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天空黑沉沉的,既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偶爾傳來幾聲轟鳴,漫天的煙花閃著五顏六色的光芒紛紛揚揚落下,宛如群星劃過天幕。
爺爺奶奶很開心,一直跟舒蔓說話,還把藏了好久的零食拿出來給她吃。
“聽說舒蔓上學期去首都參加競賽拿獎了,感覺怎么樣?”大伯坐到舒蔓對面。
說來也奇怪,大伯大伯母都是重點大學畢業,堂哥高考復讀一年才考上二本,堂姐也是文化課不行改學舞蹈。
然而爸爸是二本,媽媽是師范學院,卻生出學習成績很好的舒蔓,每次大伯、大伯母看著她眼神都很復雜。
“世界上有天賦又肯努力的人太多了。”舒蔓笑了笑說。
“你已經很努力很優秀了。”
“堂姐今年也沒回來嗎?”
“她們舞團有演出,逢年過節都很忙,可能要等元宵過后才回來。”
“堂姐也很辛苦啊。”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堂哥就領著女朋友進來。女生長得端莊大氣,性格也落落大方,很受人喜歡。
睡覺前舒蔓收到江淮景發的祝福短信,想了想她撥通對方的電話。
“江淮景,除夕快樂呀。”
“王舒蔓,你也要快樂!”
“我現在就很快樂,你呢?”
“我也是。”
“那我給你講個冷笑話吧,話說有天領導來學校視察,然后指著一塊空地說,這里要是再多些綠化那就好了。第二天,校長讓人在空地上灑滿鹽,因為鹽是氯化鈉。”
“好冷,冷的我都要加外套了。”
“好吧,我果然有講冷笑話的天賦。”
“是的,這是我聽過最冷的冷笑話,沒有之一。”
兩人東拉西扯,說了快十分鐘才掛掉。舒蔓很快就睡著了,江淮景卻反反復復聽剛才的通話錄音。
放假的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要開學。江淮景在開學前一天回校,8個人的宿舍來了6個。
“數學作業給我抄一下,快點!”劉志浩可以說極其不要臉,江淮景行李箱還沒放下,他就沖過來。
“你自己去翻,零食也自己拿。”江淮景把背包往空床上一扔就開始整理自己的床位。
“老江,我真的太愛你了!”劉志浩抱著江淮景的背包火急火燎找作業。
“我其他的寫完了,就是五篇作文還沒動,今天寫來得及嗎?”姜博文進門看到劉志浩在抄作業,瞬間發愁。
“作文啊,我寫了!哈哈哈!”劉志浩嘚瑟的看著姜博文,他別的什么也沒干,就把五篇作文編完了。
開學第一周周末是江淮景的生日,白天請了室友吃飯,然后搬到老師的房子去住。
學校里不少老師把空房間出租,房租跟外面的差不多,但安全又方便,所以很多家長都樂見其成。
一中對外宿生卡得不嚴,只要家長來學校簽字就可以。江淮景給爸爸打電話,不過最后來的人是他后媽。
劉志浩很羨慕,一個人住真的太爽了,至少晚上不用聽室友磨牙說夢話打呼嚕,可惜他爸媽不同意出去住。
上晚自習劉娜娜皺著眉頭很不開心,杜云笙問她怎么了?她猶豫許久問道:“我真的很矮嗎?”
劉娜娜身高只有一米五五,體重九十斤。站在身高一米七五,體重一百五的劉志浩身邊對比很明顯。
“你這不是矮,是嬌小可人。”杜云笙想了一個比較安全的形容詞。
“是有人說你嗎?”舒蔓問。
“劉志浩總叫我小矮子。”
“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如果他笑嘻嘻說你是小矮子,聲音寵溺,眼神溫柔,那就說明他不介意你的身高;如果說他皺著眉叫你小矮子,聲音嘲諷,眼神不屑,那就分手吧!”杜云笙分析得頭頭是道,盡管她從沒談戀愛,卻是很多人的戀愛軍師。
舒蔓點點頭表示認同,最后補充說:“如果不喜歡這個稱呼就坦誠跟他說,再問問他心里怎么想,不要輕易懷疑自己。”
“好吧。”
下晚自習,劉志浩跟江淮景剛過來,劉娜娜就把他拉走了。杜云笙回宿舍洗頭發,最后只剩舒蔓、江淮景、向小園三人學習。
雖說晚自習九點半結束,但教室的燈到十二點才關。很多學習比較勤奮刻苦的同學,常常呆到關燈才回去。
舒蔓不會留這么久,通常十點多就走了。主要她是外宿,太晚不安全。
“聽說你搬出宿舍了?”舒蔓今天聽劉娜娜說,而劉娜娜又是聽劉志浩說的。
“今天下午搬,就在八棟二樓。”
“祝你生日快樂!”舒蔓從包里掏出禮品盒遞給江淮景。
“謝謝,沒想到你還記得!”
“是筆筒,我看你好像很喜歡我的筆筒,所以買了個差不多的。”
“我喜歡,真的!”
江淮景早就想買同款的筆筒了,但只有粉色跟紫色,圖案還是花朵,他只能放棄。舒蔓送的雖然不是同款,但意義不一樣!
江淮景喜悅之情溢于言表,送舒離開校園后,一路哼著歌回去。
二月的晚上,春寒料峭略帶陰霾。
舒蔓把校服拉鏈拉到最上面,她已經連續三天沒跟欣悅回去,看來明晚要早點走。
“王舒蔓!”
“別裝聽不見,我知道你看到我們了!”
舒蔓本不想搭理王庭昱,要不是看到夏安然,她絕對不會停車。
“你有什么事嗎?”舒蔓明知故問,夏安然找她除了酒吧那晚的事情她想不出其他。
“我想謝謝你姐姐。”
“你怎么知道她是我姐姐?”
“是舒娜姐說的。”
怪不得,那晚自己根本沒出現在夏安然面前。不用問她也能猜到,姐姐這么做無非是希望她兩交個朋友。
“我們交換聯系方式吧,我話少口風緊,應該是很好的傾聽者。”
“謝謝!”
夏安然握住舒蔓的手,她沒有關系好的女性朋友,更沒有可以說心里話的人。
“那我先走了,你也早點回去吧。”舒蔓報了號碼就要離開,王庭昱條件反射抓住她的自行車。
“那什么,能不能別再禁止欣悅跟我說話啊?都這么久了,她真一句話都不跟我說。”王庭昱努力擺出祈求的模樣。
“我是去年圣誕節禁止欣悅跟你說話,你到現在才來找我。這段時間交新女朋友了吧?現在是對新女友膩了,還是不甘心被欣悅拒絕?”舒蔓的聲音不高不低,卻又直擊心靈。
“我,我是真的喜歡她!”
“別侮辱喜歡這個詞,等你學會換位思考的時候再談喜歡。”
說完舒蔓就走了,欣悅對她而言比親妹妹還親。談不談戀愛,跟誰談都是她的自由,只是王庭昱不行。
他的喜歡就像對寵物一樣,高興了花錢給你買貴的食糧,不高興就把你扔了,連句解釋都懶得說。
舒蔓回到家欣悅還沒睡,于是把今晚的事情告訴她,以免之后王庭昱又去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