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寒羽燁的情緒明顯不對，零夏趕緊拉住了他沒有火焰的右手。

“寒大哥......”

洛溪云在一旁也見勢不對，想要上前阻攔。

“不關(guān)你們的事！”寒羽燁低喝一聲，甩開了零夏的手臂。

零夏第一次看見寒羽燁情緒失控的樣子，他一直都是一個嘴臭但溫暖的大哥哥模樣，如今雙眼布滿血絲，死死瞪著前方的陸思圣，如果眼神能殺人，零夏堅信陸思圣已經(jīng)千瘡百孔。

陸思圣也發(fā)現(xiàn)寒羽燁情緒不對勁，皺眉不語。

“寒哥別激動，這冰火雙棲印到底是什么......”

洛溪云被寒羽燁的喝聲嚇住，不解問著。

“是什么？”寒羽燁嘴角扯起一抹諷刺的笑容，“你自己問問他是什么，這冰火雙棲印是什么？”

“......”陸思圣還是選擇閉口不答。

這可急壞了零夏與洛溪云，陸思圣的反應(yīng)肯定是知道這靈印故事的，如今寒羽燁對他這種反應(yīng)，陸思圣仍舊由著他，這枚靈印的故事一定不簡單。

“小洛，快回去把小時粟他們叫來。”零夏生怕寒羽燁這暴走的情緒惹出麻煩，趕緊打發(fā)走了洛溪云回去搬救兵。

“好好好。”洛溪云抬腳就跑，用出了目前為止最快的速度。

“說不出來嗎......”寒羽燁一步步逼近陸思圣，“我?guī)湍阏f，這不屬于人類的靈印，是你偷來的。你從哪兒偷來的，還要我繼續(xù)說嗎？”

陸思圣面對即將暴走的寒羽燁，終于說話了，“你姓寒，你是寒冬城的人。”

“你還知道我是寒冬城的人啊......你可以告訴我，這枚靈印，從哪兒偷來的了嗎？”

“哎......”陸思圣嘆了口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可否聽我說完？”

面對兩人這打啞謎似的對話，零夏腦中猶如一團(tuán)漿糊，根本聽不懂。

“寒大哥，你要不先聽聽他講完？”零夏試探性開口，也不確定暴怒邊緣的寒羽燁能否聽進(jìn)去。

出乎意料的，寒羽燁深吸幾口氣，平息了自己躁動的靈力。

“說。”

看見陸思圣遲疑看著零夏，寒羽燁再次開口，“他沒事，說吧。”

“嗯，其實(shí)也不是什么秘密了。”陸思圣收起自己的靈力，平靜地找了塊半人高的木墩坐下。

“我的靈印原本不是它。”他挽起袖子，把手上那小半個手掌大小的靈印完完整整露了出來，“這只手，是我換的。”

“換的？”零夏聽到這沒忍住，驚訝出聲。

陸思圣點(diǎn)頭，“嗯，它的原主人，是一只雪精靈。”

“但是我不是偷的，你別誤會。”生怕寒羽燁再次暴怒，陸思圣趕緊開口繼續(xù)說道：“我的祖上在洪荒時期曾經(jīng)被仇家追殺，后被一只同樣在被追殺的雪精靈救助過，這只手就出自于他。”

“他救了你們，你們卻要了他的一只手臂？”寒羽燁冷冷說道。

“怎么可能！”陸思圣皺了皺眉，表示不滿。

“據(jù)我父親他們流傳下來的故事，我的祖上遭遇追殺，不知為何被一只流落人間的雪精靈救下。他當(dāng)時也身受重傷，無法逃脫追捕回到極寒之地，我的祖上本欲送他回極寒之地，奈何修為太淺，連極寒之地的樣貌都未見到。”

“在追殺的過程中，那只雪精靈為了不拖累我的祖上，選擇了與敵人以死相博。”

“他走之前留下了這個手臂，上面帶著他的靈印。”

聽到這里，寒羽燁不禁問道：“為何單單留下這只手臂？”

陸思圣還沒來得及說話，一旁安靜聆聽的零夏不知何時面色已經(jīng)陰沉如水，搶先接口道：“因?yàn)檠┚`有自己的驕傲，不允許未戰(zhàn)而逃，他救了他，更不會去拖累他。他留下這只手臂，因?yàn)檠┚`的身體可以嫁接在人類的身體上，他的靈印，可以成為人類的靈印。”

“包子？”

“他沖出去殊死一戰(zhàn)，是為了自己的驕傲。他留下這只手臂，是寧愿自己戰(zhàn)死，也不要自己的靈印落在惡人之手。”零夏陰沉抬頭，看著陸思圣，“沒猜錯的話，你祖上為了保他，失了一只手臂吧？”

“......”陸思圣對零夏這突如其來的話語說得有些愣神，回過神來點(diǎn)頭道：“是的，但我的祖上沒忍心使用，便一直獨(dú)臂而終。這個手臂就祖祖輩輩小心翼翼傳承了下來，到了我父親這一代，不小心暴露，被追殺時不想讓它落在敵人手中，便接在了年幼的我身上。”

“......你最好說的是實(shí)話，不然我一定不會放過你。”零夏起身，向來時的地方走去。

不知為何，他的心里生出了莫名煩躁之意，不知為何，他能清楚知道當(dāng)時那只雪精靈的想法。

“包子......”寒羽燁低低叫了一聲，又轉(zhuǎn)頭對陸思圣說道：“若是真的，我代表寒冬城感謝你和你的祖上。但我對你這用著雪精靈手臂的人提不起好感，若是假的，我定親手殺你。”

說罷，他追上了零夏的腳步。

陸思圣看著兩人走遠(yuǎn)，作為獵人的他沒有繼續(xù)追擊，反而坐在原地，看著自己這手臂，神色復(fù)雜。

是啊......雪精靈，多么驕傲的種族，守護(hù)他們的寒冬城人，怎么會喜歡用著他們手臂的自己......

———

二人沉默往回走，寒羽燁并沒有去追問零夏為何會知道這些故事，只是安靜跟在他身后，神色復(fù)雜。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像他沒告訴零夏自己的秘密一樣。

剛走出去沒多遠(yuǎn)，前方的零夏還在思索，洛溪云這家伙的一去不復(fù)返，營地方向的上空就爆發(fā)出了一個巨大的煙花。

“煙花符？獵人來了！”

兩人來不及惆悵心中的郁結(jié)，看見上空炸亮煙花的一瞬間，猶如箭矢般沖了出去。

就算洛溪云再不靠譜，搬幾個人來是沒問題的，經(jīng)久不回，原來是遇到了獵人。

“嗖——！”

武器的破空聲從正面響起，聽到聲音之時，零夏本就有一道傷口的臉龐再次多出一道血痕。

若不是他感覺到不對勁，反應(yīng)迅速，此時被洞穿的八成就是他的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