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舊的音樂室里，傳出陣陣的鋼琴聲。

斷斷續續的，就算如此也能聽出彈琴者的悲痛。

溫蕓婷只是路過卻忍不住駐足。

突然，屋內傳出一陣顫音。

這很異常。

她也顧不上是否禮貌，直接推門而入。

窗戶正打開著，窗簾隨風飄起，曲譜被吹到了地上。

而男孩抱著右手按在琴鍵上。

溫蕓婷認出了他，隔壁班的秦朝。

關于他的事，溫蕓婷了解得不多，但還是知道他是隕落的鋼琴天才。

溫蕓婷輕輕走進，發現他現在的狀態并不對勁，“你還好嗎？”

聽到聲音，秦朝緩緩抬頭，滿臉淚痕。

“你需要我幫你去找老師嗎？”溫蕓婷發覺這似乎是她不能管的，轉身想去辦公室。

“不，不用。”秦朝喊住了她。

溫蕓婷再次靠近他，試探地問，“那你需要什么嗎？”

“你愿意聽我彈一首曲嗎？”秦朝坐直身，仰頭看著她。

這不是什么過分的要求，“嗯。”

得到回應，秦朝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開始彈奏。

輕快的音符一個一個跳躍從來，很是動聽。

漸入高潮，秦朝有些跟不上節奏，還出現了失誤。

縱然溫蕓婷之前沒聽過這首曲子，但也從他發抖的右手、額頭上的汗珠猜出。

這首曲子最終還是沒有彈完，秦朝撐不下去了。

“抱歉，明明說讓你聽一曲的，”秦朝捂著右手，強顏歡笑地看著她，“見笑了。”

“沒關系的，你已經彈得很好了。”溫蕓婷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紙巾，遞了給他。

他接過紙巾，只是擦去了汗珠，“可這是我以前的代表作，我清楚地記得每一個音符，可我居然彈不出來了。”

“從前有我的音樂會，永遠滿場。”他輕輕地撫摸著琴鍵，繼續說，“如今，我連完整的曲子都彈不出來了。”

“你的手怎么了嗎？”溫蕓婷一直注意到他右手的異樣。

“你也發現了？”他笑著抬起右手，只是眼淚實在惹眼，“早期不規范的訓練，手腕落下了些問題。”

他說得云淡風輕，但于鋼琴家而言手就是武器。

“那會康復嗎？”

秦朝點了點頭又趕緊搖頭，“會，不到百分之十的概率。而且康復期很長，我的指法早變生疏了。”

“不要悲觀，還是有希望的，你要相信醫生，更要相信自己。”溫蕓婷鼓勵他，雖然她也知道這個希望渺茫。

秦朝沒有說什么，起身走向窗邊。

“真的，你彈得很好，之前也要相信自己會回到從前。”溫蕓婷怕他沖動，繼續道。

秦朝只是去關上了窗戶，“同學，謝謝你。”

見他沒事，時間也過去那么久了，溫蕓婷也要回家了。

在她離開前，再次說道，“一定要相信自己！”

——

第二天放學的時候，溫蕓婷繞去了那間廢棄音樂室。

門是關上的，打開，里面空無一人。

鋼琴譜已經被整潔地疊放好，旁邊還有一張紙條。

“同學你好，我是秦朝。感謝你昨天的傾聽以及鼓勵，就算希望渺茫，我還是決定去接受治療。可惜昨天忘記問你的名字，如果有機會我要再次感謝你。”

溫蕓婷把紙條收到了書包里，她也希望那顆明星能重新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