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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兄無恙乎？”李泌收起符法，隨著大水全部退去，他看見了前方離他不遠的唐小白正下意識地抖了抖身上的毛，卻沒有抖出水來。

“這是怎么回事？”唐小白一邊詫異地四處張望，一邊朝李泌走來。

李泌走到墻邊，蹲下身來，從凹凸不平的墻角下一個隱蔽的陷坑中撿起一個白色的物件。

“你有沒有看見不知？”唐小白一邊問，一邊湊上前來，只見那是一尊拳頭大小的白玉雕件，用精湛的雕工雕刻成一只跟蛤蟆類似的動物的形象。

“這又是什么東西？”唐小白有點不耐煩。

“此乃玉蜃，料想方才之幻象正出于此。”李泌凝眉道：“惟愿不知與姜公子亦能逢兇化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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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不知站在昏暗的通道里，聽著前方的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自己的心跳也不由得一秒快似一秒。

這時候，前面通道的轉角突然被什么東西照得通亮，緊接著閃出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姜一鳴！”不知喜出望外，在這樣的環境下見到姜一鳴，甚至感覺有點劫后重逢的激動。

姜一鳴在見到不知的一刻，臉上所浮現出的跟不知的如出一轍的驚喜，在對方能覺察到之前就消失了。他手拿火把，來到不知面前，似笑非笑道：“不錯嘛，沒有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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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規則的通道還一直向前方蔓延著，跟之前不同的是，如今這段通道開始出現了不少分叉，是檢驗同學們平時玩RPG走迷宮的苦練成果的時候了。

“我們走的這條路對嗎？”作為一個方向盲，不知很慶幸姜一鳴能承擔起選擇分叉的工作，但是畢竟要口頭確認一下。

姜一鳴又看了一下手表上顯示的指南針，“我們剛才從東北角的入口進來，要走到神跡中心，盡量往西南方向靠總不至于差得太遠。”

不知點點頭，一頓又道：“他們不知道怎么樣了……”走了這么遠的路也沒有見到唐小白和李泌的蹤影，不知的心里一直惴惴不安。

姜一鳴一撇嘴，“他們兩個一個‘神’，一個‘鬼’，還用得著擔心？還是擔心一下你自己這個血肉之軀吧。”他瞥見不知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只好補充了一句：“到了神跡的中心，自然就見面了。”

不知又點點頭，“對了，我一直沒有機會問你，你為什么會知道這個地方？”

姜一鳴看了一眼不知，好像盡管懶得說，可又覺得這個時候說點什么排遣一下也無妨，“那伙誤入神跡的盜墓賊，我已經追蹤他們好久了。這個盜洞是大概一個月前出現的。”

“啊……”不知顯然跟大多數人那樣不敢相信一個中學生會干那樣的事，“你為什么要追蹤他們？”

“果然還是理解不了啊，”姜一鳴故作不屑道：“以你的智商。”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想用諷刺挖苦來打擊不知刨根問底的決心顯然是不湊效的。

“那你為什么要學道術？”姜一鳴反問道。

“我……”不知又感到一種一言難盡的感覺，就像是趕時間的時候伸手在抽屜里亂抓一把，腦海里湊巧出現了那天在太一神廟中跟李泌邂逅的情形，“長源說我有天賦，我就跟著他學了……其實，你的天賦好像比我高得多……”

“天賦？”姜一鳴聳聳肩，“你所謂的我的‘天賦’不過是視破陰陽的能力而已吧。”

唐小白和姜一鳴都有傲慢的時候，但是明顯一個是無所不包的，一個是尚且實事求是的，就像同樣都收南蠻入侵，可是一個是祝融，一個是曹操。

“光是這點就比我強很多了。”不知輕輕嘆了口氣，“到現在唐小白還老說我連個鬼魂都看不見。”

姜一鳴又回頭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了一眼不知，“難道你不知道自己身上有驅鬼符咒？氣息稍微弱一點的鬼魂，能在離你十米外徘徊已經了不得了。”

“你說的這個嗎？”不知想了想，從衣服里掏出那時候李泌給她的“九龍符命”護身符。

“這個是什么？”姜一鳴絲毫沒有將那個護身符放在眼里，“花幾塊錢在蹲在學校門口那些江湖術士手里買的？”

看見對方一臉無辜，姜一鳴停下來認真地看著不知，既難以置信又無可奈何道：“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忽然間覺得你的名字起對了。驅鬼符咒在你左手的手臂上。還有……”姜一鳴突然皺起眉頭，好像一時間拿不準，又好像是欲言又止。

不知聽姜一鳴這么一說，只顧抬起自己手臂看，雖然表面上沒有任何痕跡，但是好像真能感覺到那里隱隱透出些溫熱，不由一陣驚訝。

“是長源什么時候給我畫的嗎……還是一直都有？……怪不得我印象中從小都沒有見到過什么別人看不見的東西——直到遇見長源。對了，那長源為什么不害怕驅鬼符咒？”不知腦子里的疑問一個接一個地出現。

姜一鳴還來不及回應，前面的通道忽然隱約傳來一陣奇怪的“嗡嗡”聲。兩人側耳細聽，那好像是昆蟲震動翅膀的聲音，而且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回聲的緣故，那聲音比一般即便是成群的昆蟲所能發出的聲音都要大幾十倍，正越來越清晰地向他們逼近。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止住腳步。

“不好，昆蟲有趨光性。”姜一鳴當機立斷將火把弄滅，然后一把抓住不知的手臂回頭急走，“快！往回走，去上一個分岔口躲起來！”

不知也頓時醒悟過來，快步跟上姜一鳴的步伐，兩人飛快地跑到剛才經過的前一個分岔口的歧路轉角處躲了起來。

兩人藏身在石壁后，屏住呼吸，稍微探出頭去，緊張地盯住他們跑來的方向。

不一會兒“嗡嗡”的聲音已經大得猶如近在耳旁。片刻后，兩人的視線中出現了一個飛動中的黑影，在昏暗的光線中看似一只雞鴨大小的鳥類。但是稍微仔細一點就會發現，那其實并不是什么鳥類，而是一只“黃蜂”，巨如家禽的“黃蜂”！緊接著，又出現了兩只、三只……總共有大約五六只巨型的“黃蜂”！

這些“黃蜂”綠黑相間，渾身長著的濃密的毛看上去介乎于昆蟲的緣毛和鳥類的羽毛之間，身后的毒針似乎沁滿了油狀的毒汁，在微光下呈現出令人生畏的慘綠。

這時候，它們都正懸停在半空，好像因為火光的突然消失而迷失了目標。

“這是什么東西？”姜一鳴瞪大了雙眼，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那些“黃蜂”翅膀振動的聲音足夠蓋過他自言自語的聲音。

“難道……這就是‘欽原’？”不知壓低的聲音里流露出面臨威脅的緊張，“古書上說讓它們蟄到的任何動物都會死亡，任何植物都會枯萎！”

姜一鳴不由偷偷抽了一口涼氣，他相信通常腦子不會轉彎的人都會相對老實，不會嘩眾取寵，就像身邊這個女生，說出來的話一定是有根據的。

“看樣子它們不像會輕易離開。”姜一鳴一咬牙，握著火把的手不由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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