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卅五章 無盡之雨夜
- 校園少女法師
- 蓮峰小山.QD
- 2240字
- 2011-09-24 15:0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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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的那頭短暫的沉默,盡管不到令人不耐煩的程度,但是這陣短暫的沉默已經足夠引起辦案經驗豐富的莫警官的疑惑——一般的綁匪都擔心事主已經報警,電話接通越久,警方越容易鎖定電話撥出的具體地點,自己的行蹤就越容易暴露,所以即便說出重要的談判及要求信息時都盡可能短促,就更別提會讓時間在沉默中過去了。這段沉默,到底說明了什么呢?對方是新手作案?是故弄玄虛、內有玄機?莫警官皺緊了雙眉。
“白先生,”電話的那頭終于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那聲音深沉卻悅耳,語速平緩,沒有絲毫緊迫;似乎不帶有什么特色,卻仿佛有種讓人入耳不忘的力量,“我想告訴你,綁架你女兒的匪徒現在所在的確切位置。我只說一次。”
所有聽到這段話的人都不由大為詫異。
小夜爸爸哽住的喉嚨發出一聲悶哼,對方已經接著說下去。
“開明區,青阜大道,接云衢,四十六號。”盡管語速不快,但是內容精練簡潔,沒有一個多余的字。
話音剛落,聽筒那頭便傳來對方掛斷的“嘟嘟”聲。
“見鬼了!通話時長幾乎有兩分鐘,監控居然定位不到對方的位置!”一直守著電話機的警察有點氣憤地摘下耳機。
莫警官也摘下耳機,凝眉道:“全部聽令。小林,你留在這里,通知總部增援。其他人,立刻跟我一起趕往接云衢四十六號!”
聲音不大,但是清清楚楚地讓幾乎每一個人感受到了力量和希望。
不知除外。
因為屋子里十分安靜,小夜家固話的聲音又比較大,剛才電話的內容,離電話比較近的不知基本聽見了。但是她從這里面所掌握到的信息,跟警察的顯然不完全一致。此刻,她正靜靜地坐在沙發上,雙拳微微攢緊,雙眉越鎖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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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寂寥的夜空開始下起了沙沙細雨。
住在接云衢的人們在睡夢中,不知道他們身邊正上演著一場驚心動魄的營救人質事件。
接云衢四十六號是一棟獨立的小洋房式建筑,所處位置比較偏僻,離它最近的另外一所住家都在直線距離一百米之外。周圍是為丘陵地形而建的固土墻和一些公共設施。
趕到現場的警察謹慎地部署在周圍,不敢貿然突擊。
“報告警官,目標屋內一片漆黑,沒有任何動靜。看不清屋內的情況。”負責偵察的警察對莫警官報告道。
這時,莫警官和身邊幾個警察都已經渾身被雨淋透。
莫警官眉頭一緊,“難道已經人去樓空?有沒有交通工具?”
“后院停著一輛七座別克。”
這下莫警官更想不通了。
“會不會是有人惡作劇?報案情況不實?”旁邊一個警察疑惑道。
根據莫警官多年的偵查經驗,這種情況的確沒有遇到過,按照常理推斷,多半是正如旁邊那位警察所說遇到謊報了——面前這棟樓其實并非劫匪所在。但是也正是那種多年辦案形成的直覺告訴他,那個在事主家中接到的電話中傳來的深沉而悅耳的聲音并不像屬于一個惡作劇的撒謊者。
“狙擊手準備好沒有?”莫警官沉聲問道,心里已經有了主張。
“準備好了。”旁邊一個支援的特警回答。
莫警官對著對講機道:“現在開始行動,一組先行動,二組近距離候命……”
兵貴神速,跟等待的漫長形成鮮明對比,行動的命令下達后,不到三分鐘,特警已經從目標小洋房外破門而入,緊接著原本一片漆黑的小樓里很快變得燈火通亮。特警隊員似乎沒有遇到什么有組織的抵抗便輕易將場面控制住了。
當莫警官站在小洋房一樓的大廳中央,看清楚周圍的情況時,眼前的情景讓老成持重的他也驚詫莫名。
只見百來平方米的大廳中,空蕩蕩地,幾乎沒有家具,室內的裝修也簡單得僅僅可以不列為毛坯房而已。
大廳的一角,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個人,都是用頭套蒙著面的男子。旁邊還散落了兩把手槍、幾臺電池和機器分離的手機……
在持槍特警的監視下,兩個特警上前摘取了那幾個男子的頭套,發現他們都只是昏迷過去。他們被喚醒的時候,已經戴上了鐐銬,被警方控制。而他們身邊的那些手機中,事后證明有用來打電話要挾楊司機以及打電話向白氏夫婦勒索的作案工具。
然而,警方搜遍了這棟小洋樓和附近有可能藏身的地方,都沒有發現被綁架的小夜的蹤跡。那幾個似乎還在云霧山中的綁匪,只知道所犯的案已經被警方破獲,對綁架小夜的事供認不諱,但是至于是怎么暈倒的,沒有人能說得清楚。所謂“抓賊拿贓”,及至得知連警方都找不到他們所綁架的人時,那幫匪徒更是對之前過早公認了罪行悔得腸子都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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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的夜雨還在綿綿不絕地下著,天上偶爾閃過幾道電光,響起幾陣遼遠的雷鳴,就像總有傷心的人在你的耳畔低低的哭泣著,不由得人的心情不跟著落寞低沉。
不知找到一個可以躲雨的地方,用樹枝在地上寫好“道頭”、“千里”四字,再從口袋里掏出一小包泥土,從里面倒出一些泥土撒在地上。
因為施行縮地之法,是必須要取得目的地與出發地兩地的泥土祭符才可施行。出發地的泥土隨手可得,但是目的地的就需要有備才能無患了。所以為了方便隨時可以用縮地法回太一神廟,不知的口袋里總是少不了一小袋裝著太一神廟門前泥土的塑料自粘袋。
“一步百步,其地自縮……”
不知剛拈起縮地符準備焚符作法,口袋里的手機偏偏在這個時候急促地響起了。
施法被打斷,不知重新將符收入衣服中,訝異地掏出手機。
手機屏幕一角的時間顯示,現在是凌晨兩點四十五分,誰會在這個時候給不知打電話?來電人上顯示的是個禁顯的號碼。
雨還在一分不增強、一分不減弱地不知厭倦地、機械地,更像是沒有盡頭地沙沙地下著。
四周的黑暗和除了雨聲以外所剩下的寂寥,乃至不知此刻感覺到的煩憂、擔心,都像跟那夜的那場噩夢首尾相接,循環不絕一樣,讓人一想到那可能是個永遠逃不出的圓,便不由得從心底深處發出一陣墜落深淵般的驚悸。
“小夜,你到底在哪里?會不會是你?拜托了,一定要是你……”
不知深呼吸了一口氣,按下了接聽鍵,拿手機的手已經在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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