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楚天歌搖了搖頭，就見曾軍不知又從哪里摸了一個電子詞典出來玩華容道，更是好笑。

“你還帶了什么？”一句話還沒說完，那邊金華已從桌子底下把手伸到他這邊來。

“把游戲機拿過來玩會兒。”曾軍還就真的拿出了一個游戲機。

楚天歌實在是無語了，這人還真會藏東西。

“玩不玩？”楚天歌搖了搖頭，把詞典又推回去，然后偷偷地把抽屜里的那本手抄本挪到桌子上面來。

“你玩吧，我學習去。”

她們四個早就成了老師的重點關注對象，時不時的要看上一眼，或者走過來關心兩句，做點小動作還行，稍大一點哪里隱瞞得住。

剛看了一個單詞，包里面的手機就震動了幾下，明肆發了短信問在做什么。

楚天歌回了一句在上教育心理學，明肆就回說在教你們談戀愛。

楚天歌就看了一眼旁邊正努力思考的曾軍，這兩人見解倒是相同。

回了個是，剛按了發送鍵，就有一道視線掃過來，楚天歌都不用抬頭看，就知道是誰。連忙裝作認真看書的模樣，在黑體字下面劃上一道線，作個標記。

一堂課，就是開頭講了不到十分鐘，然后一直到離下課還有十來分鐘的樣子，抄了一點筆記，然后照著念一遍，這一節課就結束了，那男生買東西也回來了。

她迎到門前，笑瞇瞇地接了東西，說說笑笑的走回來，經過講臺時，拿過包說要給錢，那男生自然不要，說：“老師給我們上課多辛苦，不過買一點東西孝敬老師，哪里還要老師的錢。”

大義凜然的話，楚天歌聽著都替這些美好的字詞句感到不值，它們何其不幸，從這樣的人嘴里吐出來，偏又用到那樣一個人身上。

楚天歌瞟了一眼那男生，已經激動得額頭上都見汗了，仔細辨認了一番，幸好幸好，這人不是她們班上的。

“幸好不是我們班上的。”

女老師方才拉開拉鏈，聽了這話，又慢騰騰地拉回去，一邊說：“你這么說，我倒不好給你錢了，改天請你吃飯，我的手藝還不錯，”說著，就抬頭想剛才那一堆男生邀請道：“哪個周末有時間約著去我那里玩，讓你們嘗嘗我的手藝。”

鄭妮兒看了戲，才笑嘻嘻地說：“我們班上都是些書呆子，所以不討人喜歡。”

確實如此，她只要點名，必然最先拿一班的花名冊，別的就沒多大的規律，有時拿二班的，有時又拿三班的，或者四班的，并沒有規律可循，中途念著不想念了也就算了。

“你不說，我還真沒看出來。”楚天歌就向曾軍說：“下回她要再沒吃飯，你們也關心關心。”

金華在一旁聽見，“嗤”了一聲，頭也不抬地說：“買給她吃？我嫌自己錢多了燒的。”

何潔三個就坐在后面，聽見，也說：“你們出賣一下色相唄，別下回又找我們的麻煩，錢我們出。”

楚天歌幾個都低著頭笑的兩肩發抖，又不敢放聲大笑，人還在教室呢。

“這樣的貨色……”金華好容易把頭抬起來，茫茫然地往最熱鬧的那一堆瞟了一眼，又迅速低下頭，又“嗤”了一聲，道：“還是算了吧，反正我又不逃課。”

其實人家挺漂亮的，身材非常好，該凸的凸，該翹的翹，五官也精致漂亮，還會穿衣打扮，初次上課時驚艷了一大片。

“不是吧，你不是還說人家很漂亮么？”楚天歌故意揭他的短。

金華尷尬地笑了笑，說：“看走了眼，看走了眼，唉……”一聲驚呼，忙又轉回游戲機屏幕，就是一通狂按，猛然又放開，皺著眉頭爆了一句粗口。

“差一點就過關了。”說完，似乎忘了正和人說話呢，又開始和游戲機奮斗起來。

鈴聲再一次響起，新的一堂課開始，楚天歌連眼皮都沒抬一下，自覺地屏蔽聽力兩分鐘。

臺上那個不要臉的肯定會先把那男生狠命地表揚一通，最后總結臺詞是：你們都要向某某某學習，學會尊師重道。這是我國的優良傳統，不可丟棄。

今天才剛開始訓話，楚天歌就發現外面門口有個人影。她正好不想聽上面的話，就無聊地猜外面的人到底是誰。

其實她特想是校長，那樣他們肯定以后就不必再受荼毒了。YY了半天，就見那身影出現在門里，楚天歌的心都不禁提了起來，卻見過去的是個學生，真叫人失望。看來，還是要忍受這個女人一學期了。還是祈禱，下學期的教育學可千萬不要再是這個女人。

