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晴晴看了看王庭昱，覺得他很不好惹。眼神很淡，五官凌厲，笑起來像個混混。

“欣悅？”

“你先回教室吧?！?

“哦，你也快點，馬上就要晚讀了，老班會過來檢查?！?

曹晴晴離開后，王庭昱有些尷尬。欣悅看他這樣突然就笑了，眼睛亮晶晶的，臉圓圓的，異常甜美。

“那什么，我先回教室?！?

“嗯，學習要加油哦！”

學習要加油？

王庭昱聽到這句話愣住了，他從來不學習，上一中還是老爸掏錢送進來。現在高三仍然跟高一一樣，每天混日子。

回到教室打開課本，別人是復習，他是預習，沒堅持半小時就放棄了。

晚上欣悅去買烤紅薯，看到王庭昱在外面，身旁站著幾個高高壯壯的男生，打了個招呼就走。

“她是不是很可愛？”王庭昱說。

“是挺可愛，你以前不是喜歡大胸大長腿，怎么突然改口味了？”朋友回道。

“滾，以后不許在我面前談大胸大長腿。”王庭昱踹了朋友一腳。

幾人說說笑笑吃燒烤，無意間看到癩蛤蟆在不遠處調戲女生，一人拿著一根簽子出門。

欣悅洗完澡出來，正好看到表姐進門，想了想，把今天的事情告訴她。

“姐，我今晚想跟你睡？”

“可以啊，不過你要拿自己的枕頭?！?

“我馬上去拿！”

欣悅顛顛跑回房間拿枕頭，舒蔓讓她看書等著，自己先去洗澡。

深夜姐妹兩躺在床上，欣悅問，是不是初戀都沒有好結果？舒蔓沒說話，只是抱住她。

十月十五日是周一，也是舒蔓的生日。媽媽叫她跟欣悅晚上回去吃飯，兩人欣然同意。

進門舒蔓看到沒拆的快遞，寄件地址是首都，猜想是姐姐寄過來。不出意外，還是高考復習資料。

舒蔓給姐姐打電話感謝，她那邊很熱鬧，好像在跟人吵架，說了句有事要忙，等會兒回電話就掛了。

欣悅問出什么事了，她搖搖頭，然后給爺爺奶奶打電話。兩人接到電話很開心，提醒她天冷多穿衣服，學習重要，身體更重要云云。

祖孫三人說了十分鐘的電話才掛斷，姐姐那邊架也吵完了。

“老妹，生日快樂啊！”

“謝謝，剛才發生什么事了？”

“有個租出車司機把我們班女生騙去傳銷窩，我跟班里同學把他們打了一頓，剛才你打電話的時候我們在派出所做筆錄呢?！?

“不會是你帶頭的吧？”

“哪能呢？是我們輔導員，我只是叫人，輔導員負責指揮?！?

“姐，你多照顧身體?！?

“好咧！”

舒蔓轉頭看到欣悅眼睛亮晶晶的，便把姐姐剛才說的話轉述給她聽。

“嘖，你姐真的是，到哪兒都不消停，叫你爸過來吃飯?！?

