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得好，醫生，這么健康的腎臟可不多見。”

昏暗潮濕的地下室里，兩道身影正在談論著外人不知道的秘密。

沾染著腥臭血跡的手術床上，一具本來要送去火化的遺體憑空出現在這里。

“你們這些醫生真夠黑的，除了騙醫療費用之外，居然還會拿病人進行藥物試驗，臨了再把尸體賣給我們。我們清道夫比你都不如?！弊苑Q為清道夫的男人獰笑著說道。

他拿著手術刀在尸體的血肉上面來回切割，悠閑的神態完全不像是在解剖，反而更像是在雕刻精美的藝術品一般。

站在旁邊的醫生無動于衷，倚靠在照明燈的支架上冷眼旁觀。

過了片刻，他把手里的香煙扔到地上用腳踩滅，語氣平淡地說道：“彼此彼此。”

清道夫咧了咧嘴，沒有回應。

半個小時轉瞬即逝。

手術臺上的尸體已經被拆解得沒了人形。

清道夫脫下圍裙，將被鮮血染紅的雙手在上面簡單擦拭幾下后將其扔到了地上。

他用義眼掃描了一下醫生，給其賬戶轉賬了一筆不菲的金額，“這個月的酬勞，沒錯吧？”

“沒問題?！贬t生淡淡地嗯了一聲，又道：“我們還有個病人，身上裝了一副合金骨骼和戰斗義體，應該是高級貨?！?

清道夫聞言看了他一眼，感到詫異，“怎么？我之前向你們要他死活不給，現在為何又主動交出來?！?

醫生：“能裝得起這種義體的人身份肯定不一般，事先觀察個幾天以防出現意外?，F在看來似乎只是個獨狼。”

“行，把這個人看好，等我下次過來。”

清道夫交待了一句，然后提著裝有器官的保溫箱準備從離開。

醫生盯著他的背影說道：“這幾天給他注射的神經毒素你們得報銷。”

清道夫頭也不回，右手舉起比了個手勢，“好說?！?

等清道夫離開后，醫生面無表情地將手術臺上的尸體打包扔進火化爐，最后走出了地下室。

此時在不遠處潮濕的角落里，沈易的靈魂懸浮在半空，他的眼眸深處中倒映著一塊篆刻有羊形圖案的八邊形灰色石頭。

“嘔?。　?

全程觀看了分尸現場的沈易腹中一陣翻滾，強烈的嘔吐欲望襲擊著他的大腦皮層。

不過現在的他是靈魂狀態，壓根吐不出來什么東西。

…………

騙取費用，活體試藥，勾結清道夫販賣器官。

以上行為，這家精神病院一個都沒少。

2樓三號病房內，頭皮發麻的沈易握緊手里的羊符咒，這是他如今唯一的依仗。

遺憾的是，十二符咒隨便哪個的功能都很強悍，系統卻偏偏在這個時候給了個羊符咒。

更遺憾的是原主還是個窮比，數據錢包里只剩下了不到200歐元，想隨機符咒都做不到。

雖然明天就能免費隨機一次符咒，但是沈易可不想繼續待在這個精神病院里浪費時間。

他不敢賭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

比起靈魂出竅，沈易更想要牛符咒的巨力或者猴符咒的換形。

要么化身泰森一路殺出去，要么變成蚊子從通風管道里飛出去。

而且他剛剛測試出羊符咒的使用范圍還有距離限制，靈魂最多只能遠離肉體二十米。

這么一看，羊符咒在現階段著實有些雞肋了。

正出神間，外面正對著門口的樓道突然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

身穿荒坂學院外套的少年神色慌張，背著一名嘴角不斷溢出鮮血的紅發女人奔跑在樓梯的臺階之上。

數位護士和醫生帶著醫療器械和藥物緊隨其后。

那少年剛把他的媽媽放到手術臺上，一旁的醫護人員就把他趕了出來，并拿出了一個羅列有各種醫療套餐的平板，“麻煩這位家屬請先購買我們的套餐，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為您母親進行治療。”

“什么…套餐？”名叫大衛·馬丁內斯的少年略顯遲疑。

醫護耐心地微笑解釋道：“我們有五千歐元的S級套餐，該套餐在一年中有三次免費醫療服務，住院等藥品費用全部包含在內?！?

還有提供一次免費，兩次半價醫療服務的A級套餐，只需兩千歐元。

以及B級套餐……”

一直等到醫護講解完最后一個套餐，大衛才艱難地問道：“還有沒有更便宜的？”

醫護：“這已經是最便宜的了?！?

大衛：“可是我沒有那么多錢……”

醫護聽完這句話，臉上已然沒了笑臉，“但是病人已經到了十分危險的狀態，眼下我們必須為您的母親進行手術?！?

“請盡快訂購套餐。”

大衛沒敢再猶豫，在平板上按下了自己的指紋。

套餐訂購成功。

醫護不再理會他，轉身進了由4號病房臨時改造成的手術室。

心神疲憊的大衛終于堅持不住，倒在長椅上睡了過去。

…………

數小時后。

手術室的門從里邊打開。

“手術非常成功，但她還在昏迷中，尚未恢復意識，我們會安排住院幾天?！笔中g室外，戴著口罩的醫生對坐在長椅上的大衛說道。

大衛抬頭看著醫生，“不能讓我看看她嗎？”

“不行，最便宜的套餐不包含探病。”醫生拒絕道。

“這樣……”

醫生把平板上的內容展示在大衛眼前，“這是賬單，請簽收。還有你媽媽的物品我也帶來了，請于三天內付清款項?！?

大衛在看到賬單上除了套餐費和醫藥費之外，竟然還有著許多雜七雜八的費用時不由愣住，“什么？”

“怎么還有人工費，水電費這些費用？”大衛忍不住問道。

醫生：“夜之城的每一家醫院都會有這種東西?！?

“這就是為什么住夜之城的人都會買保險。”醫生將一個黑色袋子放到大衛懷中，“保重?！?

3號病房內，沈易通過小窗口看著大衛，連連咂嘴。

那醫生說是手術非常成功，其實不然。

因為沈易可是眼睜睜地看著這群人在手術室里打了好幾個小時的德州撲克。

至于手術臺上的格洛麗亞則是被他們給當做死人般扔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