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秘境的出口處,一道劍光破空而出,白安御劍而行,衣袂翻飛,神色冷峻。
此次秘境之行,他不僅斬殺了血影魔君,更參悟了《太乙劍訣》,實力大漲。然而,魔族的出現,卻讓他心中隱隱不安。
“魔族竟敢如此猖獗,此事必須盡快稟報宗門!”
他不再耽擱,劍光一縱,直奔流星宗方向而去。
流星宗·議事大殿
白安踏入宗門時,流星宗內氣氛凝重,守山弟子神情肅穆,護宗大陣隱隱運轉,似有戒備之意。
他眉頭微皺,徑直前往宗主大殿。
殿內,宗主姜文墨端坐高位,兩側是數位宗門長老,個個面色凝重。
而更讓白安意外的是,他的師父——蕭逸,竟不在其中。
“弟子白安,拜見宗主、諸位長老。”他抱拳行禮。
宗主姜文墨目光一凝,沉聲道:“白安,你從九幽秘境歸來,可曾遇到異常?”
白安點頭,將遭遇蛇魔、血影魔君之事詳細道出。
眾長老聞言,臉色驟變。
“果然如此!”一位長老拍案而起,“魔族近來頻頻現身,絕非偶然!”
白安心中一凜,問道:“宗門內……也出現了魔族?”
姜文墨神色凝重,緩緩道:“不錯,近日宗門后山禁地有魔氣外泄,已有數名弟子失蹤。你師父蕭逸親自前去調查,至今未歸。”
“什么?!”**白安瞳孔一縮,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白安心里清楚,師父蕭逸,乃是流星宗第一劍修,實力深不可測。
若連他都未能及時返回……
此事,恐怕比想象中更加嚴重!
議事大殿內,空氣驟然凝固。
白安正欲告退,突然——
“噗!“
宗主姜文墨身形一晃,猛地噴出一口黑血。他的面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灰暗,一縷詭異的黑氣從七竅中鉆出,在頭頂盤旋。
“宗主?!“大長老驚駭起身。
“嗬...嗬...“姜文墨的喉嚨里發出不似人聲的嘶吼,原本清明的雙眼瞬間爬滿血絲。
他顫抖著抬起手,卻見指甲正在瘋狂生長,轉眼就化作漆黑的利爪。
白安瞳孔驟縮,太乙劍意瞬間激發:“小心!是魔種寄生!“
“轟——“
殿頂突然炸裂,一道血色身影從天而降。正是先前遁走的血影魔君!他獰笑著掐訣:“姜宗主,此時不醒,更待何時?“
姜文墨渾身骨骼爆響,道袍寸寸撕裂。在眾人駭然的目光中,他的脊背突然隆起,三對骨刺破體而出,額頭生出彎曲魔角,滔天魔氣席卷整個大殿!
“三百年了...“沙啞的聲音從魔化的姜文墨口中傳出,“本座潛伏流星宗三百載,今日終于能親手毀掉這個正道魁首!“
蕭逸劍指一并,九道劍光瞬間結成劍陣:“你不是姜文墨!“
“哈哈哈!“魔化的宗主狂笑,“那個迂腐劍修?早在三百年前就被本座吞噬了元神!“
白安只覺渾身血液都凝固了。
三百年前...那豈不是說,整個流星宗這三百年來,其實一直由魔族掌控?!
“叮——“
一道清越劍鳴突然響徹云霄。
殿外,鎮宗至寶“星河劍“自行出鞘,化作流光沒入蕭逸手中。
這位沉寂多年的劍修氣勢節節攀升,白發轉青,皺紋盡褪,竟在瞬息間重返巔峰狀態!
“好一個偷天換日。“蕭逸的聲音冷若冰霜,“但你可知道,為何歷代宗主都要兼任劍閣守閣人?“
魔化宗主突然變色:“你...你是上一任...“
“沒錯。“蕭逸劍鋒輕轉,整座流星宗的護山大陣突然亮起,“三百年前去閉死關的不是姜師弟,而是我蕭逸!“
白安震驚地看著師父。此刻的蕭逸哪還有半分頹唐?劍氣沖霄而起,竟引動九天星辰之力!
