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五號是舒蔓的生日，下午爸媽來附中看她，并且買了蛋糕邀請宿舍的三位女生一起吃。

“沒想到我女兒竟然拿到省一，不錯不錯！”女兒優秀，王城安心情很好。

他平常工作忙，沒什么時間教育兩個孩子。不過大女兒長相跟性格都隨他，所以多了幾分耐心，小女兒文靜乖巧不需要操心便沒什么關注。

“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別緊張。”相比只知道咧嘴笑的爸爸，媽媽更擔心舒蔓的身體。才幾天不見，她就消瘦好多，可見這里的競爭壓力有多大。

“知道了，你們回去吧，我還要上課呢。”舒蔓沒跟他們聊太久，以免錯過等會兒的課時。

“行，你快去吧，錢不夠或是缺什么記得說，別委屈自己。”

“嗯。”

爸媽離開后，舒蔓接到欣悅的電話。嘰嘰喳喳說了一大堆，就像是吵鬧的鸚鵡，可愛又好玩。

晚上江淮景一如既往給舒蔓發笑話，有些是他自己編，有些是網上看到，還有些是學校里的真人真事。以防打擾到她學習，江淮景每天只發一條，今天是兩條，多的是祝福短信。

舒蔓只回了“謝謝”兩個字就繼續沉迷學習當中，這里的每個人都不比她差，甚至一不小心就會被拋下。所有人都忙著汲取新知識，恨不得把每個字都揉碎了按在腦子里。

“這道題，不管你們用方法一還是方法二都沒有關系，只要給到我一個正確的答案，分數就不會少！”教練在上面講題，舒蔓坐在臺下認認真真記筆記。

說實話，看到太多有天賦的人，她確實害怕了。不過害怕也沒關系，坐在這里就是一種成功，有天賦也好，沒天賦也罷，只要堅持下去就好。

十月底，集訓小隊進行選拔考試。

“你們來這里也有一段時間了，下周一考理論，周二考實驗，誰去誰留我們手下見真章！”教練上完課用渾厚的聲音說道。

“雖然我平時說誰誰誰肯定能行，但如果我沒有點到名因此而泄氣了，這是你自己的問題。不是我點名夸獎的人就能留下，希望你們記住，所有考試，所有成績，都靠你們自己！”

這種事所有人都知道，只是知道歸知道，考試前還是會緊張。趙星晚五分鐘去了三趟廁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就在那兒走走停停。

“你要不試著做幾個深呼吸？”文湘宜建議道。

“沒有用，我昨晚都沒睡好。”趙星晚哭喪著臉，眼睛里充滿血絲。

“要不你掐一下虎口，有時候疼痛可以讓人集中注意力。”舒蔓說得很認真。

趙星晚將信將疑，不過還是試著用右手狠狠掐在左手虎口處，感覺真的好了些。

時間一到，所有人進入考場。題目比省聯賽要難，舒蔓做了五個深呼吸，然后靜下心來慢慢答題。

鈴聲響起，所有人停筆。

“我腦子一片空白，好多題目都似是而非！”考完大家去吃飯，趙星晚皺著臉頰不太高興。

“好啦，先吃飯，考完就過去了。”文湘宜拍了拍趙星晚的肩膀寬慰道。

這個時候遠在學校的江淮景也很緊張，不但每節課下課都要跑廁所，連上課也坐立不安。劉志浩調侃他“腎虛”，要是平時他肯定罵了，這會兒壓根就沒聽到他說什么？

這兩天舒蔓選拔考試，江淮景沒敢打擾她，連短信都只發“加油”兩個字。

第二天實驗考試的時候，舒蔓發現趙星晚竟然不緊張了？

“別問，問就是我已經豁出去了。”趙星晚擺出視死如歸的模樣把其他三人逗笑了。

“我感覺理論沒什么戲，實驗考試好好發揮指不定能成功。唉，我把所有課余時間都花在競賽上面，連場演唱會都沒去聽過，也不知道將來會不會后悔？”梁之英也說了心里話。

競賽跟一般考試不同，不是付出就有收獲，但不付出肯定沒有收獲。她不努力嗎，每天廢寢忘食，拼命抓住每一分每一秒；她沒有決心嗎？這樣緊張的生活已經堅持兩年了。

哪怕真的止步于此也只能歸咎于運氣不好，因為真的竭盡全力了。

“加油！”四個惺惺相惜的女生相互擊掌鼓勵。

實驗考完，下午教練安排大家做活動，等明天結果出來，要有一大半同學離開。活動設置很有趣，有些人心事重重，也有些人放開了玩。

第二天時間過得很慢，舒蔓一直用手掐著虎口，這是她緊張時的習慣。

“馮霄，王舒蔓，你們兩個是最棒的！”趙老師淚眼婆娑，一把抱住兩人。

“老師，我們？”舒蔓聽到自己心臟瘋狂跳動的聲音，似乎要從肋骨里摔出來。

“進了，你們兩都進了！”

舒蔓跟馮霄對視一眼，然后雙雙笑了。趙老師一邊哭一邊給學校打電話，那激動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家里出什么大事。

今年省隊隊員依然是18+2，女生除了她還有文湘宜學姐，附中人數最多，占了五個。原本跟附中不分伯仲的二中今年爆冷，只有一個同學進入省隊，倒是實驗中學異軍突起，名單上出現三個人，甚至還有兩個是雙胞胎。

“恭喜你們。”趙星晚眼睛很紅。

“謝謝。”舒蔓跟文湘宜回道。

消息傳到學校，年級主任連說了三聲：“好樣的，好樣的，他們都是好樣的！”

舒蔓給爸媽打電話，說她進省隊了，兩人都很高興。老爸直接開車到附中請趙老師跟馮霄吃飯，兩人原本要拒絕，奈何他太熱情了。

全國決賽時間定在十一月二十二號，現在是十一月初，時間很緊張。進入省隊的人只休息一天，明天繼續訓練，并且強度比之前過之而無不及。

舒蔓給江淮景發信息，江淮景正在食堂吃飯，高興得整個人都跳了起來。

“她進了，她進了！”

劉志浩一開始沒反應過了什么進了？球賽嗎？好半天才意識到王舒蔓在集訓呢！

我草，她進省隊了，真牛逼！

“本來不想給你潑冷水，但她這樣發展下去你不覺得兩人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

“從一開始她就是天邊的月亮，而我是追逐月亮的野狗。”

“你姿態放得太低了，怎么說咱們也是重點高中重點班級，再努努力還是有機會的。”

“當然要努力學習，馬上要期中考試，到時候還要開家長會，你忘了嗎？”

“我還是選擇跳樓吧，世界上為什么要有家長會這個可怕的東西！”

劉志浩憤憤不平，他的成績在班里屬于中間水平，其他科還不錯就英語太拉了。總分一百五，他只能考六七十分，真的要人命啊！

話說舒蔓跟爸爸吃完飯回宿舍休息，如今就只剩下她跟文湘宜。兩人難得有時間閑聊，從化學談到理想的大學，再從大學談到平時的習慣和愛好。

舒蔓說她喜歡搞笑電影，文湘宜也喜歡，并且兩人看過的電影重合率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