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的傍晚,佇立江邊,立盡夕陽。落日圓圓的下去,月亮彎彎地上來,江畔煙樹迷離。
柳鶴邊走邊看書,不知不覺便走到清風湖了,在月光的照耀下,湖中白光皎潔,似綠非綠,湖中行駛著許多烏篷船,清風拂面,河邊柳絮紛飛,這么好的美景,都也只是江南獨有的。
月光皎潔,湖中行影,柳鶴在河岸讀起《詩經》來。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行道遲遲,載渴載饑。我心傷悲,莫知我哀!”
此時烏篷船中忽傳來一陣優美笛聲,笛聲升到那有著星辰與皎月的深空里,和著云絲曼妙輕舞,如同天上人間的喧嘩化作一片絢爛織錦,一幅無聲的靈動畫卷,一曲清新的玄妙天籟。
柳鶴想看到底是那位仙人能吹出這樣優美沉醉的笛聲,他往湖邊走去,試圖要一見尊容。
他透過柳葉,向烏篷船中望去,那熟悉的容貌,讓他心中一驚。
他身著一襲淺紫百褶裙,裙擺刺著幾只蝴蝶,眉間刺著耀眼的蘭花,斜插一支紫色流蘇。
這不就是他朝思暮想的沈姑娘嗎,此時的柳鶴心中好像有幾只小鹿在亂撞,沒想到自己還能與她在此相逢,柳鶴呆呆的望著船頭。
沈靜淑似乎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她緩緩的將笛子放下,慢慢的站起來,將頭探烏篷外。
兩人的眼神碰在了一起,他們目光相對,看著彼此,兩個無聲的心在默默交流,他們的目光交匯在一起,沉浸在濃烈的情感之中,無言的甜蜜溢滿心房。
沈靜淑率先開口:
“柳公子,我們又相見了”
柳鶴眼中充滿著深情,臉色紅了起來,
“沈姑娘,幸會幸會”
“沒想到姑娘不僅人長的美,連笛聲都吹的這么優美動聽,真是才貌雙全啊”
“謝公子夸獎”靜淑害羞的笑了笑。
月光如水一般,一陣微風吹來,送來了野花的清香,小河在淙淙地流著,月光灑在河面上,就像灑下了碎銀,腳下是綠油油的小草。
靜淑上了岸,兩人邊走邊聊,有說有笑,下雨不久,地面很濕滑。沈靜淑沒注意,踩到一個小水坑,身子往后一仰,千鈞一發之際,柳鶴用手扶住了靜淑的腰,氣氛在這一刻頓時凝結了……
“呃呃,沈姑娘剛才你沒事吧”柳鶴放下了手,滿臉緊張的說道
“謝謝柳公子,妾身沒事”靜淑那芙蓉出水的臉蛋變得紅潤起來來了。
“小生冒昧一問,沈姑娘今年芳齡幾何”
“妾身今年年芳十七”
“敢問柳公子今年年方幾何啊”
靜淑害羞的問道。
柳鶴向她拱手行禮說道:
“實不相瞞,小生年方十八”
不知不覺兩人走到了清風橋,兩人站在橋中,俯瞰揚州的夜景。
梨花在煙雨的滋潤下,開的格外茂盛,雪白雪白的梨花掛滿枝頭,微風拂過,宛如穿著縞素的玉女翩翩起舞。
空氣中氤氳著淡淡的梨花的香甜氣息。
柳鶴伸手摘下了枝頭那朵最白,最高貴的一朵,雙手遞給沈靜淑,微笑的說道:
“沈姑娘就像這朵梨花一般,純潔無瑕,潔白如玉”
她嫣然一笑,如含苞待放,千金難買。
柳鶴從衣袖中取出,那支發簪,遞給靜淑說道:
“姑娘那日掉落的發簪,被我撿到,小生今日奉還”
“不用了,這只發簪就送給柳公子了”
“那怎么行,這只發簪是由綠珠寶刻制而成,再怎么說也價值千兩,小生怎能受得起”
“能遇到柳公子這樣的人,千兩黃金又算得了什么呢,何況一只發簪”
柳鶴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因為他明白,自己已經愛上了眼前的這位姑娘,他結結巴巴的說道:
“額額,謝謝沈姑娘,在下也有一物要贈與姑娘”
說著又從袖中拿出一枚玉佩,慌慌張張的是道:
“這個玉佩是伯父伯母在我7歲的時候送給我的生辰禮物,今日贈與姑娘,還請姑娘不要嫌棄”
沈靜淑接過玉佩,心中泛起漣漪,害羞的說道:
“謝謝柳公子”
夜色已深,燈火通明的揚州也漸漸模糊了,美好的時間總是很短暫。
“柳公子,夜色已深,妾身要回客棧休息了,不然家父會責怪的”
“沈姑娘早些回家休息”
“對了我在秋華巷“祺軒客棧”,公子如若有事可也來找我”
柳鶴微微點了點頭,說道:
“小生有空一定登門拜訪”
沈靜淑似乎對眼前溫文儒雅,彬彬有禮的讀書人產生了幾分愛意,這種朦朧的感覺讓他倍感親切。
“柳公子告辭了”
“沈姑娘慢走”
湖面倒影出兩人的背影,他們各走一方,漸行漸遠。
他回頭望了她,她也回眸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