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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52,平陽道主官

許平剛敲響幽州郡守府邸的偏門,才敲了兩下,便有兩個小廝快速打開了門。

一男一女,都穿著短衣,提著燈籠,女子梳著干練的發(fā)髻,手上綁著布條,男子腰間配著一把寶劍……是兩名近侍。

一般來說,這種事都是由管家代勞,但管家不在,開門的卻是兩位近侍,他們顯然是被特意安排等在這里的,這說明事情的緊急程度,保密級別,的確很高。

是的,圓海來找濟公和圓同這件事情,也沒有任何人知道。

行走在幽深的宅院里,只有一處散發(fā)著明亮的光芒。

好像深夜里的一只螢火蟲。

行至廂房,透過燈籠看進去,幾盞燈籠將房間照得一片明亮,唯一的一張床上躺著劉江潮,他雙眼緊閉,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劉幽州坐在床邊,面無表情地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揮揮手,示意兩人走進來。

“圓同大師,濟公大師。”待二人走進來,他站起身來,雙手合十,語氣輕柔,“舍弟的病就麻煩二位了。”

劉幽州既沒說病癥,也沒表明訴求,已經(jīng)默認(rèn)圓海告訴了他們這些細節(jié)。

許平回禮:“劉幽州大人,可否出門一敘?圓同大師施治,需要一個相對安靜的環(huán)境。”

圓同所用畢竟是攝魂術(shù),上不得臺面的手段,當(dāng)然是看到的人越少越好,而且自己喊他出去,也是有事要問。

劉幽州不是很信得過圓同,但畢竟是圓海舉薦的人,又是高不可攀的修行者,他臉上帶著些猶豫:“什么事情?”

“和平陽道主官有關(guān)。”

“你……”劉幽州雙目圓瞪,沉聲道,“我們?nèi)苛摹!?

林慶,平陽道主官,林懷。

這些詞都是扎在他心底的一根根刺,這和尚,怎么會知道的?

“多謝劉幽州信任。”許平邁步而出,轉(zhuǎn)身等在門口。

劉幽州強行壓制內(nèi)心的悸動,三兩步走到門口,看了圓同一眼:“大師,請盡力。另外,此事不要讓任何外人知曉。”

“當(dāng)然。”圓同沒有開口,而是濟公說道,“另外,守在門口的這兩位近侍,可否暫時離開?”

“你,要搞什么?”劉幽州厲聲道,“治病救人,需要如此神秘嗎?”

“那幾位就在此看著吧。”

兩位近侍點點頭,女子站在門口,男子提著燈籠,領(lǐng)在兩人前面往書房走去。

“你有何事?”

書房陳列簡單,除了書架書桌,就是兩把椅子,劉幽州坐在書房主座,用手敲打著鎮(zhèn)紙,低聲問道。

“林慶是平陽道主官林懷的兒子,私生子。”許平低聲說道,不知何時拿出了一把破扇子,輕輕搖著,送來涼風(fēng)。

“你還查到了什么?”劉幽州跳過了第一個問題,你怎么查到了這件事情,直接問了第二個問題。

林慶已被抓住,斬首示眾。

當(dāng)自己找林慶的時候,林慶就乖乖地跑了出來,還束手就擒,破案過程順利的有點不太真實。

怎么可能,有這么乖張的罪犯?

而隨著他繼續(xù)往下深入,慢慢感覺到事情沒那么簡單,林慶,竟然是自己頂頭上司的私生子,花滿樓,正是他的私產(chǎn)之一……

“我查到了,死掉的這個林慶,是個假的,替死鬼。”

劉幽州眼睛陡然亮了起來,攥緊了鎮(zhèn)紙:“你,怎么知道的?”

查到自己弟弟的死和林懷有關(guān)之后,他就不敢繼續(xù)查下去了,因為他害怕,害怕林懷會因此針對自己,將他從好不容易坐上的郡守寶座上拉下去,害怕韓相都有可能保不住自己。

如今的各道主官都手握兵權(quán),誰都輕易得罪不起。

“那晚你夜探監(jiān)牢之前,我去過。”許平從來不喜歡彎彎繞繞,直接說道。

真誠是必殺技。

自己本身就去過,還看到劉江海也去了。

中年男人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是你,你來過之后,江潮才想起了之前的那些事情。他跟我說,過去幾個月發(fā)生的事情如夢似幻一般,自己根本不記得了,是有兩個和尚來過,才想了起來。”

“原來,真的是你們?”

劉幽州很愛自己的弟弟,不愛不行。

爹媽都死了,弟弟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嗯。”許平點點頭,面容沒有絲毫變化,眼神更沒有半分躲閃,“那日我們?nèi)ヌ奖O(jiān)牢,就是想搞清楚,你弟弟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然后發(fā)現(xiàn),他中了亂魂術(shù)。”

“順藤摸瓜,我們就找到了林慶。”

許平省略了很多細節(jié),比如使用攝魂術(shù)讀取記憶等。

但大體來說,沒有任何錯漏的地方。

“亂魂術(shù)?”劉幽州并沒有坐下,手撐著桌子,身體微微前傾,“是邪法?”

