一問，才反應過來。

該不會他認為自己很貪吃吧？她無非有點饞罷了。

吃是吃的不多的。

“我請你。”

“用不著，aa，先找一個地方坐。”

楊麗麗輕車熟路的進去找位置，周成跟著坐下后，開始想相聲劇場和鼓曲的事情。

相聲劇場還遠，只能以后再說，鼓曲的話。

需要找個時間找老先生求學，現在他漸漸懂了師父說的藝多不壓身，或許在自己喜歡相聲之前，是要把自己日子過好。

師父都多大歲數了。

不該那么固執。

只是改行又怎么會那么簡單。

像前世的一位大師說的八大改行，那些位大藝術家們改行，也過的不容易。

想著想著，兩個人就這樣在這里簡單吃了一點東西，吃的時候人越來越多，燒烤店就是這樣。

不過待的時間并不久，楊麗麗知道他要趕回去，主動先提出來回家。

“怎么樣？吃飽了嗎？”

“嗯，吃飽了。”

女生在圍巾里的臉露出很快樂的笑容，似乎很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時光。

哪怕吃飯、逛街都是如此。

“我送你回去，大晚上的不安全。”

“不……”剛想說不用，楊麗麗忽然注意到脖子上的圍巾，立刻頓下改了話語，“好吧，你送我，一定要送到家。”

周成和她在一起也挺開心，“沒問題。”

兩個人的家相隔得雖然不是太遠，但上公交車也要坐一段時間。

大概二十分鐘。

周成來到對方的小區，家門口就不送了，他怕對方家人誤會。

“我先走了？”

“等會兒。”

終于不再遲疑，楊麗麗把自己脖子上的圍巾取下來，快速繞到了他的脖子上。

快得根本讓對方來不及阻止。

“就當送給你的，就這樣啦。”

女生點點頭心滿意足，步子后退，轉身，開始小跑著回家。

跑的時候，忽然察覺出來有點冷，畢竟脖子上已經空了，涼颼颼的。

周成卻覺得有些暖和，想說什么也來不及，只能看著她跑向樓房的樓道里。

等到她打開進家門的時間。

周成也緊緊圍巾回家了。

他的家就是師父，師父在哪，家就是哪。

帶著東西到達天津，時間已經快十一點。

但吳文來沒有睡，在客廳里鼓搗錄音機。

“睡覺吧，這些東西我來收拾，你明天還要上班。”

“我多帶回來一床被褥，您蓋著。”

“知道了。”

爺倆要不了什么交流，周成進入房間放好圍巾，開始睡覺。

之后的日子簡單多了。

除了打工就是打工，在飯館里面端盤子、洗盤子。

干了沒幾天，因為長得不錯，被老板調到門口站著當門童。

這一下工資雖然高了點，可受了不少罪。

第一是冷，第二是不能歇。

需要全程站著，直到吃飯或者下班，有時候腿站得說不出的累。

因為崗位不能怎么走動，端菜端盤子經常走，能勉強輕松一點，甚至沒人還能悄悄偷懶坐一下。

門童不一樣。

就是兩個字，死站。

好在工資的確不錯，能堅持下去。

再干了一兩天。

周成在下午五點左右脫下衣服下班，飯是在飯店吃的，吃飯坐下那一刻覺得得到了解脫。

可身上和腳上的疲憊也瞬間襲來。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要去劇場。

沒錯，今天是周六。

經理說的相聲大會，就在今天晚上七點半。

他現在累得一點精神頭沒有，坐一會兒可能都得睡著。

想了想，周成加快了速度吃飯，去吧，這種場子一個月也沒有兩次，去一次看看新鮮。

好歹是一個能隨意說相聲地兒。

吃完飯給師父打了一個電話，徑直坐車去向當初那個小茶館。

茶館再一次看，再一次感受到它的小。

百十來的座位可能都說多了，頂多七八十。

但今天的水牌子寫的好。

相聲大會四個字寫的最大，相隔老遠都能看見。

而且還寫著基本的節目單。

比如誰誰誰演《打燈謎》、誰誰誰演《報菜名》之類。

“您辛苦！”

邁步大門，來到售票口，周成規規矩矩說了一聲。

“您辛苦！”

售票的看見了人，回應一聲。

這么一回應，周成順順當當走進了里面的劇場。

見面道辛苦，必定是江湖。

這是相聲里面的規矩。

但進去之后可不能坐在臺底下聽相聲，要是坐在中間或者前排，那純屬砸場子的。

過去相聲同行之間，鬧事就是這么鬧，然后就要有馬上要干架的心。

如果不是來砸場子，來了之后先到后臺道辛苦，說明自己誰誰誰，大概認識一下。

有個印象。

然后自己拿一個凳子到角落聽。

而今天相聲大會，如果自己想說，可以在聽完一個相聲后，到后臺側幕同主持人說一聲，讓主持人給你報幕就行。

至于大褂服裝都不作要求。

相聲演員哪被這些限制。

等到了后臺，周成環顧一圈，發現來的三四位都有一定歲數，沒有一個比他小的。

立刻找了一位。

這位看上去三十多，接近四十。

有些胖，肚子撐得也圓。

“您辛苦，我叫周成，師從吳文來。”

“您辛苦！”

對方也說一句，再簡單說了一下自己叫什么。

說完了，周成客氣幾句，而他為什么要告訴人自己師父，主要自己年紀小。

不說自己師父，其他相聲演員根本不知道根兒是哪的。

這也是門戶的重要，知道了你師父，也就間接知道了你什么狀態。

甚至靠著名頭，別人都不敢欺負你。

但也正是說出了名字，惹得不少同行轉頭，把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因為紛紛發現這個年輕人的輩分竟然不低，甚至在場的這些位基本都是他師哥，而不是師叔。

不過倒是有人注意的不是輩分，而是名字。

“師父吳文來？這位難不成是王老的徒孫？”

“好家伙？是啊，王老的徒弟就是吳文來啊。吳文來吳先生從曲藝團退休后，就銷聲匿跡了。我以為早不說相聲，回家養孩子了。”

“真的？這是吳先生的徒弟？這么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