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深抹-馮-羅伯絲將剛剛不慎滾落的面包撿了起來,貼著褲子擦擦塞進嘴里。
六個月了。
這遍地是莊園主,新興資本主義的世界,他已經穿來半年了。
干深抹已經練就了一口英倫腔,他總感覺自己已經一輩子沒說過母語了。
“泥好,窩似…”
他嘗試著開口,無語的閉嘴。
干深抹無語的嚼著面包。
穿到這里的原因已經忘了,身份也忘得差不多了,唯有腦子里的知識還在。
他尤記得剛進這個世界時,面前浮現的屏幕。
屏幕:
歡迎玩家111713119進入世界!
游戲場地背景:中世紀莊園時期
玩家名稱:名字+馮-羅伯絲
事宜:
1.通關所在世界獲得對應獎勵。
2.每當玩家進入游戲場地時,系統只會給出一條游戲規則,其余游戲規則需在游戲場地中的多人游戲獲得。
3.游戲中系統并不回應玩家呼喚,只在玩家完成(或者觸發)對應任務或在玩家做犯規時出現并給予提示(警告)。
4.達成所需目標后,玩家可以實現除了出去這個世界(或類似的想法)以外的所有愿望。
5.游戲中沒有自然死亡,如果玩家因在本世界逗留太久而死亡則會重生為此世界的NPC。
6.此上為基本事宜,隨著玩家闖關成功的次數增多,其他事宜詳略會向依次玩家公開。
這些信息像是被烙在了干深抹的腦海里。很方便他時不時就回味一下,告誡自己不是這里的人。
誠如規則所說,干深抹初來這個世界時只知道一條通關條件——
1.和皇后幽會。
干深抹無語,崩潰,大喊,撕心裂肺,最后又重歸平靜,仔細的將周遭都觀察了一遍。
首先這個世界很小,城墻就是它的邊界;雖然有港口,但是的船目的地還是這里。
其次,他確實發現了多人游戲,比如說酒館的牌桌上貼著游戲規則;每三天港口就會來一個破破爛爛的小船,船外面也有著一張游戲規則。
干深抹一開始很樂觀,每天都積極的工作著,開心的烤他的面包,等待著其他玩家進入這個世界。
這一等,就是半年,
六個月,
181天。
目前為止,他甚至不知道皇后長什么樣。
不過好在經過過去的一番調查,他也發現了另一個隱藏條件——
2.不要讓權人知道干深抹真正的身份。
這個條件來自于那艘破破爛爛的小船,干深抹當時想上去看看,發現這是一個占卜師的家。
那張游戲規則上寫著,占卜師是個大嘴巴,如果一個人前去,他會把占卜出來的這個人的真正身份告訴所有人,如果那些權高位重的人發現這人是個威脅,就會砍他的腦袋掛在城門上示眾;如果是兩個人前往,則占卜師會請出魔球,而占卜師并不知道占卜的結果。
雖然干深抹挺好奇自己真正的身份是什么,但他更不想第一局游戲就出局。
干深抹拍了拍手,將新一輪的面包從壁爐里面抽出。
“臥草,什么鑲金面包,要這么多幣……”
干深抹想著這人說的什么鳥語,下一秒又立刻沖出來拽住了說話的人。
“泥好!”
“臥草!”
下夜,居民區。
“現在可以確定是文藝復興后的中世紀,動蕩年代,魚龍混雜,什么都有。”
鐘維榮道,
“…還有這位,干深抹。他聲稱已經在這張圖里困了半年,我們是除他以外的第一隊玩家。”
干深抹打招呼。
“魏城。”一個穿著水手服,看起來十分瘦弱的男人。
“任認。”在他旁邊的人。
“呃…先叫我三德里吧。”一個穿著厚裙子的女人。
“你的來倒是會省不少事。”
任認和干深抹握手。
“你們的出現也幫了我大忙。”
干深抹在心里抹淚。
干深抹告訴了他們他的任務,以及這半年來勘察的結果。
“我們每個人的任務都不同。”三德里
“我是得到最大莊園主的心。”
“我的是殺死領主。”任認
“卷走最大財富。”鐘維榮
“找到最高封建領主的尤物。”
魏城沉默了一下。
“都挺離譜的。”干深抹評價。
“你們來的時候注意到城里的多人游戲地點了嗎?”
“我們剛來到這,是看到了一些的地點,但是因為扮演角色本身的問題,都沒能細究。”
魏城嘆氣
“我是亞諾德曼號的航海師;鐘維榮是傳教士;三德里是莊園主的情人;任認是酒館老板。”
“我是烤面包的。”干深抹
之后他們開始商量起了對策,一致決定先獲取更多的游戲提示。干深抹的情報可以省去大量偵查的時間,他們在確定可以自由活動的時間后,決定分組進行多人游戲。
在早點工作高峰期過后,干深抹和三德里去船上進行雙人占卜游戲;鐘維榮在編制,只能喬裝出來;魏城這幾天都不出海,他們一同前往任認的酒館,進行卡牌游戲。
團隊戰斗真棒!