好容易漸入佳境，楚天歌正背單詞背得上勁，就聽旁邊曾軍已經開始數秒。果然，剛數到零，鈴聲同時響起。她們幾個還沒來得及收拾東西，老師剛說了句放學，曾軍一行四個已經從門前消失。這速度，即使見過多次，還是驚嘆不已。百米賽跑，怎么也能有個名次吧，誰又敢說華夏田徑無人？

“早些怎么不知道，不然，去年的田徑我們學校也不至于這么慘。”鄭妮兒又一次搖頭嘆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惹得楚天歌幾個和周圍的幾個都笑起來，何潔笑問道：“敢問你們誰能勸得動他們？”幾人又是一陣笑。

路上幾個人不免又把教育心理學這位女老師的豐功偉業拿出來說一回，權當樂子。

趙書懿下學期就不任黨支書了，何潔接替她的位置，所以兩人一路商量著周末的活動。

趙書懿原定的是去郊外烤肉和炒菜吃，以前她也提過，不過參與的人太少，才一直沒能成行，這一回大概是因為是離任前最后一次集體活動，所以才又提出來，何潔卻不大愿意。

“會不會太麻煩了，先不說我們烤不烤得熟，這些東西收拾起來也夠費時間的，是直接買炭搭土灶還是租烤爐，不管哪一樣，都要帶不少東西，這樣一來，不是更不愿意去了么？”

“最重要的是好玩，麻煩？只要是出去，總會多多少少有一點，只要最后玩好了，誰也不會在意這些的。”想起和明肆他們班上的一起出去玩的那次，楚天歌就覺得班上組織的唯一一次戶外活動索然無味。

“也有道理。”何潔很勉強，聽得出來，是根本就沒認同。

“若是實在怕麻煩，肉可以買外面串好了的，我們自己就洗點蔬菜串起來，花不了多少時間，班上幾個女生組織一下，不用一個下午就能好。至于烤爐和炭啊那些東西，完全可以到了那邊租嘛，用了就地還，雖然會比在城里租貴一些，但是勝在方便。”

楚天歌這么一說，何潔才算是動搖。

“好吧，我們再帶點熟食過去，真烤不熟，也不至于餓著，只當是玩了。”

又商量地點，這個楚天歌就沒敢發言，她什么都不知道，知道的幾個地方都是明肆帶她去的，價格有點偏高，偏偏她們班上都是些窮的，系里幾個助學貸款的名額，他們班上就占了十之七八，要照顧困難生的自尊，也不能搞特殊化，班費自然收得也低，每一分錢都要估量著花。

下午也沒閑著，還是背單詞，她都背得有點走火入魔了，去方老師那里上課的時候還念叨著，寫字時，幾次寫著寫著就走神，那字自然見不得人。

“集中心神。”又一次走神，方老師實在看不過，手指在她桌上輕輕地叩了兩下。

楚天歌點了點頭，忙穩住心神，醞釀情緒，一會兒的功夫，她又想到剛才一個沒背出來的單詞上了。吐了一口氣，楚天歌捶了一下腦袋，擱下筆，低聲和方老師打了個招呼，起身去了外面店里。

“最近是不是很累？我看你總集中不了精神，字也退步了。”方老師也跟出來。

楚天歌也不知怎么說，想了想，其實時間上的安排和以前并無兩樣，才說：“其實也不算累，就是最近有些浮躁，總是做著一件事卻又想著另一件事。”

“你是自己給自己壓力太大了。”

“可能吧。”楚天歌苦笑著點了點頭，或許是壓力大了，也或者是她又犯了老毛病，求全責備。秦老師讓她試一試，她就一心想著一次就考過，心里的期望大了，就不能如之前那般坦然，壓力自然也就大了。她心里明白這個道理，卻偏偏就是放不下，這也是無奈之處。

“她們說你最近還有兩個考試。”雖有問的意思，但這句話其實是一句陳述句。

楚天歌點了點頭，說：“說是兩個考試，其實是……”話到嘴邊，忽然發現這個有點難說清楚，“其實就是一回事，不過是卷子上的語言不同。”

“難怪你最近念叨的都是英語。”方老師也不禁笑起來。

和方老師說了幾句話，心里輕松了些，這兩個星期確實太過了些。看來，參加周末的活動是一個好的選擇。

聽言，楚天歌不禁苦笑。

“我英語實在不好。”

“不要緊，可以慢慢來，這次考不過，下次來嘛。”

楚天歌心里忽然一松，她想，她可能一直在等這句話，等誰在她面前說出來，她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對自己放松要求，若是失敗了，就可以和人說：瞧，某某不是說過，一次不過不要緊，還有下一次，只要堅持不懈，一定能成功。自我嘲諷了一番，心里卻更輕松了。

“嗯，我知道的，謝謝您，方老師。”

“好了，一會兒回去把那幾個字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