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硯辭回到座位上的時候腦子里想的都是江槿初。他的直覺告訴他,剛剛那個女生不像表面那樣善良,甚至有些危險。
可一想到剛剛江槿初把他認錯了,就有種沒來由頭的怨氣。
最后霍硯辭還是嘆了口氣,跟了上去。
他妥協了。
霍硯辭特意找了一個地方,既可以很好的觀察到她們的動作,又聽不到她們在討論什么。
“小初,我哥他沒對你做什么吧。”宋景笙緊握著江槿初的手,一臉急切和擔憂。
“沒什么。”江槿初有些冷淡的將手拽了出來。
看到和她有了隔閡的江槿初,宋景笙有些委屈的撇了撇嘴,眼睛也微微發紅,低著頭一副自責的樣子。
“對不起,他用我手機偷偷給你發信息,我沒想到他會那樣對你。我回到家的時候就看到他躺在床上,地上都是血。”說著說著,大滴的眼淚就落到了江槿初的手背上。
淚珠綻成了水花,江槿初有些心軟的抹去了宋景笙眼角的淚珠。
“和你沒有關系,那是我和你哥的事情。”
“真的嗎?那我們還是好朋友對吧?”宋景笙抬頭去看江槿初,閃著淚花的眼睛亮亮的。
江槿初猶豫了片刻,她從小到大就沒有朋友,宋景笙是第一個主動和她做朋友,并且對她好的人。
她的生活里缺少母愛和父愛,就連友情和愛情也都并不順利,這造就了她患得患失,極度缺乏愛意和安全感。
所以,當宋景笙出現的時候,她有那么一刻覺得自己是可以被愛的,是值得被珍惜的。
但一切都變了,因為那個給她帶來最大傷害的人是她的親哥哥。
沒有得到答案的宋景笙也不著急,只是心疼的摸了摸江槿初脖頸上的劃痕,嗓音也泛著苦澀和歉疚。
“疼嗎?”
江槿初搖了搖頭,把剛剛扎起的頭發散了下來,很好的遮住了后面的紅痕。
雖然孟衍知道她的過去,但她還是不想讓孟衍知道不久前發生的事情,不想孟衍為她擔心,更不想孟衍嫌棄她。
不遠處的霍硯辭看似是在看風景,實則余光全都落到了江槿初身上。直到她們分開,霍硯辭才放心的回到了教室。
江槿初是乘著霍硯辭的影子走的,她看著霍硯辭削瘦挺拔的身形,覺得這個人走路還挺好看的。
但心里還是有些微微自責,她剛剛把他認錯了,看樣子,他應該不是什么小氣的人,應該早就忘記了。
江槿初想著想著就進了教室,伸手拍了拍前面的同學。
“咱們班級那個新來的叫什么名字?”
前桌想都沒想,很快速的就說上了他的名字,“他叫霍硯辭,硯筆書田、義正言辭。”
江槿初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霍硯辭轉頭就對上了一臉花癡的前桌。
“怎么樣,你是不是覺得他很帥。畢竟,他才轉過來一天,就已經在校貼上有了個人話題。”
江槿初應付的尬笑了兩聲,往嘴里塞了顆牛奶糖,“是挺帥的。”
是夜,樹葉被風吹的沙沙作響,風從窗簾飄過,又刮掉了幾片薔薇花瓣。
這幾天,霍硯辭一直細心養著薔薇花,可還是逃不掉它生命的軌跡。
屏幕暗了又亮,亮了又暗,頁面一直停留在江槿初的微信頁面上。
霍硯辭思考了一晚上,到底要不要加她好友。最后想了想還是退回了班級群的頁面,去看那兩朵只剩下花芯的薔薇花。
很是凄涼孤苦,像他一樣。
接著觀察了幾天,霍硯辭發現,江槿初不愛喝水不愛吃水果,愛喝各種各樣的飲料和也愛吃各種各樣的零食。上課的時候不是在發呆就是在睡覺,但是又很聰明,老師叫她回答問題,她都能說出正確答案。
霍硯辭靠在椅背上,車里空調的溫度剛剛好。他含著薄荷糖,犬齒一咬,薄荷的涼意頓時襲滿全身。
看著手里的演講稿,霍硯辭看向了窗外。
今天下午的時候,林秋找到了他,希望他可以周一升旗的時候作為優秀學生上臺演講。
霍硯辭本身對于這種事情不是很感興趣,但一想到江槿初可以通過這次知道他的名字也是蠻好的。
車子駛過街道,在紅綠燈路口停了下來。霍硯辭透過車窗看到了站在馬路上的江槿初和孟衍。
他們之間看起來應該是發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孟衍冷著一張臉盯著江槿初,手掌也緊緊圈著江槿初纖細的后脖頸,好像輕輕一掐就能輕易奪走江槿初的任何反抗。
霍硯辭擰著眉剛想打開車門,就看見江槿初抱住了孟衍,頭緊緊埋在他的懷里。
懸著的心徹底碎了,霍硯辭收回視線,就把手里的稿子扔到了一旁。
一回到家,霍硯辭直奔自己的房間,他拿起瓶子里的薔薇花就要扔進垃圾桶。
可剛松手,腦子里便滿是那個雨夜,江槿初把薔薇花遞給他的樣子。
手顫抖了幾分,上面好像還殘留著前幾天和江槿初握手的感覺。霍硯辭仰頭看了眼天花板,又認命的低頭把薔薇花從垃圾桶里撿了出來。
與此同時另一邊,江槿初剛抱上孟衍,就被孟衍狠心推開了。
“江槿初,你還要瞞我多久。”孟衍把江槿初披著的長發全都扎了起來,白皙皮膚上的掐痕也暴露在空氣之中。
雖然有些淡,但還是能讓人一眼看見。
孟衍紅著眼緊緊盯著那些紅痕,像一頭狼一樣散發著野性,充滿了危險。
周身的氣溫很低,江槿初不自覺的打顫,她感覺自己的脖頸上已經起了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你別這樣,我害怕。”江槿初緊緊攥著孟衍的手,生怕孟衍離開她。
孟衍轉身點燃了一根煙,尼古丁的味道讓他冷靜了幾分。狠狠抽了兩口,孟衍就將煙頭捻滅,伸手拉著江槿初走進了一旁的巷子里。
“你總是仗著我心軟。”
后背狠狠摔在凹凸不平的墻壁上,一陣痛麻。
孟衍帶著煙味壓了過來,剛要碰到江槿初淡粉的唇,就被江槿初偏頭躲了過去。
孟衍嘲諷的笑了笑,好像是在笑江槿初,但更多的還是笑自己的不自量力。
“又是這樣,總是這樣。”孟衍質問著江槿初,聲音也越來越大,震的江槿初耳皮發麻。
還沒等江槿初反應過來,孟衍就已經走了。
“是又被丟下了嗎?”江槿初眼神空洞的呢喃著,淚水瞬間涌了上來。
孟衍總是這樣,只要一吵架,他就會把她一個人丟在原地。
但江槿初沒有辦法,因為現在,她只有孟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