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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方長無常(二)

  • 阿洛的史詩
  • 堯之民
  • 2479字
  • 2025-06-29 09:51:47

幾個月后,年少的安醫(yī)師,來到了國都云城。此時的他,已身無分文,好在包裹中還剩余幾張干餅,省著點吃可以挨兩天。

他想行醫(yī)來喂飽自己,可是,誰敢于找一個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治病。如果有人敢的話,他要么腦子壞了,要么垂死掙扎不報任何希望。

安醫(yī)師挨家找藥房和醫(yī)館,想找一份活計讓自己能不挨餓。可惜,他運氣不好,所問的藥房和醫(yī)館都不缺人,他們?nèi)妓斓幕亟^了他。

安醫(yī)師心情變得極差,無聊無奈的沿著熱鬧街市往前走,與其說是走,不如說是如同行尸走肉般動著。路過的車馬呼嘯而過,花花綠綠的門市裝飾如同云霧般模糊雙眼,此時,安醫(yī)師只想著找個行醫(yī)的活計能夠讓自己有口飯吃。

都城太大了,安醫(yī)師走累了,也繞暈了。他坐在橋頭的石墩上歇腳,望著遠處的宮殿。那是另一個世界,他想。他窮盡自己最大的想象,猜想著宮殿里面到底是什么樣子。他想象著里面應(yīng)該全是黃金鋪成的,綾羅綢緞到處都是,還有堆積成山的雞鴨魚肉、豬狗牛羊肉,山珍,海味。

嚴冬即將過去,可是他的困境卻沒有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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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完柴后,客棧主人給了他一張粗餅。安醫(yī)師向客棧主人道謝后,便返回柴房,準備過夜。柴房中,靠外的一側(cè)堆滿了柴,而靠內(nèi)的一側(cè)隔壁便是通鋪客房。夜里他就在靠近客房的一側(cè)睡在自己臨時用柴火干草搭的床上。客棧主人不允許他生火,并警告要是發(fā)現(xiàn)他在柴房生火就讓他離開。安醫(yī)師信守承諾,絕不在柴房生火。

安醫(yī)師就著熱水將粗餅吃完,感覺沒有吃飽,于是,他奢侈地撕了半張自己的餅繼續(xù)品味食物的美味。入夜?jié)u深,通鋪客房已沒有喧囂聲傳來,牲口房偶爾傳來駝馬、驢騾碰撞料槽的聲音。此刻,他只想回到家,在溫暖的床上好好睡一覺,而不是每夜蜷縮在車馬客棧陰冷的柴房。他能在柴房過夜,還是客棧主人可憐他,讓他每天幫著劈柴換來的,然后給他些末吃食。而吃食也是主人看他沒有其他吃的,心生憐憫給的。若非如此,他非要凍死餓死在街頭不可。他心里有些懊悔,為什么自己要偷偷跑出來,亦或,多存一些錢再出來也好。想著,想著,他緊裹著破爛的薄被入夢。

安醫(yī)師想做醫(yī)師,想懸壺濟世、醫(yī)惠人間,可惜現(xiàn)在偌大的都城沒有機會讓他行醫(yī)。客棧主人也勸他留在客棧做活計幫工,可是,安醫(yī)師有自己的追求,他謝絕了客棧主人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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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日,安醫(yī)師最后的餅也吃完。

清晨,他早早醒來,他不再想出去如何拜訪醫(yī)館和藥房,而是開始犯愁自己會不會餓死。通過門縫,他看看外面天色,外面微亮,時辰尚早。

他裹著被子坐在柴草搭的床上,無神地看著門縫,心情煩躁。

后院門吱吱嘎嘎地被人小心打開,然后,一輛車進來。

“東家,我們應(yīng)該加人了,這么大的客棧就我們兩個人忙來忙去,感覺熬不住!”芒丁向客棧主人似訴苦小聲道。芒丁是客棧唯一的伙計。

“我盡快找人吧,現(xiàn)在我們把柴從車上搬下來。”客棧主人小聲道。

“好,好,東家,您務(wù)必快點,這話都說了快一年了。”芒丁打趣嘟囔著。然后,兩人沉默著將柴從車上卸下。

安醫(yī)師在柴房中靜聽著外面的動靜。此時,他感覺一道光照進他那苦悶的心房,將所有的煩惱一掃而光,有一個很好的想法在他腦海中浮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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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邊遙遠的云山如同一扇厚實的城墻,亙古不變的佇立在那里,它守衛(wèi)著這個古老的都城,賜予河流,衍生沃土,造化萬物。

