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喜訊肯定要告知好友,敏敏看到兩人的合照,也為他打心底里高興。
敏敏:“這么多年你一個人在上海打拼,也是蠻辛苦的,現在能找到一個自己喜歡的,還不錯”。
林霖埋到枕頭里沒心沒肺地笑著:“我跟你說,那天你沒在,真的,那場面真的好震撼啊,可惜我沒拍給你看”。
敏敏毫不在意到:“那不是還有結婚,能有那場面大嗎”?
林霖賭氣:“那不一樣”,那天香江上絢麗多姿的一幕不到實地遠感受不到震撼。
腦海中又是想到了那天的場景,內心歡喜雀躍的不行。
敏敏嗤笑道:“你說說你,這算不算他一怒沖冠為紅顏”?
敏敏知道她離職的具體原因,先給她打抱不平,又知道她和許逸山戀愛,著實為她高興:“你工作能力肯定不差,上海還找不到工作,大不了過來我養你”。
敏敏這些年美容業干的風生水起,估計早就財務自由了,她又似擔心的說道:“你說我沒工作,會不會讓他瞧不起啊”。
敏敏頓了一下,許逸山背景聽林霖說的七七八八、她頓了頓:“具體的人我沒接觸過,但是做人不要抱有僥幸心理,你還是悠著點,何況人家那樣的家世,估計是蠻忌諱的”。
這話說的不假,林霖也放在了心里,后面許逸山問起她工作的事情,她佯裝毫不在意:“我都干了幾年了,先放個長假休息休息”。
許逸山:“需要我幫忙就給我講”。
林霖點頭稱好。
三姐橦之知道她離職的消息,先驚訝了一番,又勸她不要空窗期太久,免得后面不好找工作。
她安撫:“反正金三銀四,年后找也一樣的”。
很快就到了圣誕節,要給許逸山送禮物,想到許逸山之前在國外,什么寶貝的東西沒見過,想要送他禮物一時間不知從何下手。
她僅有的一段戀愛經驗,還是在大學時期,和殷郎那個殺千刀。到頭來付出一場,別人還不當自己是女朋友。
就當遇人不淑。
國金中心的超奢線品牌一字排開,價格令人咋舌,她逛了很久才在2F一家男裝店看到心儀的一款袖扣,藍色琥珀款式,袖鏈的經典設計,傳言是查爾斯王子的最愛。
柜姐掛著得體的笑容:“小姐真是好眼光,這是我們才到貨的新款,整個上海只有這一對,用的是18世紀初風靡德國的馬賽克工藝,您看到的金色是黃金融化后做成的絲狀,藍色部分是玉石,融化后進行鎖臘工藝,每一款都是大師級別的作品,您的眼光很是獨到。”
她收起盒子,示意買單。
藍色琉璃般的袖扣靜靜地躺在絲絨盒里,顯得平靜而溫榮。
柜姐:“沒問題,這就幫您包起來”。
她微微點頭:“我是送人的,麻煩您幫我包裝一下。”
柜姐當然不會拒絕。
陳列得當的高級時裝店,連咖啡都是上好的豆子,酸味不顯,她窩在沙發里想象著今晚見到他的樣子。
門外有客人進來,男性的皮鞋聲帶出沉穩的步伐節奏,收斂了笑意的聲線顯得更為冷冽而厚重。
“藝術中心引進這是集團戰略計劃的一部分,市上要盡快看到成果…..”
