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市位于碧波江畔。每至春日,整座城仿佛籠罩在微涼的水汽里,潮濕而清新。
在這個最普通不過的陰天,市警察局里,卻有一絲不同尋常的躁動。
因為刑警大隊來了兩個年輕的見習女警。
這本來不是什么大事,然而兩個女孩在辦公室里坐了一會兒,就引來不少年輕男警員在門外探頭。
因為她們看起來很特別。
年輕刑警趙寒,是這次實習的聯絡人。此刻,他也像其他同僚一樣,看著面前的兩個女孩,有些發愣。
一個很美,一個……很怪。
坐在左邊的叫姚檬,是公安大學犯罪心理學的研究生,濃密順亮直至腰間瀑布一般的長發,眼睛是標準的杏眼,濃密的睫毛和細細長長的一條雙眼皮褶皺,顯得眼睛格外靚麗,穿著簡單的白襯衣和牛仔褲,像是青春雜志上走出來的模特。她的簡歷上還有一大堆榮耀:級獎學金、優秀學生干部、校電視臺明星主播、演講比賽十佳選手。
她百無聊賴地坐在局里待客室里的沙發上,雖然面容看起來相當年輕,也相當清純,但身體線條曲線卻十分接近女人,她穿著一條雪紡花苞型連衣裙,雪紡面料微帶透明,能看見女孩肩膀上同色系透明的內衣肩帶,再往下內衣挺括,足足有C罩杯大小,但沒有空杯。胸前的曲線優美流暢,腰部纖細,腿纖細修長,膚若凝脂的雪白使得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姚檬一個人的身上。
趙寒預感,她會毫無懸念的成為霖市新的警花。
而另一個叫許栩的……
從簡歷看,許栩的成績很出色,年年穩居全院第一。
可趙寒很懷疑,她是怎么考上警校的。她有一米六嗎?那么瘦小的一個,即使端坐在凳子里,也像個未成年少女。而且皮膚蒼白得沒有血色,五官也長得很輕描淡寫。乍一眼望去,像美劇里的吸血小僵尸。可她偏偏穿了非常正式的黑色長風衣,衣服的下擺都到了腳踝,跟稚嫩的長相一點都不搭,令她看起來有點怪,又有點可笑。
還有她的名字,許栩是念許栩吧?
趙寒有點想笑,但他一向是個靦腆厚道的年輕人,于是保持溫和的表情,卻把目光從許栩身上移開。
剛要說話,許栩卻抬頭望了他一眼。
之前聊了幾分鐘,大多數時候是姚檬跟他在說話,許栩一直沉默著,甚是好像沒有正眼瞧過他這位前輩。
可現在他才發覺,她的瞳仁特別的黑,黑的有點滲人,眼神非常平靜,不卑不亢。
那感覺……仿佛她已經洞悉了他的想法,他心中對她的評判。
然而一轉眼,她又微垂著頭,還是那副蒼白病怏怏的樣子。
趙寒輕咳一聲,“季隊這幾天請假不在,等他回來后,會確定你們倆的見習老師。”
姚檬眼睛一亮,“是整個霖市破案率最高,長得最帥的季白刑警隊長嗎?”
趙寒笑著點了點頭。
“他會是我們的老師嗎?”許栩忽然插嘴,她連聲音都是很弱很細的。
趙寒:“這個要季隊回來定。”
年輕的美女警員私下里有個說法,說是季白看起來溫文爾雅,可是相處久了才知道,他人長得有多帥,心腸就有多硬,無論是對罪犯,還是對心儀他的女性。
所以,盡管局長口頭交代過,要讓這兩位高材生跟著刑警大隊副大隊長季白,和另外一位資深警察實習。但趙寒了解季白的性格,他怎么可能有耐心帶見習生?還是……如此美麗動人的見習生?
“我是你們的實習聯絡人,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我。”趙寒說,“這是一份實習須知。”
兩人接過,都看得很專心,眉宇間的書卷氣倒是特別的明顯。趙寒等了一會兒,見她們沒有疑問,就好奇地問,“聊句題外話,你們是學這個的,覺得心理分析在破案中的用處大嗎?”
他話音剛落,姚檬就答了,“我覺得有用啊,我們只掌握些理論,實際應用還差得遠呢。所以今后還要多多請教趙警官你,到時候別嫌麻煩。”
趙寒頓時笑了,“別客氣,咱們互相學習。”
他又看向許栩,可她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我同意。”
然后就閉嘴了,好像不愿多講一句廢話。
趙寒有些無奈,暗想這姑娘還真不會來事兒,今后工作中只怕會碰壁。
一旁的姚檬還是微笑著,像是已經習慣了許栩的冷漠,只是望向趙寒的目光,透出些無奈的歉意。
不過趙寒也沒太在意,半開玩笑地說:“你們分析分析我,看說得準不準?”
普通人總是把心理分析,看成跟算命一樣玄乎的東西,這位性格略為雞婆的年輕警官,也不能例外。
姚檬眨了眨眼睛:“趙哥,這是一個考題嗎?”
“就當是你們見習期間的第一個考題。”
隊里其他人都開會或者外出了,只有他們三個。午后蜜色的陽光從窗戶射進來,辦公室里明亮又空曠。
趙寒被她倆上上下下打量著,不禁有些局促。
許栩的目光首先回到他的臉上,清冷的。趙寒以為她要開口了,誰知道她依舊沉默著,只將手搭上了膝蓋,仿佛習慣性的、輕輕的一下下敲著。
小小的個子,卻表現得如同男人一樣。
姚檬纖細的手指顯得格外蒼白,仿佛隨時都可能斷掉,讓趙寒有些說不出來的不舒服。
過了一會兒,姚檬的視線也回到了他的臉上,有種躍躍欲試的樣子。
“誰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