“是邪法。你弟弟的這個癥狀是不是亂魂術(shù)的副作用,還未可知,假若是,圓同有機會救你弟弟。假如不是,可能你弟弟魂魄已經(jīng)被打散了。”許平沉聲道,“而這一切,只有可能是林慶所為。”

聽得此言,劉幽州身體震了震,緩緩坐回了椅子上,整個人都仿佛衰老了幾分。

“林慶,林懷,怎么會和他們扯上關(guān)系?我想不通,我一直想不通。”

他問了劉江潮很久,兩人也聊了一夜又一夜,但始終沒聊出結(jié)果,好像林慶就是憑空想要整劉江潮一樣,害死了兩人的親生父母。

沒有目的,沒有原因,好像僅僅只是為了強占那兩畝地而已。

他不敢查下去,但必須為父母祈福,于是才有了賓天大會。

“三個月前,我還沒回到幽州府的時候,便有流言稱我將回到幽州做主官。那個時候,韓相才親口向我許諾此事,說已經(jīng)上報了吏部正在走流程,不日便可調(diào)任幽州。那個時候知道這件事的人寥寥無幾。”劉幽州輕聲說道,“但,那個時候,林慶就開始接觸我弟弟了。”

“這兩件事,是否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濟公是仙人,他主動提起此事,劉幽州也主動傾訴內(nèi)心的疑惑。

“我不知道這兩件事的關(guān)聯(lián),但我知道,能讓消息傳遞得如此之快的方法,一定是邪法。”許平說道,“這兩者可以交叉印證。”

“那他們到底有什么目的,只是為了害死我父母?”劉幽州點頭認(rèn)可。

圓同在幽州城的聲譽一向很好,還有圓海背書,他所行之道皆為正道,自然可以定性邪道。

“敢問劉幽州在寧遠府,可曾得罪過什么人?”許平問。

“我一向恪盡職守,只是與韓相走的稍微近了些,不曾得罪什么人。”劉幽州答。

他眼神誠懇,不似作假。

那就是韓相的政敵了?

但若是韓相的政敵,為何要借一道主官之手,殺人父母,還行如此下作之事?

“你敢確定,林懷的私生子林慶,就是殺了我父母的兇手?”劉幽州又問道。

“如果剛才不確定,現(xiàn)在就是完全確定了。”許平道,“還是交叉印證。林懷是平陽道的主官,他權(quán)勢滔天,在這片地界,沒有人敢得罪他。若是嫁禍于他,以他主官的身份,勢必要向你示好,但他并沒有。”

劉幽州兩手交疊在一起:“林慶是他私生子的事情,是我從敘永縣令口中得,而敘永縣令告訴我的第二天,我就查封了花滿樓,當(dāng)天晚上,就抓到了林慶。”

“這一切,太巧了。”許平說道,“而拋出了林慶,平陽道主官那邊,未發(fā)一語。”

“就像全幽州都知道你將會做幽州府主官一樣,幽州府的勛貴不可能對一道之主的私生子視而不見,整個大奉也沒有道理得罪韓相的女婿。”

“的確如此。”劉幽州點點頭。

“林懷既然敢放任林慶對你家人動手,說明他不是宰相一派的人。朝廷之中,莫非有黨政?你處于黨爭的漩渦中而不自知?”許平合理地往下推測。

“黨爭,不可能有黨爭。國師白淑志曾說過,大奉仙朝的內(nèi)部斗爭只有一個結(jié)果,那就是誅九族。五個月前,靖遠侯叛變,整個府邸都被血洗一空,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劉幽州沉聲說道,面皮紅里透黑,看著陰陰沉沉。

“這兩者性質(zhì)又不一樣,黨爭是維持政治穩(wěn)定的必要手段,而叛變卻是臥榻之側(cè)其容他人酣睡。”

“臥榻之側(cè)其容他人酣睡?”

劉幽州低聲重復(fù)了一遍,忽然瞪圓了雙眼,猛地站起來,剛才那一瞬間,他仿佛被一道雷電擊中,整個身子都抽搐了一下,“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原來是什么?”

“韓相離別時對我說的那句話,原來是那個意思。”劉幽州握緊雙拳,“離別時,他說下次再相見,可能就是在平陽道了。”

“我以為是暖兒可能會思念我,會帶著韓相來看我。”

“難道韓相已經(jīng)有了推舉我做平陽道主官的打算。”

他越想越激動,臉色都逐漸紅潤了起來。

曾經(jīng)最靠近權(quán)力的中心,他意識到了權(quán)力意味著什么,也意識到了那樣的權(quán)力,會對人產(chǎn)生的異化。

幾乎是那一瞬間,他就想明白了。

如果林懷比自己還提前知道了他可能要威脅到他主官位置的消息,必然會對他動手,那么一切就都想得通了。

“這樣,林懷是不是顯得急了一點?”許平梳理了一下其中的邏輯,倒是有幾分道理,只是林懷正值壯年,還有上升的空間,怎么會如此心急地對自己下屬的一個官員下手,的家人下手?

“你背后有韓相,所以他不敢直接對你出手?”許平默默思忖,沒有說出口。

因為這里面,總有一點點說不通的感覺。

就算不殺劉江海,也有很多方式,搞臭他,達到自己的目的。

就好像走到山的那邊有兩條路,一條是隧道,一條是蜿蜒曲折的山路,他不選擇隧道直接穿過去,而是走了一條彎彎曲曲的羊腸小道。

不像是正常人能干出來的事情。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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