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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畏

陸亦左穿右行,林延和小花隨后,終于在一間不起眼兒的廢棄倉庫那里停下腳步。陸亦打開狹窄的木門,率先進入。

林延恍惚記得,這間倉庫是他們剛入住小鎮沒多久,陸亦和沈老合計下來一起蓋的,沈老當時負責設計,陸亦則負責施工,當時說是作為倉庫用的。

這時,陸亦挪了挪墻架上的一個廢棄酒瓶,接近著,一道暗墻緩緩向兩側移開,再然后,一道粗制的樓梯緩緩向地面以下延伸下去……

竟是一間地下室,林延和小花隨后。一面走,沿途會有燈光不斷亮起。陸亦也不說話,他的步伐偏快,卻十分堅定。

走了大約十來分鐘的路程,眼前豁然開朗,竟是一間相對寬敞的大廳,里面竟已經站滿了他們這些來自地球上的難民,整整1501人,一個也不少!

“人齊了。我們出發吧。沈伯伯!”陸亦終于停住了腳步,朝人群中央的老者道。

“路上我再和你解釋,走吧!”陸亦和林延道。

然后,以沈老為首,青壯年人其次,老幼排后面,陸亦排在最末,他們這群地球同胞們,共計1501人,儼然有序、整齊劃一地朝前方行進。

人人均帶著干糧和水,還有必要的急用品,仿佛一支千里歸途的隊伍,雖前途未卜,卻任誰也無法阻擋他們尋求自由的路!

“這個地道挖了幾年了?你可真行,瞞了我這么多年!”嘴里雖這么說,林延心里卻只有深深的佩服。她一直以為丈夫陸亦是個沖動的人,沒想到經過這些年的磨煉,他早已脫胎換骨,越發沉著了!

“從入住小鎮七天后就開始挖了。整整挖了十年!是沈伯伯想的。他老人家可真厲害!”陸亦一面輕描淡寫地說,一面仿佛憶起當年的時刻,臉上洋溢著自豪和悲壯。

“沈伯伯以前是干什么的?他老人家到底叫什么名字?感覺他會的東西好多,懂天文地理、設計、文學,對了,還有謀略……”林延越發好奇。

“沈伯伯說了,他的名字微不足道。他說這些都不算什么,如果這次大伙兒都能活著逃出這個監獄,那才能算作成功。他還說,如果這次他不幸遇難的話,如果將來我們可以離開這里,他希望我們把他的骨灰撒在太空……他說他追求了一輩子真理,死后想回歸群星的懷抱,繼續探索宇宙的真相!”陸亦說道這里,有些哽咽。

林延聽到這里也留下了淚水,小花也是強忍著哭泣。

“為什么是地道呢?其他辦法逃不出去嗎?”林延收拾起心情,繼續追問道。

“沈伯伯說了,人類為什么會忽視螞蟻,就是因為螞蟻生存在自己的地道王國里,這樣才不引人注意。如果螞蟻們突然發明了飛行器,那么人類還會繼續無視它們嗎?”陸亦帶著敬佩說道。

“那你為什么不和我說,或許我還可以幫得上忙!”林延頓了頓后道。

“不止是你,鎮上只有幾個真正志同道合的人才知道這個事兒,所以這個地道挖了十年才看到曙光……”陸亦沒有多做解釋,只是簡短道。

聽到這里,林延沒有再追問下去,她深深敬佩老人的洞察力和決斷力,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在看不見的敵人面前,此等大事,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也只有這樣,才能夠成事!

地道比預計的還要長,加之人數眾多,不覺間,眾人已經走了三天三夜。但這支老弱居多的隊伍依舊沒有絲毫的怨言,眾人齊心一致,都期盼著可以早日逃出這個牢籠。

林延感到兩條腿越發沉重,正感到體力不支之際,隊伍忽然停了下來。是到終點了嗎?人們努力地克制住情緒,紛紛駐足。

陸亦也察覺到了異樣,他快步越過群眾,朝沈老走去。人們紛紛從狹窄的空間避讓過去,這個沒有對他們棄之于不顧的年輕人,讓人們由衷地從心里發出感謝。

“到終點了嗎?沈伯伯!”陸亦走上前,見到沈老白發蒼蒼的頭發,經過三天三夜的徒步跋涉,老人家的體力明顯有些不支了。但從他的表情上看,又分明帶有一絲喜悅,看來,是終于抵達終點了!

“是的,你聽!”老人一面說,一面輕輕地用拐杖敲了敲身側的墻壁,那分明是一個類似地球巖石似的材料,還附帶著許多黏土,正散發和同地球泥土上一樣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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