林霖被聲線吸引,稍抬眼簾卻意外地撞進一道目光中和對方來了個對視。
男性身旁的女伴氣質卓越,連聲音都像沁了蜜糖一樣:“您好,來取程先生的衣服。”
姓程,那自己不認識。
那人對她的目光并沒有任何不適,她措不及防又帶著疑惑,柜姐又拿了兩根絲帶過來讓她選擇:“兩根的材質都是真絲絲絨拼接的,藍色和我們袖扣配一點,但我看女士似乎鐘愛粉色?所以拿了兩根給您選。”
連包裝用的絲帶都這么講究,她隨意地說道:“用藍色吧。”
旁邊有導購員帶著進來的兩人坐在另外一邊的VIP區域,那人的女伴接了電話走到門外,她的禮物打包好了,規規矩矩的去付錢,那位程先生的衣服也被柜姐取了出來。
“程先生,您拿好,歡迎下一次光臨。”
她看得出來那笑容比剛剛接待自己的時候更加真誠不少,雖然自己今天這份商品的價格也很好看。
她不甚在意。
買完東西時間已經很晚,來不及吃飯,乘了地鐵直奔目的地。
許逸山和朋友們約在了在丁香花園一所舊宅,本來她也想呼朋引伴,思索了一番卻放棄。
她在上海多年,最喜歡的還是圣誕節的這一段時間,她本來就是商業地產地產出身,每到這個點,滬上各大購物中心爭相恐后包裝上場。
國人抨擊這樣的洋節,其實并需要過分的去苛責,現代人所需要的這種節日更多的是團圓、相聚、開懷、尤其像她和許逸山這樣的戀人更為需要。
武康路上已是華燈初上歲末冬夜,瑞雪辭舊迎新,初雪是冬日的信紙,是夢里星光揉碎在十二月的凜冬。
市區雪路并不難行,她到了指定的門牌號的時候正準備敲門的;一雙手比她更快,她看到手指修長,被冷氣凍的通紅。
她驚訝的轉過身,果然是他,她激動的和他撞了個滿懷:“逸山,我給你打電話你怎么不接啊。”
許逸山摟住活蹦亂跳的她:“開完會才發現手機沒電了,還好提前告訴了你地址。”
林霖死纏爛打:“那你怎么都不告訴我,害我白擔心。”
許逸山喜歡她的俏皮,正想說話,門被人從里面拉開,那人端著杯紅酒:“你們快點進來吧,就等你們吃飯了。”
她不認識,許逸山向他介紹道:“我女朋友林霖,這是我朋友李成安。”
兩人相視一笑,林霖說道:“您好。”李成安打趣道:“怪不得啊名花有主了,現在聚會都是都拖后腿。”
門內有人高聲喊道:“程霆和許逸山來了沒有,每次聚會他們都是最后,搞得大家都不能好好吃飯嗎?”
頗具年代感的洋房被布置的如同身臨圣誕的北歐,就連花園外都布置了燈光,兩米高的小鹿拉著馬車坐落在庭院中央,她驚呼道:“好有氛圍。”
廳內已經坐滿了人,先前高聲喊他們進屋的人。已經招呼大家落座吃飯,室內的暖氣開的十足,許逸山示意她脫下衣服,隨手接過幫她放在了玄關處。
園中綠茵平疇,花木蓊郁,古趣盎然。幾棵巨大的老樟樹簇擁著幾幢風格各異的小洋樓,相傳是李鴻章故居,沒想到的室內也是別有一番天地。
其中廳堂內的擺著的一件鑲嵌寶石鐘琴吸引了她的目光,那是一件刻有珍珠、瑪瑙、雕花以及鑄金的一件鐘琴樂器,通體黃金鑄成。
來自時18世紀的英格蘭,以前和三姐橦之在一場博覽會上看過,沒想到原件居然被人買了回來,放在花園洋房里面。
壽星程悅像是注意到她:“你知道這是什么呀?”
程悅看著頗為年輕,但是面色似乎不同于常人的膚色,看著似乎有點病態,她語氣天真,林霖回道:“這是18世紀的工藝作品,以前有幸在一場博覽會山看過。”
程悅驚訝道:“有人高山流水遇知音啦。”
那廂許逸山慢條斯理:“趙公子,今兒個大家可都是來捧場的,你用什么好東西招呼大家?”
被喊道的趙公子和廚師從廚房搬來一塊巨大的蛋糕:“今天是程悅的生日,當年是要給壽星祝啦。”
許逸山:“我們可不敢忘。”
被點到的程悅一臉的不高興:“我哥怎么回事,每一次我生日他都是最后一個到場!”
