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后,流感算是虛驚一場,只是一些普通的流感而已,它并沒有流行起來,陸川澤大松了一口氣。
但是那個發燒了好幾天的小孩還是沒有好,發燒的癥狀依然存在。
何斌已經沒有辦法了,只能讓他父母帶著他去鎮上的縣第二人民醫院看看,如果不行的話,得去蒼水市的幾個大醫院看看了。
陸川澤三天前,在那個小朋友去第二人民醫院檢查看病前去看過他,從體征上看暫時沒有發現什么異常,只是聽他自己和父母講述,他最近這幾天有點嗜睡,身體乏力。
這些癥狀,吃退燒藥小兒安的副作用也有的,陸川澤不敢妄下判斷,也是只能讓他們去醫院檢查一下了。
之后,陸川澤就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生活正常地過著。
一眨眼就到了今天,他終于要回去上班了。
這一次受傷,腹部留下了一條七八厘米長的灰黑色像蜈蚣狀的疤痕,那是傷口和縫針時留下的針孔組成的,陸川澤有點不滿意醫生的縫合技術,現在估計要很長一段時間才會恢復正常的肉色了,而且也不知道會不會留下一道疤。
咱們雖然是一個男人,但是誰希望自己的肚子上留個疤呢?
朱麗娟今天沒有去地里干活,而是用整個早上的時間幫陸川澤收拾行李,說是行李,其實除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剩下的都是她覺得陸川澤能用得上的東西,主要是她曬的番薯干、菜干,還有臘腸,甚至是稻米。
用兩個蛇皮袋,一個裝了半袋。
“媽,我吃不了那么多的,而且我只是去泰平工作,離家里才半個小時路程,我有空或者有機會給斌爺爺送藥過來,我是可以回來的,又不是一去不回來,你不用給我裝那么東西的,而且你圩日趁圩也可以到我那里看我的。
再說了,我現在還是個病人呢,傷口剛剛愈合,肯定是不能挑重擔的,你給我帶那么多的東西,萬一拉扯到傷口了怎么辦?又要住院啊?”
朱麗娟一聽就不樂意了。
“呸呸呸,說什么呢?要出門了,凈說些不吉利的話,給你裝了你就拿著,扯那么多東西干嘛,等一下我會送你去泰平鎮的。”
“哦!”
沒辦法,陸川澤只能任由她挑著蛇皮袋出門,一起回泰平鎮,不過剛出村口,陸川澤就遇到了前幾天被蛇咬的那個男人。
說實話,陸川澤對他只是有印象,卻叫不上名字,甚至連花名都不知道!
因為村太大了,5000人的大村。
如果按照以前的生產隊分的話,陸川澤家屬于二大隊三組,而他應該是屬于三大隊六組的,兩家人離著遠著呢,除了開村民大會,他們基本上是沒有太多的交集的。
“你們是去哪?”
他倒是很熱情,一看到陸川澤就上前打招呼,然后還遞煙給陸川澤,陸川澤擺擺手:“謝啦,我不抽煙,我傷好了要回去上班了。”
他笑了一下:“不抽煙好啊,我就沒有辦法了,以前在部隊這個大熔爐都抽習慣了,戒不掉了!”說著,他點燃煙抽了一口就叼在嘴里,然后上前還要接過朱麗娟的擔子:“二伯娘,我來挑吧,我正好也要去一趟鎮上買些東西。”
“哦,你還是退伍兵?”
“對啊,我是退伍兵,參加過老山輪戰的!”
“哦。”陸川澤肅然起敬:“失敬失敬了。”他對軍人還是非常佩服的,因為就是像他這些人讓我們遠離了戰爭的!
“沒那么夸張。”但是他的臉色明顯還是很驕傲的。
朱麗娟拗不過他,最后還是讓他幫忙挑著擔了,而且她還停了下來猶豫了一下,有人幫著挑擔,是不是她就不用陪著去泰平鎮了?
陸川澤看出了老媽的猶豫,于是他看了一下這個老兵:“對了,阿叔你叫什么,我還不知道你名字呢,我叫陸川澤,以后總不能每次遇到就喊你“哎”吧。”
“我叫梁博浩,你是陸衛光老班長的孫子吧?”
“對,我爺爺確實是陸衛光。”
此時,他好像也看出了老媽的猶豫,就說:“二伯娘,你要是沒有什么事情的話就不用去鎮里的,我就可以幫忙挑去。”
“那多不好意思啊。”
陸川澤想了一下,既然梁博浩愿意幫忙,他也不矯情,對著老媽說:“媽,你回去吧,讓梁叔幫忙挑著就行了,等一下我請梁叔吃頓飯。”
“你這孩子怎么說話呢。”
朱麗娟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的,畢竟要挑著走半個小時路程呢。
“沒事,二伯娘,我們走了,你回去吧!”
朱麗娟最終還是回去了。
…………
到了泰平鎮,梁博浩幫陸川澤把行李放好,還沒有等陸川澤留他吃點東西,他就想走了……
“梁叔,你等一下,我們吃個飯吧,你應該不急吧?”
梁博浩看了一下陸川澤,見他臉色真誠就點頭答應了。
很快,倆人就找了一個小飯店,點了一肉兩素三個菜就吃了起來。
“梁叔,你退伍多久了?看你這坐姿板正的,應該沒有多久吧?”
“哦,都好幾年咯!”
“退伍后就一直在家?”
梁博浩搖搖頭,沉默了一下后,說:“沒有,我是上士轉業的,給我在蒼水市的航運局安排了一個倉庫管理人員的職務,我嫌無聊就回家種地了。”
“現在南巡了,你有沒有想過自己出來做些生意啊?”
陸川澤說得已經很明顯了,他也意識到了陸川澤的意思。
“你想讓我跟著你干?”
“你想嗎?這段時間在村里,你應該多少聽說了別人傳我的黃謠吧?而且也應該聽說了我讓他給我道歉的事情?”
他點點頭,說:“有聽說過。”又補充說:“明眼人都知道那是謠言。”
現場沉默了一下,他還在思考,陸川澤也沒有逼著他。
其實,陸川澤在聽說他是退伍軍人后,就想招攬他了,原因很簡單,現在是1992年,車匪路霸多的是,而且泰平鎮這里民風淳樸中帶著粗獷,一言不合就可能干仗的,陸川澤很惜命的,可不想再次以身試刀。
有一個退伍軍人在身邊,多少會安全一些。
“你真的有那個秘藥?而且何老六和你三叔一起去賣藥了?”
“對,我三叔他們現在應該在蒼水市賣秘藥。”
“你讓我跟著你也是去賣秘藥?”
“暫時不用,你先跟在我身邊吧。”
“保鏢?”
陸川澤撇撇嘴,他不喜歡保鏢這個詞,總感覺有某種種貶義在里面。
“不,是助理!”
梁博浩突然莫名地笑了一下,也不知道笑點在哪里。
“OK,我答應你,不過,我需要回去跟我老婆說一聲。”
“沒問題,你忙完你的事情直接過來我剛才住的地方就行了,吶,鑰匙你拿著,我等一下要先去一趟藤州,把我的醫藥費報銷了。”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