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如同世界在抽泣的汽笛聲。

“嗚嗚嗚嗚......”

火車到站。

吳濾也背著行李出了車站。

在空曠的候車廳中，迎面便碰上了礦區派來迎接自己的兩位工友。

左側，是一位疊穿兩層絨衣，頭發微卷，年齡看起來比自己稍長一些的小青年。

右側，則是一位穿著礦工服直接出門的大叔。

吳濾正要上前和兩位工友打個招呼。

匕首，卻是從遠處破空射出，直往吳濾面門而來。

吳濾看著那樸實無華，甚至有點鐵銹的匕首，從兩位工友身后的不遠處飛來。

心里不覺想起關于礦區的流言。

“果然，礦區內有派系之分是真的。”

“就是不知道，我這種轉業軍人，應該分到哪一派呢？”

在躲開匕首前，他用目光搜尋了一下遠處投射匕首的人，卻是半個人影都沒見到。

只好在地上打了個滾，堪堪躲過匕首的襲擊。

沒辦法，誰讓他現在是個廢人呢。

按以前的身體素質來說，這種速度的匕首，在射出的瞬間他就可以躲開，反擊才是他原本該考慮的事。

現在，雖然他還有閑暇心情去思考礦區的流言，但身體是跟不上自己的反應速度的。

看到迎接的新工友被襲擊了，不遠處的兩人都怔住了一小會。

左側的小青年反應過來，快步上前，把吳濾從地上攙起來，臉上一幅關心的樣子：

“你沒事吧？”

而右側的大叔則是看見小青年的動作，臉色沉悶，緩緩跟上來。

吳濾拍了拍身上的灰，朝著小青年搖了搖頭：

“沒事。”

小青年看吳濾沒什么大礙，也是義憤填膺道：

“真是無法無天！”

“你才剛下車站，礦區還沒到。”

“就有人要襲擊你了？”

言語之間，他還撇了一眼旁邊的大叔。

吳濾看他的樣子，也是懂了大半。

“無所謂了，這座城市里，仇視軍人的，不在少數。”

“我沒受傷就還好。”

未等身側的小青年接話。

前方的大叔從兜里拿出煙盒，抽出一支煙放在干枯的唇瓣邊點燃，默默開口道：

“這種程度的襲擊都躲不開嗎？”

“果然是個廢物。”

他吐出煙圈，瞇著眼睛，繼續對吳濾說道：

“你的轉業目標地不止礦區吧？”

“如果還能換的話。”

“換個地方，然后滾吧。”

“礦區不需要你這種噬肉孔炸掉的廢物。”

話音落地，小青年轉頭一拳砸向大叔，卻是被隨手擋住。

小青年憤怒得看著他：

“剛來的新人，你們都要這樣欺負嗎？”

而大叔只是不屑一顧得撿起匕首，留下一句話，便獨自走開了。

“如果這也算欺負的話。”

“那他，也不配活著。”

吳濾被人辱罵，并不羞惱，只是記住那大叔的樣子。

他拉著還要前去討個說法的小青年，笑著問道：

“哥，不用急，我確實是噬肉孔炸掉的廢物。”

“說說你和剛才那個大叔，分別叫什么唄。”

吳濾棱角分明的笑臉落在小青年的眼里。

不知為何，就是使人感覺怒意散失了大半。

.......

在回礦區的路上，小青年和吳濾講了很多關于礦區內的事。

也告訴了他，自己的姓名是關繁。

而那個大叔的名字是，包興盛。

兩人代表的派別背后分別是礦區的兩位頂頭上司。

探勘令，以及礦長。

探勘令是政府直接派遣的礦脈探勘官。

具有負責探查新礦脈，以及通過礦脈氣息編著探勘法的職責。

礦長則是正常意義上的礦長，統轄著礦區的買賣。

兩派以前從來沒有對新人進行襲擊的，可能確實是因為吳濾身份特殊，才值得這種對待。

畢竟，這座邊境城市，轉業的士兵著實不多。

在這個時代，士兵，最應該的歸宿，是死在戰場，而不是一身殘疾，回來茍且偷生。

對于這個問題，關繁的回答是：

“你才十七歲，總不能直接去找異人送死吧？”

“你還有希望。”

吳濾則是不置可否。

至于兩派的形成，關繁給他的答案是，原本只有礦長那一派，都是礦區的老人，子承父業。

但是在前些年與南面的盾之國爆發戰爭后，戰事吃緊，政府開始委派其他機關里的專員前往礦區，發掘新礦脈，提高采礦效率。

而大家這些礦區新人都會被那些老人歧視，被指責要搶奪礦區老人們的家族產業。

實在被欺負得受不了的情況下，大家就擁護著探勘令這個同樣是政府委派的最高級別官員成立了另一派，守護著自己的權益。

所以，吳濾這種轉業而來的新人，自然是屬于探勘令這一派。

等到了礦區，也到了晚上快要休息的時候。

關繁將吳濾送到員工樓的宿舍里，幫吳濾把行李放下后。

拿出一張表格，示意吳濾簽上。

“吳濾咯，以后就喊你小濾了。”

“小濾，你先把這個表格填了。”

“填完我交上去，你就可以休息了。”

“明天早上我來喊你。”

“到時候我帶你下一次礦體驗一下。”

等吳濾簽完表后，關繁將其收好，便離開了吳濾的單間。

離開時，還用手里的通訊終端接了一通電話。

“新人對吧，接到了接到了。”

“嘖，不就是噬肉孔有點問題嘛。”

“先下礦試一試唄，不行再試試別的事。”

“總不能把人從礦區里踢出去吧。”

“簽了轉業協議，哪有那么容易再換個地方。”

“.....”

聽到逐漸遠去的交談聲，吳濾不覺有些惆悵。

“自爆了的噬肉孔，確實是有點難以成事啊。”

他捏緊雙拳，想起了方才在車站罵自己廢物的包興盛。

雖然嘴上安慰著關繁不要介意，但他內心怎么會沒有被觸碰到呢？

曾經的他，是二階后期的預備役士兵，基本上晉升了三階噬肉使時，他就會轉正入伍。

這里的礦工，二階都很少見一個。

就礦工這些日日挖礦的身體，在軍隊長久操練的他，沒有自爆前，一只手可以打三個。

十七歲的預備役少年，怎么說，還是有點血性的。

起碼，有希望的話，他會報包興盛那一匕之仇。

“只不過，得等一個好的時機。”

“畢竟，我連那根匕首是怎么甩出來的，都不知道。”

吳濾嘆了口氣，整理好自己的東西，隨后躺在宿舍的硬板床上。

“按理說，簽了條約，我現在已經是實習礦工了吧。”

“系統第一顆星的條件也不知道，算不算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