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后。

沈易睜開了眼。

眼前的畫面先是漆黑一片，然后才漸漸地有了光亮。

“剛安裝上義眼的你可能會有點不舒服。比如眼前模糊，分不清顏色，出現跳幀……”維克多用手在沈易的視線中晃了晃。

沈易眨了眨眼，“這個好像也不怎么樣啊……”

“耐心點兒小鬼，現在試試掃描器。”維克多退開兩米距離，“現在試試掃描器。”

沈易試著對維克多進行掃描。

【掃描結果：維克多·維克托（平民）——沃森區最棒的義體醫生，夜之城的老兵，杰克·威爾斯的老朋友。】

維克多：“你可能需要花點兒時間來調整，不過呢……凡事第一次總歸有點問題。掃描器最終會和你的思維過程同步，領會你的意圖。”

【允許進入NCPD數據庫，正在上傳……】

老維又道：“我還裝了個后門，NCPD文件掃描。哼…不認識幾個二流子，還不知道他們有兩下子。

還有你要的網絡接入倉我也給你裝好了，最有性價比也是最多人選擇的一款。ICE中規中矩，能阻擋部分”

說完，老維從桌子的抽屜里拿了一把槍，“這把‘統一’從我年輕的時候就開始跟著我了，雖然型號老了些，但用來防身足夠了。”

沈易剛想拒絕，卻又聽維克多繼續說道：“收著吧，這把槍放在我這里也是吃灰。我知道你現在沒錢，所以先不著急，等你有錢了再給就是。”

事已至此，沈易只好收下，感謝道：“謝了，老維！”

維克多點點頭，重新坐回電腦跟前，上面播放著那場他重復觀看過無數遍的拳賽。

“我先走了老維，等這次委托結束就把錢給你送來。”沈易站起身保證道。

然而他剛一只腳踏出門口，就聽到身后又傳來了維克多充滿嚴肅的聲音：“沈易，千萬要保住小命活著回來，這是最重要的。最好再帶上錢。”

“我會的，老維。”

……

沈易走出地下室，仔細感受著義眼帶來的變化。

維克多說他的肉眼已經被放進超低溫裝置保存了起來，說是三五十年都不會壞。

沈易不禁感嘆科技帶來的便利。

忽然，他聽到樓梯上方傳來了幾聲貓叫。

沈易回到地面，循著聲音的方向朝著巷子深處走去，最終在垃圾桶旁邊看到了一只蹲坐的貓。

沈易來到它跟前，想要撫摸一下，卻在這時，貓……說話了。

“你好啊，沈易。”

“？？？”

貓？

還是一只會說話的貓？

沈易寧愿相信自己植入義體的時候傷到了大腦，都不愿意接受一只貓會喊自己名字的這個事實。

而且這只貓的外表他從未見過。

如果非要形容的話，那就是古埃及神話中的斯芬克斯。

整體無毛，表皮在燈光的照射下泛著金屬光澤。

斯芬克斯貓踩著優雅的貓步來到沈易身前，輕輕躍上了窗臺，其高度與沈易持平。

“自我介紹一下，這只貓叫‘死亡之愿’，是我養的小寵物。”

“至于我……我叫拉奇·巴特莫斯。”

“你說你是巴特莫斯？傳說中那個創建魔偶病毒，崩潰舊網的黑客之神？”沈易略感驚訝反問道。

巴特莫斯操控著機械貓蹲坐在窗臺上，云淡風輕道：“關于我的事跡多了去了，你說的這些只是你們所知的一小部分。”

沈易對于巴特莫斯的了解不算多，只知道他曾經釋放病毒崩潰了78%的舊網。只身一人深入荒坂的數據要塞，并且吞噬了‘靈魂殺手1.0’程序。

把幾大公司耍的團團轉的同時還讓所有人都捕捉不到屬于他的任何蹤跡，直至最后被人意外發現藏身于一個偽裝成冰箱的營養倉內。

五十多年前的事情傳到現在已經非常模糊，大部分人甚至都不知道巴特莫斯的所作所為，只知道這個富有神秘感的男人被無數黑客奉為神明。

沈易這時雙眸微瞇，暗中運行瑞草電子1型網絡接入倉掃描了下眼前的這只貓。

【拉奇·巴特莫斯：？？？？？？】

【上傳‘快速破解’所需RAM：999+】

“我靠！”沈易直接驚得爆粗口。

黑到玉皇大帝了！

眾所周知，快速破解是黑客最常用也是最好用的攻擊手段，其對目標上傳所需的RAM值越高，則代表目標的ICE（類似于防火墻）保護手段越強。

黑客駭入普通人通常只需要個位數的RAM值，有ICE的目標也許會需要更多，但絕對不超過兩位數。

巴特莫斯見狀開口解釋道：“如果不是我關閉了ICE，在你掃描我的那一刻起，你的神經元頃刻間就會被燒毀。”

沈易沉默片刻，問道：“既然你真是巴特莫斯，為何會來找我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雇傭兵？”

哪怕是有十二符咒作為外掛，沈易也不想太過張揚，起碼現在不想。

夜之城的傳奇都在哪里扎堆？答案是墳墓。

至于干死荒坂？

推翻公司統治？

他又不是傻b，犯得著去玩命嗎？

而且公司干了什么與他并無太大關系，到時候實在不行離開夜之城就是。

等猥瑣發育一段時間把十二符咒全部收集齊全后，那踏馬的不是‘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巴特莫斯沒有裝謎語人，直接說道：“我需要你的幫助。”

“我？”沈易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能給你提供什么幫助？”

“幫我找到一個人。”

“誰？”

“我不知道他是誰，我也不知道他藏在什么地方，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性別，年齡……他曾主動找到我幫他做一件事，之后再也沒有見到過他的任何痕跡。”

巴特莫斯說著抬起腦袋，眺望遠處天際的白云，貓臉上極具人性化地出現了頹廢的表情。

“連你這個黑客之神都找不到的人，說實話我也幫不上什么忙。……您另請高明吧。”

沈易現在只想趕快把這尊大佛送走，不想與其有絲毫關聯。

巴特莫斯搖了搖頭，“你不需要做任何事，只需等那個人來找你的時候幫我轉達幾句話就行。”

“他為什么會來找我？”

“因為你那塊能夠治愈傷勢的灰色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