安醫(yī)師站在城外彎彎曲曲的河邊,看著平靜流動的河流,欣賞水邊的草叢,晴空無云,陽光照耀大地,化祛嚴寒。他迎著太陽,感受著溫暖,然而此時他肚皮空空,饑餓難耐。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他往城里走,剛進城門走不遠,便到了客棧。要上路的客人已離去,要繼續(xù)留宿的客人很多也離開去做買賣去了,客棧顯得空空蕩蕩。

芒丁正蹲在院子里有光照的墻下休息,在院中已有一部分柴火被劈開,凌亂的扔在一旁,在它的一側(cè)堆著更大的一堆待劈砍的柴木。

安醫(yī)師走進院子,芒丁抬頭看了一眼,轉(zhuǎn)而又閉上眼睛休息,也許是今日起的太早的緣故。

“芒哥,在這里干啥呢?”安醫(yī)師熱情地打招呼道。

“劈柴呢。”芒丁疲倦地答道,眼睛仍舊閉著。

安醫(yī)師走到芒丁身旁,靠墻蹲下,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安靜地蹲著。

過了一陣,芒丁似休息夠了。“你今日回來的有點早啊!我還打算再劈一些,剩余的都留給你。”芒丁道,“找到了行醫(yī)差事?”

安醫(yī)師搖搖頭,道:“難,太難了,沒有人相信一個十來歲的孩子。有一個老醫(yī)師問了我一些問題,我都回答了。他老人家貌似很滿意,結(jié)果他的兒子兒媳道醫(yī)館不缺人,只好作罷。”

“行醫(yī)不是誰想做就能做的。”芒丁道。

“是啊,所以說難!”安醫(yī)師嘆氣道,“沒有人相信我能醫(yī)病。”

“既然回來了,那就幫我劈柴吧,劈完這些,也夠三五天用的。”芒丁看出安醫(yī)師的尷尬,連忙說道。

“劈柴沒有問題,只是...”安醫(yī)師滿臉通紅,窘的說不出話。

“只是什么?”芒丁問。

“肚子有點餓,使不出力!”安醫(yī)師鼓起勇氣道。

“哈哈,哈哈哈!”芒丁大聲笑起來,安醫(yī)師臉益發(fā)紅通。陽光照在安醫(yī)師臉上,頓感火辣。

“早說啊!你等著!”笑過之后,芒丁起身到廚房去了。不多時,芒丁手里拿著兩個餅過來,遞給饑腸轆轆的安醫(yī)師。

“趕緊吃吧!”芒丁道,“趁著東家在補覺,快速吃完,不要讓東家看到,連累我。”

安醫(yī)師感激的看著芒丁。芒丁那個毛不多的禿頭,圓胖的大臉,微齙的大嘴,頓時變得英俊許多。安醫(yī)師接過大餅,大口吃起來。

大餅里面夾了一些碎肉末和香蔥末,對于久未進食葷腥的安醫(yī)師,手里的兩張餅簡直就是人間美味。他大口咬著餅,歡快的咀嚼著食物,鮮香,咸甜,濃香在他口中爆發(fā),他感覺太幸福了。

吃完餅,稍作休息后,安醫(yī)師提起斧頭便賣力的砍起柴。芒丁也不客氣,安心地曬著太陽睡著了。

芒丁睡醒時,院子里的柴已劈完,劈好的柴已在柴房旁堆好碼齊。安醫(yī)師正在用竹掃帚清理院中的柴屑。

芒丁大喜過望,然后起身,伸伸懶腰走到安醫(yī)師身旁道:“你休息吧,剩下的我來做。”

“不,不,不。芒哥,日日辛苦,小弟來做就行。”安醫(yī)師繼續(xù)賣力的清掃,沒有停下的意思。

芒丁也不多計較,又回到墻根有太陽光的地方蹲下去。

諸事完畢后,安醫(yī)師蹲到芒丁身旁,和芒丁閑聊起來。往事、家事、雞毛蒜皮事,兩人聊的很投緣,相見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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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醫(yī)師,在國都安頓下來,雖然沒有按照自己原先想的那樣留下,但是好歹餓不死,能吃飽飯,能有機會看看外面的世界。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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