李成安悶了一口紅酒:“但是你哥的禮物卻是我們當中的獨一份,哪一年少了你的,來,這是我送給程悅妹妹的生日禮物,希望我們阿悅永遠開心快樂。”
趙公子一臉滴不高興:“我的禮物還沒送訥,你怎么能搶在我前面。”
三人打鬧成一團,并沒有注意到林霖,她在角落里的沙發落座,從中午到現在都沒有吃飯,暖氣熏得頭發暈。
那個被喚作程悅的姑娘接了電話:“你今天不來,我反正是不高興的,你再貴的禮物都不能賠罪。”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么,程悅說道:“那好吧,就原諒你一次。”
話音剛落,木質得門被人從外推開,程悅欣喜:“大哥,你終于來了,就等你開飯了呢。”
原來是下午再服裝店見過的男人。
實在是氣質出眾讓人難以忘懷。
程霆脫下大衣:“送了個人,來晚了。”
言簡意賅。和他疏離冷漠的樣子如出一轍。
許逸山喊了聲:“霆哥。”
程霆帶了笑意:“看來今年我又是最后一個到了。”
幾人興高采烈的入座,許逸山轉身走到沙發前:“餓了吧,我們先吃飯。”
她從未走進過他得圈子,最近的也不外乎是在香港項目的慶功宴上,和張若楠一行,因著是公事,倒是比現在這樣私人得場合放開的多。
程悅是在場唯一的女孩子,座位就在林霖旁邊和她交頭接耳笑著:“剛剛聽成安哥說你是逸山哥的女朋友,我還是第一次見他帶女伴呢”
說完給她倒了一杯紅酒。
她點頭致謝:“我不知道是你的生日,沒有帶禮物過來,你別介意。”
程悅毫不在乎:“每年他們都送那些老樣子,一年到透幾個人滿世界跑,要不是我生日,他們才不會坐在這里陪我完訥。”
出身上流世家的姑娘,辦的生日part居然只是想要親近的幾人陪自己玩,果然是天真無邪的性子。
餐食是請了廚師現場燒制,她對食物一向挑剔,品嘗下來起碼也是個五星級的大廚。鵝肝唇齒留香,就連紅酒都是典藏級別。
她最后又吃了一碗雞湯,火候十足,喝下去渾身舒暢。
程悅在和她聊的開來,抬了抬下巴:“他們每年吃完飯雷打不動得臺球盛宴,我技不如人,每一次都輸。有一次砝碼輸的太厲害,還是我大哥給的,所以李成安笑話說我過生日,全是我大哥掏錢”
林霖幫她分好了蛋糕:“你們那邊還有砝碼呀,今年是什么?”
程悅手撐著下巴:“上前年我輸了李成安得一個拍賣會,那廝居然專挑什么明清字畫,你說他一個律師看得懂嘛;前面輸了趙同舟的一個生日愿望,居然讓我跟他一起去北極探險,還好我最后軟磨硬泡去看了極光。”
林霖想起馮蕓蕓也是律所的:“沒準打官司的時候方便估價格呢。”
程悅被她逗笑:“你猜今年的砝碼是什么?”
她哪里知道這些富家子弟心血來潮匯堵什么,但又不好明說:“不會還是拍賣會吧?”
程悅一副“天啦,你怎么知道”的表情:“你猜的太準了。”
那頭趙同舟已經輸了兩把:“程悅你快過來,他們兩個合著欺負我呢。”
程霆一個漂亮的進球:“明明是你技不如人。”
程悅不服氣:“逸山哥,你每一次都和我大哥組隊欺負他,這一次我不答應了。”
許逸山調整了一下姿勢,一桿劃出:“這還沒進趙家門呢,開始護段了。”
程悅:“我和林霖組隊,今天絕對要贏下你們。”
許逸山笑著看了他們兩人調侃:“成啊,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最后當然是程悅林霖兩人贏了,程霆倚立在窗邊抽煙,窗外微黃的燈光襯托著他精致的下頜線。
他滿不在意:“我和逸山輸了籌碼,說吧你想要什么?”
程悅得意洋洋:“大哥你送我東西那不是左口袋進右口袋嗎,逸山哥算你欠我的籌碼好了。”
程霆嗤笑:“小丫頭片子,好啊。”
林霖靠著臺球桌和許逸山相視而笑。
李成安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得相機:“外面在下雪,我們一起到窗外合張影吧,免得我們壽星以后老說生日宴我們都不參加,這下可要留著證據出來。”
程悅和趙同舟拽著幾人前呼后擁地出了門,李成安架好相機,眾人在園中的小鹿馬車前合影。
雪夜漫天飛揚,許逸山給她攏好頭發。
她希望這樣平靜的歲月永遠持續下去,希望每一年的圣誕都可以在這樣的歡聲笑語中度過。她無比真愛這樣平和的時光。
趙同舟和程悅玩起樂打雪仗,許逸山拽著她進屋:“他們兩人每年都喜歡這么鬧。”
林霖握住他的手:“看得出來他們感情很好。”
許逸山:“青梅竹馬,好的時候蜜里調油,不好的時候吵架能把這房子給掀翻了。”
程悅大呼:“逸山哥哥,你又在說我壞話。”
一個雪球扔了過來,砸在她得大衣上,碎雪進入脖子冷的他一抖:“程悅!”
