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太虛訣?”
望著眼前黑色封皮的簿冊,陳勝驚咦一聲。
聽名字就比之前的火云功高好幾個檔次,就是不知道能開多少武脈。
陳勝翻開第一頁,開篇綱領:
御氣行神覽意游,川脈谷澗入水中;
法天象地納萬物,周身武脈必自通。
陳勝小心翼翼的詢問,“這本功法能開多少武脈?比高階功法如何?”
“嘁。”女人嗤笑一聲,道:“高階功法算什么,我這九幽太虛訣能開八十一條武脈。”
陳勝眸中烏黑的瞳孔猛地一縮,武夫體內一共只有一百零八條武脈,這部功法竟能開啟八十一條!
陳勝忽然覺得有些口干舌燥。
在它面前,高階功法確實算不上什么。
人之武脈先天處于閉塞狀態,天賦普通的人,最多可開啟十條,天賦異稟者,可開啟五十條左右,武脈越是暢通,武道修行速度和氣機運轉速度便越快。
武脈開啟極為艱難,縱使有高階功法提綱挈領,目前整個大乾,能達到八十條武脈者,也不會超過十人!
沉默片刻,陳勝漸漸從功法的強大中冷靜下來。
收獲總是和阻礙并存,這么強大的功法,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極難學會。
果不其然。
只見云姨拖著白色曳地長裙,從懷中抽出一卷畫軸,輕輕放到桌上。
“這功法來之不易,雖然能開啟八十一條武脈,但你能不能學會還未可知。”
“通常來說,武脈修行要循序漸進,初次引氣最好選中階功法,如若強行開啟過多武脈,便如同一寸寬的刀鞘,非要插入兩寸寬的刀刃,隨時都會有撕裂的危險....”
說著,云姨面龐浮上一抹凝重。
“為了安全起見,對于你的武道天賦,我需要測試一番。”
“好。”陳勝點頭。
云姨素手一揮,桌上的畫軸便徐徐展開,露出一片空白畫布。
“現在屏氣聚神,凝視這幅畫,心中默數五個數。”
陳勝雙眸望著空無一物的畫布,心中略有疑惑,但還是聽話照做。
心中默數五個數后,只聽她輕聲道:“閉眼!”
陳勝照做。
然而下一秒,他的視線轟然一白,眼前的景象變了。
四周不再是空蕩昏暗的閣樓,而是一堆金光燦燦的金銀珠寶,金條堆砌成山,玉石瑪瑙散落一地,它們是那么近,仿佛一伸手就能觸摸到.....
陳勝不為所動。
真實的幻境,會讓人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一個夢真實到一定程度,做夢的人是感受不到的,不過有的人天賦異稟,即便是在夢中,潛意識里也知道自己是在做夢。
陳勝就是這樣天賦異稟的人。
四周環境如波紋一般泛起漣漪,他身處于金碧輝煌的金鑾殿中,面前跪伏著黑壓壓的腦袋,龍案上放著一尊玉璽,身后是一張龍椅,威嚴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坐上去,坐上那個位子,整個大乾就都是你的!
陳勝依舊不為所動。
四周環境再次變幻,一個叫吳廣的武夫拉著他一起造反舉義.....
……
周遭環境如同跳幀的畫面不斷閃爍。
陳勝始終不為所動。
不知多了多久,這次眼前出現了一群衣簾慢搖,腰臀輕擺的美姬,為首之人更是絕美,露出平坦的小腹,扭動纖細的腰肢,恰到好處展現若隱若現的白腿,薄紗半解,神色迷離。
陳勝終于動了。
倒不是貪戀美色,只是他忽然發現了打破幻境的方法。
想要破除幻境,光站著不行,須得深入其中才行。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可惜他還沒來得及行動,幻境就自己消散了,他與云姨四眸對視。
“看到了幾幕圖景?”
“一百零八幕。”陳勝想了想,回答道。
“……”
空氣忽然安靜,云姨表情一怔。
片刻,她看著陳勝的眼睛,語氣帶著罕見的嚴厲,“事關重大,不要撒謊,告訴我,你看見了幾幕?”
陳勝沉默了下,又仔細數了一遍。
“確實是一百零八幕。”
“你....”云姨柳眉微豎,死死盯著他的眸子,“第二幕是什么,圖景中有多少人?”
“是金鑾殿,有龍椅和玉璽。”陳勝仔細回想兩秒,然后回答道:“算上我,一共有三十一人。”
“第九幕?”
“是佛堂,供奉了十二座佛像。”
“第十四幕和第二十八幕?”
“戰場和竹林.....”
“第六十八幕?”
“懸崖,只有我一個。”
“第一百零八幕呢....”
“是您。”
嗯?
云姨沉默不語,表情微僵。
這部功法是她的先輩從某處上古秘境中帶出來的,可以激活人體八十一條武脈,但對天賦要求極高。
“看到的圖景越多,武道天賦就越強,你的天賦,足夠修練這部功法了。”云姨平靜說道。
她沒有說的是。
這部功法百年來共有十余人學過,最多看到了八十一幕,縱然是她,也只能看到六十八幕圖景。
她看到六十八幕,是因為她的天賦只能讓她看到六十八幕。
而先輩能看到八十一幕,則是因為功法只有八十一幕。
可她從未想過。
原來這功法不止八十一幕嗎。
嗯,也有可能后面的圖景都是信口胡謅的....云姨思忖。
不過至少前面八十一幕圖景都是正確的,這代表陳勝的天賦至少比肩那位先輩!
這太抽象了....
錯愕之余,她心中微微火熱,老頭一直責怪她當初不該攔著,放棄仕途完全是浪費他的政治天賦。
現在看來,這小家伙的武道天賦,竟也匪夷所思到這一步。
略微的寂靜并未持續太久,陳勝眸光凝視著善良的小姨,率先開口。
“云姨,我們現在開始吧。”
云姨微微頷首,輕聲道:“嗯。”
……
刑部都堂。
穿繡錦雞大紅緋袍的老尚書抿了一口香茶,茶水嫩綠,香氣清高,入口滋味甘醇,讓他緊皺的眉頭略微舒緩。
結束一天的政務,送走刑部眾人后,老尚書自顧擺上一副棋盤,左手執白,右手捻黑,虛空自弈。
季鷹眉頭緊皺,盯著棋盤沉默不語。
他雖不擅棋道,但他了解父親,知道父親下棋從來都不只是為了下棋。
黑子棋風激進,殺伐果決,步步都是魚死網破。
白子以退為進,示敵以弱,逐步蠶食誘殺“大龍”。
一時間竟有種霧里看花的恍惚感。
就在這時,忽見一名管事匆匆而來,站在門口稟告:
“老爺,吏部侍郎祁大人前來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