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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死我了！”直到去探訪被關押在牢房里的東籬時，唐小白還怒氣未消地在不知耳邊吐著槽：“那個破族長分明就是假裝好人，只給我們一天不到的時間，能查出個什么來？！虧這個花哨的人類還狠狠地夸了他們一番！”

“別這樣，唐小白。”不知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走在牢房狹窄的通道上，“如果芄蘭不是這么說，我們恐怕連這一天不到的時間都爭取不到。”

“你這個笨小孩還好意思說，都是你好管閑事，才搞得我們在這里進退維谷！”唐小白吹脹了腮幫子。

“可是……怎么能夠見死不救呢……”不知低下頭來喃喃自語道：“就憑簡單的表決就可以施行生殺大事，根本就是不負責任嘛。”

“切，他們這些人已經是沒有后嗣的人了，還個個都不珍惜自己同族的生命，謀殺的謀殺、處死的處死，那我們外人去心痛什么？”唐小白大概覺得多嘮叨兩句，總有一句能將那個笨小孩給罵醒。

可不知向來都是批評接受，明天照舊的，“好了，是我沖動。但是事情已經這樣了，我們還是多想想到底怎么調查這件事吧。”

“這根本沒法查！”唐小白想到這點又來了氣，“那幫沒常識沒文化的人類，早早就清理了案發現場，又將死者下葬了；一個個還當我們仇人似的，沒人肯跟我們說話，提供有用信息，那還查個什么勁？！”

事實的確不容樂觀，不知忍不住也低低地嘆了口氣，“希望姜一鳴和芄蘭他們能有收獲。”

話音剛落，前面傳來引路的獄卒的聲音：“到了，就是這里。你們有什么話趕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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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陽照在一堵白色的圍墻上，在圍墻包圍著的宅院里投下一片越來越寬的陰影。

圍墻外一棵桂樹的枝葉沙沙晃了幾下，墻頭上便出現了一個人。

“芄蘭，把手給我。”墻頭上那人正是姜一鳴。

以芄蘭手長的優勢，踩上墻邊摞著的瓦片堆，一伸手便夠得到姜一鳴伸出的手。兩人再一配合，便輕松地翻過了圍墻。

“這就是那個被害人的家？”姜一鳴掃視了一眼周圍，院子里地方雖然不大，但是陳設井然，前面的房舍也修葺得雅致整潔，唯一讓人覺得不舒服的是房舍的門上也貼了兩張跟大門一樣的封條。

“正是的，姜公子。這里離事發的地點只有一墻之隔。那可是我說了很多好話才打聽回來的哦。”芄蘭一邊走向那間房舍一邊道，“按這里的人的習俗，人們去世以后，屬于他的財產就會被封存起來，等他下葬百日以后再啟封，由村莊里所有成年國人共同繼承。”

“對于沒有后代的族群來說，這也很合理。”姜一鳴走到一扇窗戶前，用指尖在縫隙里一挑，發現窗戶虛掩著，“只是這么一來，就說明在財產正式分配前，這里是不允許別人隨便進出的嘍。也許連調查都很粗陋。”

“姜公子，我倆真是心有靈犀呀。”芄蘭一邊說，一邊已經翻過窗戶，進入到屋內。

姜一鳴也緊接著翻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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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里昏暗的燈光照在東籬那張本來就不招人待見的臉，此刻顯得更為賊眉鼠眼了。

“兩位恩人，求你們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殺人啊。”東籬雙手抓住牢房的鐵枝，聲淚俱下。

“切，這么多人都想你死，說明你平常就品行不端，所以才沒人相信你。”看來，眼淚不是什么時候都能賺到同情的，在唐小白身上更是如此。

“白虎尊神果然未卜先知、料事如神啊！”東籬跪倒在地，“我這輩子干了不少偷雞摸狗的勾當，還被抓到過幾次，看來就是這樣喪失了大家對我的信任的……”

“你……你是因為生活所迫，才去做偷雞摸狗的事嗎？”不知試探道。

“這……”東籬好像有點難以啟齒，“其實是因為興趣……才選擇了這條路。”

“興趣？！”不知和唐小白都瞪圓了雙眼。

“兩位恩人明鑒，我因為幾乎什么職業都嘗試過，就差當小偷了，所以才決定嘗試一下……但是，傷天害理的事我從來不會去做，更何況殺人呢？”

“能有這樣的‘興趣’，明顯就不是好人了。不知我們走。”唐小白終于找到一個過硬的理由撒手不管了。

“等等！兩位等等！”東籬從牢房的這邊移動到那邊，聲嘶力竭地挽留著，然后充滿悔恨道：“你們誤會了！其實，我最大的興趣還是當大夫……能將命懸一線的病患從鬼門關拉回來時的欣喜，是什么都比不了的。就是當大夫的印記太深刻，所以我當晚看見有人倒在血泊中，才情不自禁上去想搶救。到醒悟過來自己已經不是大夫的時候，雙手和衣服都已經沾上血污了……”

“你到底……為什么會去到案發現場？”不知聽完，同情地問道。

“其實……實不相瞞，”東籬低下頭來，“當晚我正竊入了一戶人家……那戶人家當晚正好沒人，所以我堂而皇之地把東西包裹好后才大搖大擺地離開。結果剛從屋里出來就聽見外面的慘叫了，于是就跑了過去……”

不知和唐小白對望了一眼，“那……如果兇手不是你……會是誰呢？”

“你怎么那么輕易就相信他？”唐小白剜了東籬一眼，“我看，他肯定還隱瞞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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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一鳴在被害者的家中仔細檢查著。以前跟蹤盜墓賊所用到的痕跡學知識都派上了用場。

“周圍沒有打斗的痕跡，但是抽屜、櫥柜甚至床鋪都痕跡凌亂，看樣子有被搜索過。如果按照他們的風俗，在死者下葬一百天后才能對財產進行分配，那么這些凌亂不應該是其他村人造成的。到底是被害人自己翻成這樣的，還是遭了竊賊呢？”

姜一鳴正在心里分析著，里間傳來了芄蘭的喊聲。

“姜公子！快來看，我發現了一樣東西！”

姜一鳴于是抬起頭，循聲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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