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滿心的悸動
- 她比風(fēng)搖曳
- 暮念一
- 2491字
- 2025-06-12 17:11:29
“江槿初”三個字,如同平地驚雷。
前一秒還只是對宋今禾話題感到厭煩和尷尬的霍硯辭,在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整個人像是被高壓電流猛地貫穿。
“我也是!”林錦幾乎是和周時桉的話音同時,猛地從沙發(fā)上彈了起來,興奮地舉手。
顧云弦也是迫不及待地看向霍硯辭,想從他臉上捕捉到更精彩的表情。
霍硯辭的反應(yīng)比所有人預(yù)想的都要激烈百倍。他像是被“江槿初”這三個字狠狠燙到,又像是被當(dāng)眾揭穿了最隱秘的心事。那張原本還帶著宿醉蒼白和羞憤紅暈的臉,“唰”地一下變得通紅,幾乎要滴出血來,連耳朵尖都紅透了。
他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動作幅度之大,差點(diǎn)帶翻了桌子上剛被他放下的水杯。
霍硯辭根本不敢去看周時桉那雙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更不敢面對林錦那幾乎要把他燒穿的八卦視線,甚至連旁邊顧云弦那若有所思的目光都讓他如芒在背。
“咳!”他用力清了下嗓子,聲音干澀得厲害,帶著一種顯而易見的慌亂和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欲蓋彌彰,“已經(jīng)……已經(jīng)中午了,我先上學(xué)去了。”
他語無倫次地說著,眼神四處亂飄,就是不敢看眼前任何一個人。
他手忙腳亂地開始“整理”桌面,一秒八百個假動作,試圖用這種毫無意義的忙碌來掩飾內(nèi)心的驚濤駭浪和強(qiáng)烈的逃離欲望。
“走了!”他就像只被踩了尾巴炸毛的貓,再也顧不得什么形象。
客廳里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霍硯辭倉促遠(yuǎn)去的腳步聲,以及他落荒而逃的背影。
林錦張著嘴,保持著舉手和興奮的表情,看著霍硯辭消失的方向,半晌才突然想到一個絕妙的點(diǎn)子。
“要不我們偷偷去看看江槿初,我是真的好奇是誰能讓小辭辭如此心動。”
周時桉和顧云弦對視了一眼,雖不言說卻都了解彼此的想法。
漸漸入秋的天氣依舊帶著夏日的余熱,但隱約中還夾雜著陣陣涼風(fēng)。陽光透過枝杈的縫隙,將割裂出的陰影投射在霍硯辭剛剛換上的白色校服上,如同主人一般深沉。
霍硯辭正在思考著一會見到江槿初該如何相處,他的第一句該說些什么,又或是他該做些什么。
還沒等思考出結(jié)果,就已經(jīng)到了教室門口。此時正是下課時間,陳熙木一出門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霍硯辭。
“今天早上根據(jù)成績選座位,你和江槿初都沒有來,所以她還坐在原來的位置,你就坐在她旁邊。”
霍硯辭有些呆愣,陳熙木只好伸手在他的視線前來回擺動,她以為霍硯辭是高興的說不出話來。
“謝謝。”霍硯辭的心臟在胸腔里擂鼓,還帶著未褪的慌亂尾音。轉(zhuǎn)而他又問道:“她沒來上學(xué)嗎?”
這五個字,像顆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心底漾開一圈圈失望的漣漪,又詭異地?fù)诫s著一絲僥幸。至少,暫時不用面對她。
“對呀。”陳熙木點(diǎn)了點(diǎn)頭。
霍硯辭幾乎是同手同腳的走到了最后排的座位上,此時兩張桌子的桌面上都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禮物和情書。
霍硯辭疑惑的拍了拍前面的同學(xué),“這些是?”
