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指認的宋美芝倒是平靜的很:?對,都是我做的!?
所有人都驚呆了,有一個女警問我爸,當初童薇真的是從這位的肚子里出來的嗎?
我爸的視線轉向我,我甚至從他的眼中也看出了不確定。
?每個人都該有自己的家庭,既然我跟他的父親已經離婚了,我就要為我的新家庭負責,蕊蕊才是我的女兒,童薇犧牲一下也是應該的!?
這樣的邏輯驚呆了我,即使我早已對宋美芝死心,在這個時候心還是忍不住抽動了一下。
?真的是個瘋子。?所有人都議論紛紛。
12
我爸帶著我走遍了全城的醫院,幾個權威醫生給出了結論。
因為年紀并沒有到停止發育的時候,再加上足夠的經濟支持,雖然不能像爸爸一樣長到185,但是應該可以長到正常身高。
可惜了我爸的一米八的個頭,醫生很可惜的說,按照我爸和宋美芝的基因,如果沒有服用那些藥物的話,我能長到一米七的可能性非常大。
他們真傻,我有童模的基礎,只要我能正常成長,我一米七的身高照樣能做模特。
?薇薇,我早就該帶你走了,不然也不會讓你變成這樣。?
?問題不大,我能長到一米五就不會影響以后的生活,不過爸,你當初為什么勸我回去??
我像吃糖果一樣將一包藥倒進嘴里,脖子一伸連水帶藥吞下去,宛如一只被噎住的長頸鹿。
我爸想了很久,最終只是拍了拍我的頭:?是我對不住她,我以為你是她的親女兒,她不會對你太過分!?
我讓爸爸給我轉了學,我并不想跟童蕊一個班。
那家人的嘴臉令人厭惡,看著童蕊,我就會想到自己差點被捧殺的曾經。
?薇薇,求求你,撤訴吧,我們要是坐牢的話,蕊蕊就完了!?
放學等爸爸來接我的時候,一個形似瘋魔的女人沖到了我面前。
我被嚇了一跳,定睛細看才發現對方是宋美蘭。
大約是沒了經濟收入,再加上我們的訴狀施壓,宋美蘭沒有打扮自己就來找我,那些奢侈品的BUFF時效消失,她整個人看上去跟街邊與人對罵的潑婦區別不大。
周圍的人驚訝的看著我,其中不泛有我的新同學。
我轉身想走,她卻死死的抱住我的腿:?薇薇, 薇薇以前是我不對,你只要撤訴,什么條件我都答應你,哪怕你讓我去死,好歹,好歹我也是你媽啊!?
她的聲音很大,我聽到周邊的人議論,我心里清楚的很,宋美蘭是故意的。
她想用輿論逼我,我只要同意撤訴,以后她還會來找我。
就算我不會為她所用,我爸那個老好人也經不住她的要求,一定會再給這些吸血鬼錢的。
想到這里,我一個轉身躺在地上,哭的聲音比她還大:?媽,不是你說我長不高會給你丟人的嗎?你把我扔給爸爸,法院判的撫養費不給我就算了,你怎么還能找我要錢啊!?
說著,我站起身從兜里掏出一些零零散散的票子,一共加起來不到二十塊,拼命往她懷里塞。
?媽,你別嫌少,等爸爸下次給我早餐錢我一定省下來,你跟叔叔省一下,應該會夠花的!?
宋美蘭驚呆了,捏著我給她的錢半天緩不過神,看上去倒真像是在貪圖我那二十塊。
有人認出了我和宋美蘭,紛紛竊竊私語起來。
?她還有個女兒就在市中心那個學校,一年學費十幾萬呢,怎么還來找這個女兒要錢??
?就是,你看那姑娘那么小,一個在貴族學校一個在這里,偏心也不能這樣吧!?
還有人說起了我從小做童模養他們一家人的事情,頓時輿論一邊倒,怎么看怎么像她在威脅我。
我蹲在她身邊擦眼淚,一邊用只有我跟她才能聽見的聲音說:?你要是再敢來找我和我爸,我就把你給我下藥的事情說出去!?
聞言她趕緊站了起來,一邊走一邊用惡狠狠的眼神剜我,這下,她不要我還向我要錢的事情算是坐實了。
我爸從人群外面鉆進來,抱著我差點哭出聲來:?我沒想到她會來找你,我上次去警察局,她只說想回去看看孩子,我這才簽了字。?
我就說一個取保候審的人怎么會出現在我面前,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爸,你的戀愛腦該控制一下了,再怎么說,你還有個女兒!?
13
后來,我聽說宋美蘭和我那個繼父被關了起來,將童蕊托給了親戚照顧,還給童蕊留下了一筆錢。
我本來還想追究那筆錢的來源,我爸卻心軟勸了我。
想想也是,萬一把童蕊逼到絕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豈不是又要置身危險中。
再然后,童蕊就轉到了我的學校。
她的班級在我的旁邊。
風水輪流轉,我的生活質量并沒有因為沒有了宋美蘭而有任何改變,但是我的學習卻是全校前三。
而童蕊沒了那些補習班的加持,學習一落千丈。
要不是宋美蘭以前抓得緊,她哪里能是學校的優等生,現在宋美蘭進了監獄,她就像一匹脫韁的野馬一樣自由飛翔。
我經常看到她與校外的混混在一起抽煙罵人,和學校領導對罵,再然后,我就看到她的親戚站在學校門口點頭哈腰的給老師認錯。
親戚畢竟不是宋美蘭,在她將宋美蘭留給她的錢揮霍全部買了奢侈品以后,親戚也消失了。
我再也沒見過她,只是聽說她跟別人跑掉了,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只是偶爾在網絡上看到她似乎結了婚生了孩子。
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
我身上的高中校服告訴我,她才十六歲。
我沒能得償所愿長到165,但是如果穿上高一點的運動鞋的話可以。
后來,我在學校門口看到一個女人,她穿著圍裙戴著手套在賣油條,形容枯槁。
她像宋美蘭,但是宋美蘭沒有這么老。
周林生視角:
很多年后我工作調動和薇薇去外地定居,臨走之前,我見了宋美蘭。
她老了很多,聽說她的女兒不是很聽話,即使有了孩子也無所事事,經常找她要錢。
她的丈夫出去務工,去了緬甸再無蹤影。
我問她,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她說話依舊尖酸刻薄,即使已經十幾年過去了,她依舊沒有原諒我當年犯下的那個錯。
她恨我,因為我不肯在諒解書上簽字。
因為如果她沒有坐牢,她的女兒不會在那幾年內從乖乖女變成如今總是口吐芬芳的潑婦。
我給她看薇薇的照片,她考上了研究生,沖鏡頭笑的很開心。
她哭了,她說她以為跟了我,薇薇也一定會成為一個生性便不自愛的女子。
在她眼中,薇薇是一枚棄子。
我不怪她,當年我是喝醉了被人撿了回去,醒來時我光著身子躺在床上,她看我的眼神有多絕望我到現在還記得。
人的一輩子就在一瞬間改變,有些事情,我錯了就是錯了,年輕時的她眼中容不得半點沙子,各有各的選擇罷了。
離開時,我聽到她在房子里哭。那句對不起久久在我耳邊回蕩。
那是說給薇薇的吧,我代為會轉達。
從此以后,各自會有各自的生活,這次來便是告別。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