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zhuǎn)身看他,伸手蹭了蹭他下巴上的胡渣,“我是傻瓜你是什么?你是笨蛋,胳膊傷成那樣就不知道早點治療嗎?虧得你還一直說我笨,你才是最笨的。”
“我是你們的依靠,這點小傷對我來說不算什么。”
他越是這樣說我的心底就越難過,現(xiàn)在也只能慶幸他傷的只是左手,而不是右手。
“小傻瓜你站在門口干嘛呢?想見兒子就進去啊。”他揉捏著我的手,語氣格外的溫柔,似乎對我在乎他這點很高興。
我望著躺在病床上的念寶,眼睛微微濕潤,聲音沙啞的跟他說道,“今天孟司言跟我說了個秘密。”
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將我環(huán)在懷里,下巴擱在我的肩膀上,“說了什么?”
“他說念寶是我兒子。”
“恩。”
我有些奇怪的看著他,發(fā)覺他似乎并不覺得意外,反而出奇的淡定,我瞬間明白了什么,合著這事兒他也清楚?就瞞我一個人?
我小臉一板,瞪他,“你早知道是不是?”
葉溪巖打了個哈欠,深黑的眸子透著幾分寵溺的笑意,“廢話,我除了你又沒有別的女人,念寶不是你孩子能是誰的?”
“那你為什么不早點跟我說?”
我不開心了,十分不開心,這么大的事兒他竟然不跟我說!瞞了我這么久,現(xiàn)在我終于知道了開心的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然后他告訴我,他早知道?
我生氣的在他的胸口擰了一把,“混蛋,你竟然敢瞞著我?”
“沒有瞞著你。”
葉溪巖把我拽回病房,自顧自的躺在病床上閉上眼睛解釋道,“你還記不記得我抓了冒充念寶生母的那女人?”
“記得啊。”
“當(dāng)時給了她一點教訓(xùn),她就說出了不是念寶生母這件事兒。”
我還是不明白,縱然是這樣,那也不確定我就是念寶的生母啊,我真是滿臉困惑,雖然當(dāng)初我也懷疑過,但是一想到當(dāng)初那可怕的經(jīng)歷,再加上孟司言的否認。
我一直堅信念寶不是我的孩子。
“別琢磨了,我確認念寶是咱們兒子是因為我私下查了你們的DNA,完全吻合。”他的大掌在我頭發(fā)上揉了揉。
“說到底你還是瞞著我!”
“你現(xiàn)在不是知道了嗎?孟司言當(dāng)初做的事兒我也不想追究了,到底我們一家人還在一起。”他輕輕的拍了拍病床旁,“來,陪我睡會兒,我這幾天太累了。”
我順從的躺在他身邊,聽著他平穩(wěn)的呼吸,突然覺得自己真的是最幸運的人。
幾個月之后我生下了一個女嬰,一出生我看著皺皺巴巴的孩子直撇嘴,十分郁悶的對還在興奮的葉溪巖說道,“孩子為什么這么丑啊。”
葉溪巖看著保溫箱里的孩子,眼睛都不抬一下,“哪兒丑了?我閨女將來隨我,肯定長得特別漂亮。”
“她現(xiàn)在也太難看了。”
聽到這兒葉溪巖不高興了,伸手在我的腦門上彈了一下,“小傻瓜,你剛出生的時候沒準(zhǔn)兒還不如我閨女長得漂亮呢。”
嘿,合著是有了閨女連老婆都不要了?竟然敢說我丑!
我伸手在他的腰上擰了一把,“你敢再說我丑!”
“不敢不敢。”他嘶的倒吸了一口涼氣,揉著自己被掐的地方,“你這個女人能不能溫柔一點?”
“誰讓你說我丑,再說了,你喜歡溫柔的可以去找溫柔的,我就這脾氣,愛喜歡不喜歡。”
他捧住我的臉,在我的臉上吧嗒親了一口,“我老婆最好看了,誰敢說你難看絕對是眼睛瞎了。”
明明剛剛就是他說的來著,合著他眼睛瞎了唄?我被他的話逗笑了,躺在病床上望著剛出生的小人兒,心底暖暖的。
孩子一天一樣,短短半個月本來皺巴巴的孩子就張開了,眉眼像是葉溪巖,鼻子嘴巴像我,她似乎對這個世界很好奇,大眼睛滴溜溜的亂轉(zhuǎn)。
當(dāng)初念寶不是在我身邊長大的,對于看孩子我完全是兩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懂,每次女兒晚上醒了我都是手忙腳亂的。
還好有葉溪巖這個初升級奶爸在我身旁,每次換尿布喂奶粉他比我還要熟絡(luò)。
“怎么覺得我好不稱職啊。”我看著抱著孩子的葉溪巖說道,心底有些細微的歉意。
葉溪巖倒顯得很無所謂,“瞎說,早點睡吧,明天還得去參加慕惔的婚禮。”
慕惔的婚禮終于舉行了,他老婆就是那次在醫(yī)院見過的,隔天一早我特意的挑選了一件藕粉的裙子,因為剛生了孩子我的腰整個粗了一圈。
不過我之前太瘦了,現(xiàn)在胖了一點倒也沒有什么突兀感,整個人都顯得豐盈了不少,葉溪巖緩緩從樓上下來,眼神里盡是欣賞的光。
“人家結(jié)婚你打扮這么漂亮干嘛?”他酸酸的從背后抱住我,溫?zé)岬暮粑鼑娫谖业亩帲拔姨貏e想把你藏起來,誰都不給看。”
他這是怕我被別人搶走?我憋住笑,轉(zhuǎn)頭看他,“誰會要生了兩個孩子的媽啊,你別鬧了。”
“我要啊。”
我忍不住捏了捏他的下巴,“葉溪巖我發(fā)現(xiàn)你嘴兒越來越甜了,跟誰說的?我記得你以前是走高冷風(fēng)的。”
“每天哄我的小情人哄出的經(jīng)驗了。”
小情人?虧他說的出來,之前我跟念寶睡一個房間他滿腔的怨念,現(xiàn)在他整天抱著閨女不理我,我是不是也得吃吃醋?