干深抹在深夜里傻樂。
這一隊人馬已經通關了一個世界,有一定的游戲經驗。團隊里各有其能,聽介紹每個人都有一定的實力,魏城和任認甚至都是高校畢業。
和他們進行合作,通關這個世界不會有太大的問題,這個情報分享的非常值得。
與聰明人一起共事的感覺,大概就是簡單幾句話,一些關鍵詞,大家就能達成共識。
他干深抹十分喜愛這種精英的感覺,也十分期待明天游戲的進程。
天將黎明,干深抹起身烤面包。
賣面包高峰期后,送走女主人的三德里匆匆趕來。
“久等。”三德里點頭。
干深抹向學徒交代了些什么,與三德里朝海邊趕去。
他們不能走的太近,三德里更是要低調一點,因而兩人走在道路的兩側,分別向海邊靠近。
那艘破爛小船像是從海水里面撈出來的,幽幽的停靠在岸邊,貼在船艙上的紙張搖搖欲墜。
兩人一前一后進入游戲場地。
船艙比外表看上去的要大上很多,但是塞滿了一些奇怪的玩意,干深抹避開一些看起來像死蟲子一樣的掛墜,走到一張木桌前。
占卜師穿著厚重陳舊的爛斗篷,目光掃視面前的二人。
“你們……”
他一口流利的英倫腔。
“是情人?”
三德里無語。
“我們來占卜,”干深抹伸手“球。”
占卜師咂嘴,意味深長的看了他們兩眼,從背后翻出魔球。
“根據規則,我不會進行干涉……”占卜師撫摸著球,干如柴的手感受著上面的劃痕“但如果你們能告訴我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我也會回饋你們對應的東西。”
“下次一定。”三德里將球從占卜師手里捧過來,示意干深抹。
干深抹很配合的將手放在球上。
黑紫色的球體中出現了些許變化,干深抹兩眼一黑。
三德里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直直倒了下去,被只晃神了一下的干深抹眼扶住。
他的腦海里出現了一些東西,這倒是超出了干深抹的預測,他以為只是會顯現出一些文字什么的,沒想到竟然直接來的是畫面。
衣著華貴的婦人。
她正含情脈脈的注視著眼前的公爵小姐,一雙眼中水波蕩漾。公爵小姐明顯很開心,笑的像朵人人都愛的花,舉手投足之間都是活潑的優雅。
“嘀,玩家干深抹,三德里觸發魔球游戲,相關內容正在發送中!”
“1.皇后熱衷下午茶
2.公爵小姐的義父是莊園主蒙特利斯
3.皇后與公爵小姐克麗斯嘉·多蘿林經常共度愉快時光。”
侍從急忙忙的在石子路上走近,彎腰向公爵小姐說的什么。公爵小姐起身向皇后行禮,與侍從一起坐上了一輛馬車。
皇后喝盡杯中的最后一口茶,望著公爵小姐離去的方向久久難以回神
意識回籠。
“看來你們已經獲得了自己想知道的未來。”占卜時笑的多少有點不懷好意“你們可以離開了。”
干深抹扶起剛剛清醒的三德里,走出船艙。
“你獲得的信息也是關于皇后和‘公爵小姐’?”
三德里低聲問。
干深抹點頭。
“他們的關系看起來很,奇,妙。雖然系統沒說明。”
三德里沉思。
“蒙特利斯。”干深抹出聲“他就是這里的‘最大莊園主’,你的那位‘情人’,能攀上他嗎?”
“我聽的也耳熟。”三德里咬牙“我是他兒子的情人。”
“這下好辦了,他兒子有多愛你?”
“不知道,我和他老婆在一起的時間更長。”
“…………”
一天光景輪轉,行人,仆人,有權力的人完成了作為NPC一天的工作,回到玩家不可觸碰的地方。
夜下,居民區。
格式化游戲人物有一定的好處,那就是在不應該出來的時間點絕對不會出來,都老實的待在自己應該在的地方,給玩家們聚會的時間。
“……皇后和那個公爵小姐的關系不簡單,大概就是這樣。”三德里將游戲情報告訴其余幾人。
魏城若有所思的點頭。
“你們呢?進展怎么樣?”
干深抹問
“我們原本以為是德州撲克牌,或者是金鉤釣魚,又或者類似于斗地主的……結果是‘四人填坑’。這個玩法我們不熟悉,而且也沒想到中世紀竟然有這種玩法。”魏城
“啥?”