“白安,看好了。“蕭逸的聲音在神識中響起,“這才是《太乙劍訣》的最后一式——“
星河劍綻放出刺目光芒,劍身上浮現出“誅魔“兩個古篆。
“太乙誅魔!“
劍光過處,時空仿佛靜止。魔化宗主發出凄厲慘叫,周身魔氣如雪遇烈陽般消融。血影魔君見勢不妙剛要遁走,卻被白安早已埋伏的劍氣攔腰斬斷!
當光芒散去,大殿中央只剩一具枯骨——那才是真正的姜文墨遺體。
蕭逸收劍而立,氣息再度歸于平凡。他望著呆立的眾長老,輕嘆道:“自今日起,流星宗封山百年。“
三日后,山門前。
白安背著簡單的行囊,最后回望生活了數年年的宗門。
蕭逸將一枚玉簡遞給他:“這是完整的《太乙劍訣》。秘境得到的那個你細細品味,魔劫已起,你...好自為之。“
“師父不跟弟子一起走?“
蕭逸望向云海深處,目光悠遠:“為師還要去找...三百年前就該殺的那個人。“
朝陽初升時,一道劍光劃破云霞。白安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天際。
晨光微熹,白安踏劍而行,云海在腳下翻涌。
三日前那場驚變仍歷歷在目。他摸了摸懷中的玉簡,《太乙劍訣》的余溫猶在。師父最后那句話意味深長——“三百年前就該殺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正思索間,腰間玉佩突然泛起青光。這是離開宗門時大師兄偷偷塞給他的“千里傳訊符“。
“白師弟!“玉佩中傳來急促的聲音,“剛收到消息,東域青冥劍派遭魔族襲擊,他們的鎮派劍典《青冥九轉》被奪!掌門要你...“
話音未落,傳訊戛然而止。白安眉頭一皺,指尖凝聚劍氣點在玉佩上,卻再無回應。
“青冥劍派...“他喃喃自語。這個與流星宗齊名的劍道大派,竟然也遭毒手?看來魔族的動作比他想象的更快。
劍鋒一轉,白安正要轉向東域,突然瞳孔驟縮。
前方云層中,一道黑影正以驚人的速度逼近!
“嗖!“
一支纏繞著紫色魔氣的骨箭破空而來,箭身所過之處,連空氣都被腐蝕出嘶嘶白煙。
白安側身避讓,骨箭擦著臉頰飛過,在后方炸開一團毒霧。
“反應不錯。“陰冷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不愧是蕭逸的徒弟。“
十二道黑影從云中浮現,每個人都籠罩在黑袍中,臉上戴著猙獰的青銅面具。為首之人手持一張白骨長弓,弓身上刻滿血色符文。
“魔狩衛...“白安握緊劍柄。這是魔族專門獵殺正道天才的暗殺組織,據說每個成員都有結丹期的實力。
“聰明。“弓手冷笑,“可惜今日要折在這里了。“
十二人同時結印,天地驟然變色!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間被烏云籠罩,一個巨大的血色結界將方圓十里籠罩其中。
白安感覺體內靈力運轉頓時遲滯三分。這是魔族的“血煞封靈陣“,專克劍修!
“殺!“
十二道黑影同時出手,各種歹毒魔器呼嘯而來。有毒砂、骨刺、陰火,更有三人直接化身巨魔,利爪撕天裂地!
白安深吸一口氣,眼中劍芒暴漲。
“錚——“
太乙劍出鞘的瞬間,一道金色劍環以他為中心轟然擴散。最先沖來的三個魔狩衛直接被腰斬!
“什么?!“弓手大驚,“他能無視封靈陣?!“
白安劍勢不停,身形如幻影般在陣中穿梭。每一劍都精準刺向魔陣節點,轉眼間又有四人斃命。
原來他早就發現,這些人的青銅面具上刻著維持陣法的魔紋!
“結三才魔煞陣!“弓手怒吼。
剩余五人立刻變換方位,各自噴出一口精血。五道血光在空中交織,化作一個猙獰的魔神虛影。
白安突然收劍而立,嘴角微揚:“等的就是現在。“
他劍指蒼穹,體內《太乙劍訣》全力運轉。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亮起七顆星辰,即便在血煞結界中依然清晰可見!
“北斗注死,南斗司生。“
“太乙劍訣·星隕!“
七道星光從天而降,化作七柄璀璨光劍,瞬間貫穿魔神虛影。余勢不減,將剩余五個魔狩衛釘死在地!