“你眼里只有閨女沒我這個老婆了。”
“哪能啊,我心里只有你,不信你看著我眼睛。”
我認真的盯著他的眼睛看,他眼睛很深邃,黑眸宛如黑曜石一般,盯了一會兒我盯得有些累了,吶吶道,“你眼睛怎么了?”
“眼睛就是心靈的窗戶,我眼睛里只有你,沒看到嗎?”他淺淺笑著,摟著我的腰,低頭在我的唇上啄了一口,“說點情話都聽不懂,小傻瓜。”
玩套路我算是玩不過葉溪巖了,我白了他一眼把他推開,對著鏡子把頭發(fā)盤上,“我算是信了你的邪了。”
慕惔的婚禮很盛大,除了邀請我們這群老朋友之外,還邀請了媒體做直播,婚禮處處都是白色的玫瑰花,圣潔而美麗。
慕惔似乎對他老婆很上心,無論去哪兒都要摟著腰,生怕她閃著,這點倒是跟以前的他沒什么兩樣,以前他也是這樣對沈金金。
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口中怕化了。
聯(lián)想到過往我更是一陣唏噓,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而就在這時恍然間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心底咯噔一下。
不遠處的入口一個穿著白色長裙的女人不是沈金金嗎?她手上拿著包目光盯著正在跟人談笑風(fēng)生的慕惔身上,她竟然會出現(xiàn)在婚禮上。
我一個想法就是她來砸場子的!依著沈金金的性格也的確有這種可能性。
想都沒想就走了過去,腳步有些急,險些撞到別人,在距離五米的地方我輕輕的喊了聲她的名字,“金金。”
她回眸看我,對著我笑了下,“唯一,好久不見啊,你胖了啊。”
我攥住她的手腕走到角落里,沈金金沒什么變化,臉部妝容很精湛,我更加篤定心里的猜測了,她難不成真的是來砸場子的?
“金金你也來了啊。”
“對啊,我要親眼看到他的婚禮。”
我郁悶了下,有些嚴(yán)肅的問道,“你不會真的是來砸場子的吧?”
沈金金聽到我的話笑出了聲,反握住我的手,目光卻看向不遠處的慕惔,“你覺得我是來砸場子的啊?我還真不是,喜帖是他給我的,他邀請我來,我就來咯。”
“慕惔給你的請?zhí)俊?
我實在難以想象相愛過的兩個人,看到曾經(jīng)的另一半跟別人結(jié)婚,心底真的不會傷心嗎?更何況這請?zhí)谷贿€是慕惔親自給沈金金的?
沈金金莞爾一笑,顯得特別無所謂,“過去的事兒都過去了,人得往前看,他找到心愛的女人我應(yīng)該祝福他才對。”
“你變了。”我由衷的說道。
“是啊,我明白了很多事情,不會像以前那樣魯莽了,唯一我做過很多錯事,尤其是對你,我要跟你說聲對不起。”她眼圈有些紅,“在我心里你還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對不起這話她早說過,至于好朋友,我大概不會繼續(xù)跟她做好朋友了,頂多也就是點頭之交吧。
縱然是這么說,我還是心疼她,“別傷心了,你會找到對的人。”
“我已經(jīng)找到了。”
沈金金微笑著依著不遠處穿著白色西裝的俊朗的男人,眼睛里盛滿愛意,“那是我丈夫,昨天我領(lǐng)的結(jié)婚證。”
我不由的多看了幾眼,這男人雖然長得俊朗但是看上去也挺靠譜的。
“你愛他嗎?你不會是刻意的報復(fù)慕惔吧。”
“哪能啊,我現(xiàn)在成熟多了,我很愛我丈夫。”
她的話音剛落,一道男聲乍起,“金金。”
我看著慕惔端著兩杯酒走來,遞給了她一杯,“這杯酒我敬你,權(quán)當(dāng)祭奠我們逝去的感情,喝完之后咱們還是朋友,同時我也謝謝你能來。”
“好。”
兩個人碰了下杯子,將酒一飲而盡,然后相視一笑,像是所有的感情都隨著這杯酒都釋懷了。
可是在他們相識一笑的時候,我分明看到了兩人眼里的淚光,用力愛過的人又怎么會真正的釋懷呢,我忽然有些感慨,好在我并沒有失去我愛的人。
即使中間充滿了坎坷,即使我們也曾誤會,但是值得慶幸的是,我沒有把他弄丟。
不遠處喝酒的葉溪巖終于發(fā)現(xiàn)我不見了,慌張的尋了尋,目光追溯到我這邊,淡定的笑了下,大步向我走來,將我摟在懷里低語,“小傻瓜,以后不許亂跑,只能待在我身邊,丟了可就壞了。”
“不會丟的。”我踮起腳尖在他的臉上吧嗒親了一口,“老公我愛你。”
“我也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