林霖被逗得一笑,程悅毫不客氣的左手一個雪球砸向林霖:“過來我們我一起玩。”
許逸山擋沒擋住。
幾人混戰,林霖絲毫不落下風,趙同舟和程悅同仇敵愾。
許逸山抖了抖雪進屋。
程霆坐在沙發中央:“過來喝一杯。”
李成安遞給他酒杯:“這丫頭,每年都這么瘋。”
屋內暖氣何著酒香四溢,程霆開口:“聽說你大哥的婚訊了,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許逸山這些事情從來也沒瞞過他們幾人,但其中細枝末節外人很難清除。
許逸山良久道:“老爺子萬般不情愿我回集團,我大哥倒是奇怪巴巴的讓我回去。”
李成安說話一向犀利:“你那未來的大嫂家世不差,你回去干嘛,好好開展你寰宇的業務吧。”
程霆垂下眼眸,未表態。
屋外三人鬧得夠了,林霖脫了衣服站在許逸山身旁,她跑了幾大圈,臉色緋紅,一雙眼波瀾生輝:“兩個人連起手來不是我對手。”
許逸山和李成安哈哈大笑。
趙公子:“我們兩個欺負你一個人逸山哥哥也不答應啊。”
她低下頭嬌羞一笑,許逸山摟了摟她的腰。
程悅最后一個蹦跶著進屋:“大哥,你前陣子巴巴地買回來的那個笨鐘,有人認出來了。”
她說起話來語調輕快,就是喘的不行,程霆挑了挑眉:“噢?”
程悅用手指了指那個鐘琴,程霆有點意外,他買這個東西的契機,其實頗有點意外,那是在法國的博覽會上。
他是中方的負責人之一,在博覽會上外國友人語氣挑釁,本來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當時也不知道哪根經搭錯,斥巨資買了回來。
老爺子知道后氣的吹鼻子瞪眼,他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這不僅僅是一件物品,更是我們中國人的臉面。”
他是程家這一輩的繼承人,偶爾隨性也無傷大雅,這個被買回來的鐘琴就放在了上海的丁香花園里面,程悅看到的第一天就吐槽道:“什么玩意啊,土死了。”
就連趙同舟這樣錢罐子里泡大的人物,都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沒想到居然有人識貨。
林霖的聲音清冷的響起:“這是18世紀在倫敦打造的鐘琴樂器,制造者是詹姆士考克斯,他最擅長做的是音樂盒,我們的BJ故宮博物院,也有他的部分藏品。”
她談論起這樣的古物件信手拈來,就連許逸山都意外:“沒想到你還懂這些。”
她偏著頭對許逸山莞爾一笑。
程霆想起來了,下午的時候在國金中心碰到過她,在男裝店,應該是給男伴買禮物,坐在深處的沙發里,長發披肩,和自己漫不經心的對視,目光深沉的似海水,她眼睛生的極好看,明亮干凈。
聰慧從容。
壁爐還燒著火,她靠在臺桌球前他想起BJ老宅中掛著的仕女圖,話不經腦子脫口而出:“林小姐喜歡?不嫌棄這個物件就送給你了。”
這物件橦之給她科普過,說價值連城也不為過,她和他只是區區兩面,怎么可能收下這樣的禮物,她當即回道:“謝謝程先生,這樣昂貴的禮物我不能收,再說今天我沒給程悅帶禮物都很失禮了。”
程悅跑過來拽著她胳膊:“下一次給我補上就可以了。”
話題被悄然揭過,許逸山站在一旁開口:“時間不早,我們就先回去了。”
幾人喝了酒不能開車,程悅叫司機送李成安回去。
許逸山拿著圍巾給她圍上:“我們今天住市區,不遠,就不用喊司機送了。”
程悅站在門口相送:“逸山哥記得你輸給我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