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咽了咽口水,不受控制的緩緩坐下。
屋內所有的滾燙氣息,仿佛全都被什么東西給禁斷了一樣,徹底消失不見。
她怎么親自來了?
該死的...她不是出不去隴南么?!
既然她都出現了,也就是說...另一個人也來了?
他似有所感的看向李思身后。
“hi~”
一個帶著黑框眼鏡的碎發頹廢青年走了進來,臉上帶著有些疲倦的微笑。
將軍心底猛地一沉。
妖星,李愁。
壞了...
“好久不見,將司令。”李愁站在李思身旁,落后一個身位,笑容未變。
將軍眼里滿是凝重,手悄悄地放進了褲子兜里:“你們怎么來了。”
眼下的局面控制不住了,必須得叫蕭妄過來了。
李愁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他:“廢話么這不是。”
李思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隨后一雙重瞳看向了他那伸進兜里的手:“我要是你,就不會打那通電話。”
將軍微微瞇眼,沒有說話,手指已經按在了撥通鍵上。
“你是在給蕭妄打電話吧?”
李思無所謂的聳聳肩:“林無涯也一樣,高老三也一樣,你要是和他們誰有仇,想他們死,就打電話喊他們吧。”
聲音很輕快。
將軍即將按下的手指一僵。
沒錯...
這些至高級都是聯邦的底蘊,千萬不能死在這里...
他完全沒有懷疑李思話語的真實性。
杜豪壓了聯邦十五年。
而她,壓了杜豪十五年。
她今年才二十五歲...
“至于向王祖求援,更別想了。”李思饒有興趣的輕笑著,“杜豪閉關需要有一個人護法,我家的李祖還在坐守天門關,你猜還有誰能給杜豪護法?”
“哦對了,杜疆也別指望了,他應該已經死了。”
將軍聞言,緩緩松開了拳頭。
聯邦的究極殺手锏,就是那位‘王祖’。
自上古時期存活至今的文明守護者,是見證了整個人類五千年興衰史的活化石。
咬了咬牙后,將軍無奈的苦笑了一聲:“你們準備的真充足啊。”
事已至此,他已經看出來了。
這就是一場完完全全針對聯邦議員的陰謀。
漠北淪陷,杜豪閉關,天基炮摧毀空間構造。
李思淺笑一聲,聲音有些惆悵:“這場戰爭,我們已經準備了太多太多年。”
“為了在攻破你們之后,天下百姓能歸心,我們早在五年之前就開始了滲入百姓。”
“以醫療權柄為突破口,每年給漠北長安保險集團投資十幾億。”
說到這里,將軍眉頭忽然一皺,下意識開口:“等等...”
長安保險...
“那筆錢不是李懷海偷的?”他驚聲問道。
李懷海坐在一旁,攤了攤手,表示自己完全不知道。
“...所以,空間投射的坐標也不是他泄露的?”
李思有些懵:“他都背叛隴南五年了,我直到今天才知道他原來是第六議員,他怎么泄露?”
將軍更懵了。
呆呆地看了李懷海一眼,表情越來越復雜。
誤會你了,老六...
等等,那是誰泄露的坐標?
空間投射坐標與簡單的坐標不同,必須要計算好所有相關數據,每分每秒都有上千條不同的坐標信息。
將軍愕然看向李思。
李思神秘一笑,沒有說話。
“是杜豪?”將軍臉色沉了下來。
李思和李愁對視一眼,忍不住撲哧一笑:“如果沒有杜豪,聯邦都覆滅多少次了?你們居然連自己的半神都懷疑?”
“那是誰...”
李思緩緩搖頭,這可不能和他說。
畢竟,她可沒打算殺掉將軍。
“行了,將軍留著,其他的全殺掉。”李思揮了揮手,轉頭就走。
她還有很多事要忙,沒時間在這里閑扯。
李愁從懷里掏出了一把銀色手槍,殘忍的笑了起來。
李懷海一愣,瞪大了眼睛。
終焉審判者?
李思居然讓他把這把槍拿出來了...
看來,李家是真的破釜沉舟了。
李懷海望著這個離自己只有幾厘米之遙的黑漆漆槍口,閉上了眼睛。
槍聲接二連三的響起。
那些都有品級傍身的議員,一個接著一個被槍斃。
連尸體都沒有留下,直接變成了一團能量,流入了彈夾。
李懷海沒有抵抗,靜靜等待死亡。
許久后,他卻發現自己還活著。
茫然睜開眼,發現李愁正饒有興趣的看著自己。
“你不殺我?”李懷海問道。
李愁緩緩搖頭,回過頭看了一眼李思的背影。
“為什么?”李懷海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聲音不解。
難道這是李思的意思?
可是自己已經造了那么多孽。
按理說,不論是李愁還是李思,都不可能放過自己。
李愁收回手槍,冷笑開口:“就這么殺了你,太便宜你了。”
李家的悲哀,正是源自這些二代子弟。
如果沒有這些家伙,隴南根本不會被屠殺,母親也不會這么狠自己這些三代子弟。
作為始作俑者之一的李懷海,非但沒有死在那場屠殺,反而叛出了李家,成為了一名議員。
“我會把你帶到母親面前,由她審判你。”李銘眼里滿是陰狠:“你們對母親犯下的種種罪行,將由你們自己償還。”
李懷海嘴唇動了動,最后苦笑出聲,沒有反駁。
......
......
杜秋寒沒找到杜靜之。
和平大廈已經進入了全面安防狀態,她進不去了。
看到這被銀白色金屬徹底封住的大廈,杜秋寒表情有些嚴肅。
所以杜疆沒有說謊。
杜豪真的閉關了。
在這么重要的時候,他在搞什么?他不想摻和這場戰爭么?
杜秋寒心底越來越沉。
事到如今,她已經騎虎難下了。
想象中的至高級們并沒有出現,杜豪出手鎮壓一切叛亂的情況也沒有出現。
自己也回不去隴南了。
遠方戰斗的余威讓大地都在顫抖,漫天霞光飛舞,時不時還有一個巨大的虛影凝出,雖然每次出現,都會被一拳給打散。
看上去,杜疆還在壓著那個光頭打。
但杜秋寒很明白,武者體系是沒有后勁的。
武者是融合異獸血肉修煉,隨著戰斗的越久,異獸基因里的狂躁就會越來越充盈。
最終,武者會被那頭被他吃掉的異獸奪舍。
這也是為何絕大多數武者,在生活里都會刻意打扮的文質彬彬。
為的就是盡量讓一些生活習慣,壓制住基因里的狂躁。
杜秋寒能看出來,此時的杜疆,已經接近那種狀態了。
他精妙的拳法開始雜亂無章,疾風驟雨般的攻勢也慢了下來。
但那個光頭劍仙卻還是游刃有余,雖然身上滿是傷痕,但狀態明顯良好。
此時他甚至已經開始反攻了回去,五柄飛劍每次都會濺出一抹血花。
杜秋寒忽然有些慌了。
杜豪真在閉關...那杜疆可就真要死了...
她倒不是因為感情什么的,不想杜疆死。
他死了不可怕。
可怕的是他死后,那位王級異獸會奪舍他...
沒有杜豪,人類就是全加起來也無法對抗一頭王級異獸。
自己只是想推翻議員制度,可從來沒想過覆滅人類文明...
“小魚,快想想辦法。”杜秋寒病急亂投醫。
小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