干深抹在這方面屬實沒什么深造。
“是一種叫帕斯的卡牌游戲,不屬于中世紀,游戲內容是什么不是重點。”任認
“我們三個人打,對面一個NPC,那個人坐莊,說我們贏了就會告訴我們撲克牌的秘密。”
“…然后我們就輸了。”魏城
“玩什么游戲都是莊家確定的,我們身上帶的錢還算可以,而且老板任也在,就又試了幾把。”
“除了四人填坑那一項,其余我們都是險勝,分別獲得了四條不同的消息。”鐘維榮。
“很多皇后的秘密都被帶進了土里,但是有跡可循;皇帝雖然每天都去不同妃子的宮,但他寵幸的從來都是一個人,這個人不是皇后;蒙特利斯莊園主和大公爵有一筆交易,見證這場交易的只有一個一直在的人。”
魏城開口。
“等等,這和撲克牌本身有什么關系嗎?”干深抹問道。
任認從腰上的口袋里翻出幾張背面花紋磨損嚴重,邊角翻起的撲克牌。
“系統當時給了提示音,那些提示全都寫在牌的背面。”任認“這些牌就是第四條消息,系統稱他為‘道具’。”
干深抹粗略的看了看這三張撲克牌,點了點頭。
三德里從任認手中拿過卡牌。
“三德里對這些了解,她本來是搞歷史的,雖然之前她打趣和我們說畢業即失業,但這些知識對現在這個世界而言相當的有用。”任認解釋著,從圍裙里拿出一瓶酒對嘴吹。
鐘維榮看著嘴饞,但任認卻表示這個衣服只能塞下一瓶,并把手中的空酒瓶子丟到地上,承諾明天給他帶。
“一張方塊k國王(King),代表的是凱撒大帝;黑桃q皇后(Queen),代表的是雅典娜;方塊J是侍衛(Jack),代表貞德。”三德里若有所思“不過這上面的圖案都不對,應該畫的是現在的皇帝皇后和侍衛。”
干深抹點頭,他已經知道皇后長什么樣了。
“雅典娜是唯一一個拿著劍的皇后,但在這里面的這個是一手權柄,一持手劍。”
“是在暗示我們皇后的政治權利很大?”鐘維榮
“準確來說是政治地位高。”三德里“他手里的權柄和皇帝一樣大。”
她亮出皇帝那張牌。
“貞德,‘圣女’貞德?”干深抹疑惑“這位戰爭女王算是侍衛?”
三德里沉默。
“這里面還有一層關系,圣女貞德是法國人,當時侵略法國的就有英格蘭的份。”魏城“她確實能算作‘侍衛’,只不過是對家的。”
“這皇帝很慘了。”鐘維榮
“也就是說侍衛這張牌是間諜?”干深抹稍微動一下腦子,死幾個腦細胞。“可能就是因為這些復雜的關系,我們才會有這些古怪的任務。”
“這些提示,似乎對我們來說還有點遙遠。”魏城
“起碼我已經知道未來曖昧對象長什么樣了。”干深抹
“我得和我情人的父親搞。”三德里咬牙“最大財富會不會就是指最大莊園主的錢?我跟他搞上后鐘維榮就來卷錢。”
“我們的任務都還不全吧。”干深抹又死了幾個腦細胞“進攻的對象都太廣意,反正還有這么多多人游戲沒做,現在想太遠也不現實,做一步想一步吧。”
在旁邊沉默已久的三德里眼前一亮。
“任,你的那個最高封建領主,指的應該是教皇……或者皇室中權柄最大的那個人。”
“教皇在這一時期的權力不太行。”任認踩著皮靴坐到木裝箱上“你是指最高封建領主可能不僅限于皇帝,也可能是皇后?”
“教皇相當于古代的祭司,不僅僅是權力的問題……他們基本上控制著這個國家的思想。”
“嫌疑很大。
教皇藏尤物,這聽著還挺刺激。”鐘維榮
在旁邊聽了有一會兒的魏城道“該把明天的游戲行程安排一下了。”
“這次我去玩兒牌。”三德里“真沒想到會有帕斯…這恰巧是我會的一種。”
“我覺得那個魔球游戲要再換一批人去。”干深抹思索“可能會有不同的線索。”
“打牌這種需要熟練度的腦力活兒我就不去了。”干深抹嘆氣“我看過《賭神》,頂多演一演,臨時抱佛腳好像又有點兒太牽強……來個人和我一起去做那個帆船。”
“臥草。”鐘維榮立刻拒絕“我暈船。”
“那我去。”魏城
“數學怎么樣?”干深抹看著魏城。
“很不錯。”魏城認真的說。
“他校第三。”鐘維榮笑
“Ok,跟你比我相當垃圾。”干深抹“這樣明天就不必由我來計算了。”
魏城點點頭
幾人又商量了幾句,在夜色甚濃之際四散離去。
帆船游戲——
兩個人或兩個人以上開啟;
進入帆船成為船長的幫工一天,在船歸岸之前完成船長的所有任務。
游戲領域涉及觀察,計算,反應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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