舒蔓朝陽臺喊了一聲，老爸立即把煙掐掉進客廳。他最近煙癮很大，好像是項目遇到問題？

四人圍著餐桌坐下，媽媽做了很多菜，舒蔓覺得她可能想到欣悅生日的大餐，所以使勁做，一心想要把姨媽比下去。

酸菜魚、牛肉炒芹菜、麻婆豆腐、紅燒茄子、可樂雞翅、蘿卜排骨湯等八個菜，四個人吃綽綽有余。

“蔓蔓十七歲了，來，碰一個！”爸爸給舒蔓倒小半杯葡萄酒，說少喝點沒事。

舒蔓第一次喝酒，并沒有想象中那么辣，反而有點酸酸甜甜的？轉頭看向欣悅，她已經喝完了半杯，還說要再來一點？

“不行，你們兩等會兒還要上課！”媽媽一把將酒瓶奪走，誰都不許喝，吃飯！

吃完飯欣悅送給舒蔓一支非常漂亮的筆跟畫像，媽媽送的是手表，爸爸送的是紅包。

蛋糕吃不下去，留著當宵夜。

舒蔓來到學校，杜云笙跟劉娜娜、向小園三人湊錢買了四條紅色圍巾，說是她們的標志。

晚上江淮景送她一臺輕巧的眼部按摩儀，這個禮物有些意料之外，不過很實用，因為舒蔓最近有黑眼圈了。

第二天是高三第一次月考，月考旨在考查學生開學以來的復習情況，試卷由學校自主命題，難度適中。

考試當天下雨了，早上起來窗外霧氣蒙蒙，地面漸漸變得濕潤，晨風中帶著一股蕭瑟的寒氣。

舒蔓在校服里加了件長袖才出門，欣悅還在洗漱，天冷她喜歡賴床，每次都掐著點去學校。

細雨綿綿，就像蜘蛛吐出的絲黏黏糊糊的，舒蔓很不喜歡。

考試從九點開始，考場有兩個地方，一個是高三教學樓，另外一個是實驗樓。

舒蔓在實驗樓考試，自從化學競賽結束，她已經很久沒來了。今年的化學競賽，他們學校一個去集訓的都沒有，競賽組老師覺得很無奈。

上午考語文，下午考數學。

舒蔓答題速度比以前要快，題目也比她想象的要容易，所以有很多檢查時間。

晚上回教室上晚自習，由于明天考理綜跟英語，同學們幾乎都在復習。

“舒蔓，幫我看看這道題怎么寫？”

自習課，杜云笙拿試卷來問舒蔓。舒蔓看完題目略加思考給她講解，等杜云笙問完，其他人也都紛紛過來提問。

舒蔓當上學習委員后，經常有同學向她請教問題，知道的題她都會認真給對方講解；不確定的題目就問老師。

第二周成績出來，舒蔓總分620，跟向小園一樣，并列班里第三名。他們班第一名是邱熹，從高一開始，他的排名就沒變過。

江淮景總分比舒蔓多10分，但他并不滿足，因為舒蔓有競賽分。他走的是普通高考路線，按照往年結果推算，這個成績要跟舒蔓去同一所大學很懸。

劉娜娜不進不退，但也意識到不努力的話連重點線都上去。杜云笙這次作文偏題，物理有幾個大題沒寫，考得不理想，心情很差。

“走跑步去！”

下晚自習，舒蔓拖著杜云笙出教室。

杜云笙不想去，舒蔓給劉娜娜和向小園示意，兩人心領會神，立即幫她把人推出門。

四人路過10班教室，江淮景跟劉志浩也出來。最終六人站到跑道上，舒蔓大喊：“預備——跑！”

所有人都跑出去，有人跑得快，有人跑得慢，那都沒有關系，只要跑起來就可以。

跑完一圈，所有人累得大喘氣。最后他們躺在草地上，抬頭看向黑暗的夜空。

“我們都要考上理想的大學?！?

“可惜今晚沒有流星?！?

“流星就在我們心里?！?

“咦，好油膩！”

分不清哪句話是誰說的，只知道他們跑得酣暢淋漓，因為成績帶來的煩躁不安在不知不覺中融化掉了。

第二天，太陽照常升起，學校照常上課，他們也照常坐在教室里聽課。

十月末堂哥結婚，舒蔓上課不能去就發了祝福信息。晚上爸媽回來，給她打包很多菜，說大伯跟大伯母很關心她。

白天越來越短，夜晚越來長。舒蔓坐在窗邊，抬頭就能看到校園里落葉紛紛，天邊大雁南飛。

十一月末，寒冷的冬雨過后，高一、高二迎來期中考試，高三也迎來第二次月考。

舒蔓覺得自己不管是清醒的時候還是在睡夢中，腦子里裝的不是數學題就是物理題，人都變得不靈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