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悅自從知道初一時欺負(fù)自己的蔣珍英也在少年宮,每天上課都格外注意。好在上了半個月的課,對方都沒發(fā)現(xiàn)自己。
“哎喲,對不起啊!”這天欣悅走在路上被人撞了一下差點摔倒。
“沒事。”欣悅擺擺手抬頭,沒想到撞她的人竟然是蔣珍英!
很顯然,蔣珍英也認(rèn)出她來了。剛剛還抱歉的表情立即變成嘲諷,她轉(zhuǎn)頭跟自己的同伴說:“還記得我以前說過的綠茶女嗎?就是她!”
“哼,長得丑想得倒挺美的。”
“就是,又矮又胖,這樣的綠茶只怕沒人敢喝吧?嘖嘖嘖。”
“你不懂,又矮又胖的人就喜歡裝可愛,惡心死了。”
“小心哦,人家爸爸是律師呢?”
“好可怕哦,她會不會告我啊?”
蔣珍英跟兩個女生七嘴八舌嘲諷欣悅,如果是以前,她可能沉默地走開,現(xiàn)在嘛?
“我本來就可愛,不像某些人?表面好朋友,背后罵你是爛貨,還把你的丑事當(dāng)笑話說給男生聽。看看她的手機吧,保證有驚喜!”欣悅上下打量蔣珍英,然后意味深長地看了看另外兩個女生。
挑撥離間,誰不會啊!
“曹尼瑪,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蔣珍英氣得爆粗口,她上了高中為維護(hù)班花形象很少罵人,可見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你急了你急了,被我說中了吧。”對方越激動,欣悅就越淡定。
“你——”蔣珍英伸手要打欣悅。
“你敢打,我爸保證會告到你們家破產(chǎn)!別以為還跟四年前一樣,你已經(jīng)到了要負(fù)刑事責(zé)任的年紀(jì)!”欣悅其實很害怕,但她還是鼓起勇氣,昂首挺胸,直視對方的眼睛。
“算了算了,咱們走吧。”另外兩個女生過來勸蔣珍英,蔣珍英順著臺階而下,不過為了挽回顏面,走之前她放了一句狠話。
“別讓我再碰到你,否則我絕對不會放過你,賤人,曹尼瑪!”
三人走后,欣悅長長呼出一口氣,然后蹲在地上,好像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
啊,她終于戰(zhàn)勝糾纏多年的噩夢!
以后再也不怕她們了!
“周欣悅!”
欣悅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于是抬頭看去,發(fā)現(xiàn)陸嘉興站在不遠(yuǎn)處沖她豎起大拇指。
陸嘉興學(xué)習(xí)成績一般,性格很好,人也長得陽光帥氣。他喜歡欣悅,入學(xué)看到的第一眼就喜歡了,覺得她軟萌可愛,很治愈。
欣悅以不想早戀為由拒絕他的告白,陸嘉興便說先當(dāng)朋友,等她想戀愛的時候第一個考慮自己。
兩人在班里不是情侶勝似情侶,陸嘉興跟其他女生保持距離,除了欣悅。而欣悅也跟其他男生保持拒絕,除了陸嘉興。
“你都看到了?”欣悅準(zhǔn)備站起來,陸嘉興急忙伸手扶她。
“抱歉,我覺得你自己能解決就沒過來。”
“你怎么在這里?”
“我媽在你家做客呢,阿姨說你在少年宮,我就過來接你了。”
欣悅媽媽跟陸嘉興媽媽是同學(xué),兩人之前斷了聯(lián)系,后來在家長會上遇到又開始走動。
前段時間,陸嘉興外公鬧著要跟保姆結(jié)婚,陸嘉興媽媽沒同意。誰曾想,老頭子竟然被忽悠把房子過戶給人家。
她想起老同學(xué)的丈夫是律師,就想過來問問這種情況怎么把房子要回來?
兩人回到家里,媽媽們還在說話,欣悅問陸嘉興要不要看電影?陸嘉興說想看搞笑片,于是選周星馳的電影播放。
宋谷雨看到倆孩子坐得很近,腦袋都快貼在一起,眉頭一跳。陸嘉興媽媽倒是很高興,欣悅這孩子看著就討喜。
傍晚周耀華回來,陸嘉興媽媽跟他說具體情況,宋谷雨則去做飯。
吃完飯母子兩回家,周耀華把同事的名片遞給陸嘉興媽媽,因為他不負(fù)責(zé)財產(chǎn)糾紛案件。
睡覺前,欣悅興致勃勃給舒蔓打電話,說她跟蔣珍英對峙一點都不怕!
舒蔓連忙夸她勇敢又機智。
第二天醒來,微風(fēng)吹過窗臺。
舒蔓看著遼闊的天空與翠綠的樹木,想到了《夏天的布利克街》。
夏天屬于散文和檸檬,屬于裸露和慵懶,屬于關(guān)于回歸的想象的永恒閑置,屬于西間的長笛和赤裸的雙足。還有八月的臥室,臥室中皎潔的傳單和周日的鹽。
八月的微風(fēng)吹來桂花的香氣,舒蔓伸了個懶腰走出房間。她突然想出去散步,就在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候。
小區(qū)籠罩在柔和的晨光中,道路兩旁的樹木經(jīng)過一晚上的休息也開始舒展枝條。世界清清亮亮,陽光溫溫柔柔,一切都美好得像是油畫。
從今天起,舒蔓多了散步的習(xí)慣。時間不長不短,二十分鐘就夠了。回來吃過早餐開始學(xué)習(xí),頭腦比平常更清醒,效率也更高。
晚上舒蔓告訴江淮景,她今天看到美好的景色,江淮景跟她約定明天一起看。
兩人各自在小區(qū)里散步,分別描繪自己看到的風(fēng)景。舒蔓說,她頭頂?shù)脑瓶雌饋砗芟衩藁ㄌ牵唤淳罢f,他頭頂?shù)脑葡褙堌堫^。
兩人拍了照片發(fā)給對方。
八月十九日是奶奶的六十大壽,舒蔓跟爸媽回老家祝壽。堂哥的婚事定在今年十月,堂姐也回來了,拍大合照的時候唯獨少了舒娜。
舒蔓在爺爺奶奶家住一晚,第二天回省會,因為爸爸還有工作。
上車前,奶奶給她塞紅包,爺爺裝了一大袋的零食。舒蔓全都收下,還說等過年再來。
“二胡你還在練嗎?”爺爺問。
“休息的時候偶爾會練,主要是學(xué)習(xí)太忙了。”舒蔓笑著回。
“練就好,練就好。”
爺爺并不奢望她成為專業(yè)的二胡演奏者,只是希望她能偶爾拉一拉,畢竟她小時候跟爺爺奶奶生活了五年。
車子漸行漸遠(yuǎn),舒蔓回頭發(fā)現(xiàn)爺爺奶奶仍還站在門口,雙眼看向他們離開的方向。
隨著年齡的增長,我們跟長輩見面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年輕人忙著工作學(xué)習(xí),老人只能苦苦等著節(jié)日的時候熱鬧一下。
舒蔓覺得胸口有些堵塞,于是轉(zhuǎn)頭看向窗外。媽媽問她是不是暈車,她搖了搖頭。
很快八月到了尾聲,學(xué)校也要開學(xué)。高三不再有期中考試,而是月考,就是每月都考試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