弓手面具碎裂,露出半張腐爛的臉:“你...你竟然能引動周天星力...“
白安劍鋒輕挑,一顆留影珠從對方懷中飛出:“多謝帶路。“
珠子投射出的光影中,赫然顯示著下一個目標——南海“玄天閣“!
收拾完戰利品,白安望向南方。海天相接處,隱約有雷云翻涌。
“看來要加快速度了。“
劍光再起,這次直指南海。而在云層深處,一雙猩紅的眼睛正注視著他遠去的方向...
白安御劍南行三日,海風漸腥。
這日黃昏,遠處海平面突然出現一道接天連地的水龍卷,漆黑的云層中雷光隱現。更令人心驚的是,那風暴中心竟泛著詭異的紫紅色——分明是魔氣與天地靈氣劇烈碰撞的征兆!
“不好!“白安催動劍訣,速度再快三分。
當距離玄天閣所在的無名島還有百里時,海面已漂浮著大量碎木殘骸。一具具尸體隨波沉浮,有玄天閣弟子的青袍,也有...某種黑色鱗甲包裹的怪尸。
“轟——“
遠處島嶼突然爆發出刺目強光,整片海域劇烈震蕩。白安急忙穩住身形,只見一道青光從島中央沖天而起,卻在半空被九條血色鎖鏈纏住!
“玄天閣的鎮派至寶'玄天鏡'!“白安曾在宗門典籍中見過記載。能讓魔族如此大動干戈,此物必定關乎重大。
他正要靠近,突然心生警兆,猛地側身。一道烏光擦著脖頸飛過,在海面炸起百丈巨浪!
“反應挺快。“沙啞的聲音從水下傳來。
海面沸騰,九個身披鱗甲的魔將破水而出。他們手持三叉戟,額生獨角,渾身散發著堪比元嬰巔峰的恐怖氣息。
“南海蛟魔衛?“白安瞳孔微縮。這是魔族精銳中的精銳,據說每個成員都有蛟龍血脈。
為首魔將獰笑:“小子,現在滾還來得及。“
白安不語,劍鋒輕轉,七道星紋在劍身上依次亮起——正是太乙劍訣大成的標志!
“找死!“九魔同時出手,三叉戟引動滔天巨浪。
更可怕的是,他們竟組成某種戰陣,使得每一擊威力都疊加倍增!
白安被逼得連連后退,嘴角溢出一絲鮮血。這些魔將單個他都不懼,但九人戰陣實在棘手。
危急時刻,懷中玉簡突然發燙。蕭逸的聲音在神識中響起:“太乙非一,九轉為極。“
白安福至心靈,劍勢突變。原本凌厲的劍招突然變得縹緲難測,竟在方寸之間演化出九道截然不同的劍意!
“太乙劍訣·九轉!“
九道劍光如游龍出海,精準找到戰陣最薄弱的銜接點。魔將們驚恐地發現,他們苦練百年的戰陣正在自相矛盾!
“破!“
劍光爆閃,九顆魔首沖天而起!
白安來不及調息,化作流光沖向島嶼中心。當他穿過護島大陣的殘垣時,眼前的景象令人窒息。
玄天閣主殿已成廢墟,數十位長老結陣死守著一面懸浮的古鏡。而圍攻他們的,竟是三個散發著元嬰期威壓的...
“人族修士?“白安震驚。
那三人雖然魔氣纏身,但分明是正道功法路數!尤其為首的白發老者,袖口繡著的“天機“二字刺目驚心——竟是三大圣地之一“天機閣“的長老!
“墨長老!你天機閣竟然投靠魔族?“玄天閣主口吐鮮血質問道。
白發老者面無表情:“順應天命罷了。“他抬手結印,一道血色八卦從天而降,“把玄天鏡交出來,給你們個痛快。“
白安握緊長劍。三個神嬰期,這已經遠超他能應對的范疇。但若讓魔族集齊三大圣器...
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九天之上突然傳來清越劍鳴,一道熟悉的身影踏空而來。那人青衣飄飄,手中長劍看似隨意地一揮——
“嗤!“
血色八卦應聲而裂!
“師...師父?“白安難以置信。
蕭逸凌空而立,劍鋒直指白發老者:“三百年前的血債,該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