順著他手指向的方向看了過去,前桌笑著說:“江槿初沒和孟衍在一起的時候天天都會收到這么多禮物,現(xiàn)在她分手了,肯定又會像之前那樣。你呢!就更不用說了,才轉(zhuǎn)來不久,就已經(jīng)風(fēng)靡全校了。”
霍硯辭下意識的皺眉,前桌的話攪得他心緒翻涌,像一根根細(xì)密的刺,扎得他眼睛和心里都酸澀難當(dāng)。
一想到昨晚的場景,霍硯辭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直痛,宿醉的鈍感還未完全消散。
指尖用力按壓著眉心,仿佛要將那份莫名的,帶著占有欲的酸脹揉碎。
教室里的人聲像是隔著厚重的毛玻璃,嗡嗡作響。他索性將滾燙的臉頰深深埋進(jìn)臂彎,趴在了那堆象征著“受歡迎”的禮物上。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刻意壓低的,清泉般熟悉的聲音,如同羽毛般輕輕搔刮著他混沌的意識。
“這是怎么回事?”是江槿初。
霍硯辭埋在臂彎里的身體瞬間繃緊,所有的困倦煙消云散。他不敢動,連呼吸都屏住了,每一根神經(jīng)都敏銳地捕捉著身后那個聲音的細(xì)微波動。
前桌解釋著,順帶小小的打趣著:“全校最受歡迎的男生和女生坐在了一起,以后禮物怕是堆都堆不下了。”
此前滿滿的期待現(xiàn)在都化作了忐忑,霍硯辭怕江槿初討厭他,從而不想和他坐在一起。
就在這時,另一個聲音插了進(jìn)來,精準(zhǔn)地刺入霍硯辭緊繃的神經(jīng)。
“小初。”來人聲音輕快,帶著一種熟稔的親昵。霍硯辭聽出來了,是謝南洲。
霍硯辭只能將頭埋得更深,緊閉雙眼,扮演著“沉睡”的角色。可他的耳朵卻像雷達(dá)般豎起,不放過江槿初的任何一絲回應(yīng)。
但他們交談的聲音很輕,霍硯辭根本聽不到他們在說什么,他感覺每一秒的等待都像在焦炭上煎熬。
直到謝南洲嘆氣離開,周遭終于安靜下來,只剩下遠(yuǎn)處模糊的喧鬧,霍硯辭才如負(fù)重釋的松懈下來。
就在這時,他清晰地感覺到有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那目光并不銳利,卻異常專注,帶著一種沉靜的探究,仿佛有實(shí)質(zhì)的重量,熨帖在他的后背和側(cè)臉。
這感覺如此清晰,以至于他能“看”到那目光里的專注。心跳又開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血液涌向耳廓。
霍硯辭有些隱隱的期待,他不受控制的想象著江槿初此刻正微微側(cè)著頭,清澈的目光落在他蜷縮的身影上,那沉靜的眼底或許會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波瀾。
直到這份被注視的感覺越來越強(qiáng)烈,強(qiáng)烈到讓他無法再偽裝下去。霍硯辭再也按捺不住,帶著一種近乎孤注一擲的緊張和一絲自己也說不清的渴望,緩緩地、極其小心地抬起了沉重的頭。
他帶著滿心的悸動和希冀,朝著那感覺中目光的來源。
可他的身后,空空如也。
他旁邊的座位空著,周圍也沒有人站著。剛才那道如有實(shí)質(zhì)的目光,仿佛只是他高度緊張和強(qiáng)烈期待下產(chǎn)生的幻覺。
霍硯辭徹底愣住了。一股巨大的、冰冷的失落感如同潮水般瞬間將他淹沒,沖散了心頭那點(diǎn)剛?cè)计鸬模瑤е鹞兜幕鹧妗?
“竟然……是錯覺。”自嘲的苦澀在舌尖蔓延開。
可下一秒,江槿初就走了進(jìn)來,她手里拿著一個剛接滿水的透明水杯。
清澈的目光如同沉靜的湖水,正毫無遮擋地直直落在他身上。
兩人的視線,就這樣毫無預(yù)兆地、赤裸裸地在半空中撞了個正著。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凝固。
霍硯辭臉上殘留的茫然、失落、以及尚未褪盡的困倦紅暈,都清晰地暴露在她沉靜的注視下。他能從她清澈的瞳孔里看到自己此刻的狼狽。
霍硯辭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震耳欲聾的心跳聲在死寂的耳膜里瘋狂鼓噪。
江槿初似乎也微微頓了一下,長長的睫毛幾不可察地顫動了一下,如同受驚的蝶翼。但那張清麗的面容上,依舊是那副平靜無波的表情,看不出絲毫驚訝或其他的情緒。
空氣凝滯得令人窒息,陽光透過窗戶,照亮空氣中懸浮的微塵,金色的光柱里塵埃無聲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