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犬共天涯。雖未同生,但他們都知道,如果他們中有一人去了,另一個絕不茍活……
1
喧喧攘攘的大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嘿!你這個垃圾丑八怪!竟然敢來我們店里偷東西!看我不宰了你!”路旁一家店鋪里傳來叫罵聲,很多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那里。
在街頭,一個流浪漢在人群之中邁著懶散的腳步,他的頭發臟兮兮的,散發著一股迷人的“香味”,他身上穿著一件兒童T恤,上面映著“好好吃飯”,他腳下穿著一雙丁字拖,襪子己經板結,估計是防水的。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一條渾身臟兮兮,毛發凝結在一起的狗正狼狽地從那家糕點店里逃竄出來,在它后面追著一位膀大腰圓,五大三粗的精神壯漢。眼前這位可不得了,因為他曾經徒手掰斷過一根牙簽!!!可謂是力量型人才。
由此可見,那條狗必死無疑。
終于,那條狗被抓到了,接著,迎接它的是一頓胖揍。
慢慢的,地上滲出了血。
許多人看得心驚肉跳。
也許是同病相憐,流浪漢從它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的心一陣悸動,于是,他救下了它。
“媽的,晚飯又跑了!”流浪漢有些無奈地看這懷中這條狗。
他輕輕地用手摸了摸它的頭。
那條狗也用舌頭舔舔他的手。
于是,他們像達成默契似的,互相安慰著。
他們像一對朋友。
不久,到家了。
2
所謂的家,其實就是一個橋洞。里面擺滿了流浪漢撿來的東西。
一人一狗就互相盯著。
因為實在是太餓了,流浪漢找到了他珍藏兩年半的美味一一發霉的面包。他轉過頭去,剛找到一瓶過期的假酒,剛要就著吃了,忽然,那只狗一口將那塊面包吞了下去。但它似乎還不滿足,它的目光又盯上了那瓶假酒。
流浪漢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想揍它一頓,但想想便忍住了。
他只好喝了那瓶假酒就著一點食物殘渣。
天色漸暗,星辰閃爍。流浪漢看著星空,一道道流星閃過。
他有些醉眼朦朧地抱住那條狗。那條狗發出滿意的哼聲。
流浪漢看著星空,他又想到了自己的過去。他以前也有一個美滿的家庭,但他沒有好好學習知識,于是一場意外……他非常后悔他沒有好好學習,于是,他嘴里又默念著《滿江紅》。
忽然,他對那條狗說:
“你還沒名字吧!就叫你滿江好了!你記著,我叫金一!這名字非常不合我,對吧?啊?算了,不說了,說了你也聽不懂。”
忽然,他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說:
“滿江!”
滿江“汪”了一聲。
“滿江!”
“汪!”
“真是一條好狗,不錯不錯……”金一說著說著,便在迷糊中睡著了。
夜空中有一道亮光閃過……
3
自此以后,金一每天都非常精神,他白天乞討,晚上就回到橋洞里去。與以往不同的是,他身后有一條狗……
他這幾天收獲很不錯呢……
……
4
金一最近攢了一些錢,于是他決定改善一下他和滿江的生活。
他快速跑向路邊的商店,但由于太興奮,便“撲通”一下摔倒在地上,但他還是不顧一切地向前跑去。
到了雜貨店,他挑了一桶泡面。沒錯,所謂的改善生活,只是一桶泡面……
到了收銀臺,金一興沖沖地將泡面放在柜臺上,他用手去掏錢,但旋即他瞪大了眼睛,怎么會沒有呢?
他有些急了,于是他發瘋似的上下左右口袋都翻了個底朝天,還是沒有!
他痛苦地蹲坐在地上,用雙手抱住了頭。
忽然他想到了剛才的事情,摔了一跤!對!一定是那里才把錢丟的!
他飛快地跑向剛才摔跤的地方,帶著一絲希望。
可結果是,什么也沒有!
他痛苦地趴在地上,似乎是要把地翻個底朝天。
忽然,后面傳來車的發動機的轟鳴聲,他還來不及回頭看,“碰”的一聲,他飛了出去。
血染紅了地。
而車的聲音卻漸漸遠去……
5
待到金一醒來的時候,己是晚上。路邊有人在夜跑,但他們都熟視無睹。
金一想站起來,但卻發現,他的兩條腿都沒有了知覺,軟軟的。
他又嘗試了一下,但還是沒有成功。他看著地上的一灘血跡,忽然就記起來了剛才發生的事情,他愣住了。
呆了一會兒,他忽然想起來滿江或許還在等他,而它或許還在等他的東西。他忽然間下定了決心,必須回去!
于是,他用雙手支撐著地,慢慢地往回走。
終于快到了,他也實在是走不動了。他閉上眼睛,倒在地上的一瞬間,他看到了一個黑影撲了上來……
6
金一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去的,只感覺到有東西在舔著他的臉……
他終于醒來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滿江,它伸著舌頭,想要舔上去,但看到金一醒來了,便作罷。
7
幾天后,金一因無錢治病,導致病情惡化。
他還在喘息著。
……
在一個寧靜的夜晚,金一悄悄地走了……
……
8
五天后,金一腐爛的身體被人裝進了一個棺材里,隨著一聲令下,巨大的挖掘機帶著一斗新鮮的泥土來到金一墓旁。
在泥土落下的那一刻,一道黑影如箭一般竄入了金一的墓中。
人們趕忙叫停,但為時已晚,滿江已經被埋在了土里,己經沒有呼吸了……
人們好像聽到了滿江的哼聲。
“罷了,罷了!”人們嘆息到。
工作繼續進行……
9
人又如何?獸又如何?獸的感情反而更加真摯。至少它愿意在你看它時搖搖尾巴,發出期待的叫聲……
……
10
滿天蒼穹,有兩道流星劃過,它們盡情地綻放著它們的光和熱……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