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哥，咱們動手吧！實在忍不住了，連峰哥都被搞了。”

煙霧繚繞的頂樓廁所里，裴挽月和小弟們聚在一起，巨大的危機感降臨在他們頭上，形勢已經到了人人自危的境地。

“怎么動手？夢境里打不過，現實中你敢嗎？我可不想進局子。”

裴挽月還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樣子，他胸有成竹，但小弟們卻不明白為什么，而且王華強給他們的壓力也逐漸增大，再拖下去恐怕沒有一人能夠幸免。

“那咋辦吶，總要做點什么吧？”

“呼，”裴挽月吐出一股煙霧，打了個哈欠，“按照那份名單，繼續調查，把所有人都問一遍，確保萬無一失。”

裴挽月從兜里掏出幾張紙條，交給眾小弟，讓他們各自選好目標，爭取在今天調查完畢。可以威脅，但盡量不要動手，免得被教官和老師抓住。

“熄燈之前來我宿舍，匯報結果，哪些人招了，哪些人不肯招，把他們真實的身份全部弄清楚。”

多重壓力之下，小弟們絲毫不敢怠工。在課間或者午休之時，很多學生都遭到盤問，他們基本都是劉遠航那樣的人，可以說是現實中的“弱勢群體”。

王旭小弟們的威脅如同野狗的撕咬，不會立刻危及性命，卻讓人望而生畏。

名單里的人五成以上都老實交代，所供出的名字與名單上大體無異。還有五成卻是硬骨頭，在斯巴達克斯的影響下仿佛煥然一新，與過去弱小且懦弱的自己徹底劃清了界限，無論受到怎樣的威脅都死活不肯妥協。

王旭一伙拿他們沒什么辦法，頂多拳打腳踢一番，不敢下重手。不過也無傷大雅，斯巴達軍團成員的真實身份已經盡在掌握。小弟們個個亢奮不已，他們相信裴挽月一定會有大行動，能把斯巴達軍團一舉殲滅，為他們的旭哥出口惡氣。

與此同時，魏歡的調查也開始了。盡管不相信，但他還是與四位室友分別見了面，看著他們的眼睛問了一些問題。

“不是懷疑你，我相信大伙肯定不會背叛我，只是情況緊急不得不問，你沒有沒無意間透露了我的身份？”

“絕對沒有，我發誓。你怎么了？需要幫忙嗎？”

這樣的對話在不同時間不同地點發生了四次，從室友的眼睛里，魏歡看不到隱瞞和心虛。

沒有被親近之人背叛總歸是件好事，但是魏歡的疑惑就更深了，所有知道他身份的人都沒有透露分毫，裴挽月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呢？

“難不成他的能力是讀心術，火眼金睛，全知？”

事到如今，這已經是最合理的解釋了，魏歡只能接受。他轉念一想，不對啊，如果裴挽月能看穿夢境人的真實身份，他又何必在現實中追查斯巴達軍團呢？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他的思緒僵住了。他本來就不是一個邏輯思維很強的人，數學和物理成績一直都不太行，一層接一層的推理讓他絞盡腦汁。

“我說，你干脆直接去問他得了。”

抓著頭發的魏歡瞧了一眼周玨予，疑惑不解：“問誰？誰知道？”

“裴挽月唄，直接去問他，反正他對你似乎沒什么敵意。”

“餿主意”三個字被魏歡咽下，這似乎是一個最簡單有效的辦法，問題是能奏效嗎，裴挽月大概率已經知道殺死浪人的兇手就是他，裴挽月真的沒有敵意嗎？

“反正，在現實中他不會拿你怎么樣，頂多被打一頓？說不準，那家伙奇怪得很。”

在周玨予的煽風點火之下，魏歡心動了，該說不說確實是這么個理，有時候和怪人打交道就要用怪招。

“丫的，莽了！”

魏歡決定當一回莽子，被未知掌握比挨打更讓他難以接受。

晚自習的課間，魏歡鼓起勇氣走入二班教室，在一眾驚愕的眼神中來到裴挽月座位旁。

“裴同學，我有些事想和你聊聊，能賞個臉嗎？”

魏歡如芒在背，已經做好吃癟的準備，裴挽月卻沒有拒絕，他笑容玩味，站起身來，只說了個“走”便率先離開教室。

尋得一處清凈地，裴挽月雙手插兜，面向魏歡，等待他率先開口。

“我只是想問，你怎么知道我是龍裔？”問題脫口而出，魏歡就已舒心了一半，另一半則要看裴挽月的答案。

“猜的。”

“哈？猜的？！”

“開玩笑的，哈哈。”

“……這……”

“我先問問你吧，你覺得我在夢境里見過你嗎？”

本來想說不要用問題回答問題，魏歡發現自己沒有資格說這句話，于是只能回答：“是的。”

“那你知不知道我這個人晝夜顛倒，晚上從來都是熬夜打游戲的？”

魏歡看了看對方的黑眼圈，陷入沉思。裴挽月也不催促，背靠墻壁等待回應。

“不，熬夜是你的偽裝。你一定在夢境里見過我，也玩過老滾五，所以認得是龍裔，我不明白你是怎么知道龍裔就是我的。”

裴挽月微笑點頭表示認可，“不錯啊，被你說準了。自從夢境出現后我就沒再熬過夜，目前為止只有你能看出來。”

魏歡偷偷吐了一口氣，問：“所以……你能告訴我嗎？”

“斯巴達軍團正在嘗試越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晚他們就能打穿墻壁，畢竟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他們。”裴挽月還是沒有正面回答，“這樣吧，等今晚墻壁被徹底打穿，我會去找你，并告訴你一切。”

魏歡先是愣了一下，最近他沒有很關注斯巴達軍團的事，并不知道他們的規模已經進一步壯大，越獄今晚就能成功。

“你今晚要對斯巴達動手了嗎？”

“怎么，你要幫他們，站在我的對立面？”

“我……或許吧，這樣的話你應該就不會告訴我答案了吧，我也會被你們干掉。”

“現在怕了？”

“不至于，只是有些遺憾而已。”魏歡抬起頭，直直與裴挽月對視，心里的恐懼已經蕩然無存。如果戰斗不可避免，勇氣就會不請自來。

“等著吧，反正就在今晚。”

裴挽月拍了拍魏歡肩頭，走入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