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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坤元引路,紙鳶藏秘

星門遺跡空間在劇烈的震蕩中呻吟。巨大的巖石如同雨點般砸落深潭,激起滔天水浪。幽藍的苔蘚光芒瘋狂閃爍,將那些蝕刻著星辰軌跡的冰冷金屬巨門映照得如同幽冥鬼域。石碑上那“勿啟”的警告,在死亡的威脅下顯得更加刺眼。

“找路!快!”阿古的聲音在轟鳴中顯得嘶啞卻異常堅定。玉髓紋臂爆發出溫潤厚重的光芒,一拳轟開砸向小蕓的落石!碎石飛濺,他右臂上那新生的淡金色玉髓紋路流轉加速,每一次驅動都比之前更加順暢,那股沉重的滯澀感在生死壓力下似乎又消減了一分。

小蕓臉色蒼白,靈力護體,在混亂中努力維持著感知的清明。她指向星門巨門右側、靠近瀑布水簾沖擊的巖壁:“那里!水流沖擊下…巖壁有空洞的回聲!很微弱!”

石磊巨大的身軀擋在兩人前方,承受著大部分濺落的水浪和碎石的沖擊。巖石皮膚發出沉悶的撞擊聲。他緊閉雙眼,雙拳緊握,正將《坤元蘊靈訣》運轉到極致,努力感應著腳下大地那痛苦而混亂的脈動。地脈元靈的哀嚎如同尖針刺入他的腦海,但他強忍著痛苦,試圖從中剝離出指引方向的微弱訊息。

“坤元…在…那邊!”石磊猛地睜開眼,指向與小蕓所指方向幾乎一致的區域,甕聲吼道,眼中土黃色的光芒帶著一絲痛苦后的清明,“雖然…很亂…但…有路!被…被堵住了!”

“堵住了?那就砸開它!”阿古眼中厲色一閃。時間緊迫!地脈在崩潰,月月在現實世界危機重重!他率先朝著那片區域沖去!

瀑布水簾邊緣的巖壁異常濕滑,覆蓋著厚厚的苔蘚和水垢。阿古的玉髓紋臂五指如鉤,狠狠刺入巖壁縫隙,固定身體。他集中精神,不再追求精細動作,而是將意念灌注于力量爆發!玉髓紋臂帶著沉悶的破風聲,狠狠砸向石磊感應到的區域!

“轟!”

巖壁劇烈震動,碎石崩飛!一個淺淺的凹坑出現,但并未洞穿。

“不夠!一起!”石磊低吼一聲,巨大的巖石拳頭覆蓋著土黃色的坤元微光,如同攻城巨錘,緊隨其后轟在同一個位置!

“咚——!!!”

兩股蘊含大地之力的巨力疊加爆發!堅硬的巖壁終于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蛛網般的裂痕瞬間蔓延開來!伴隨著一聲悶響,一個僅容一人勉強通過的、黑黢黢的洞口被硬生生砸開!一股帶著泥土腥味和陳腐氣息的微弱氣流,從洞內涌出!

“有路!”小蕓驚喜道。

三人毫不猶豫,石磊當先,側身擠入洞口。小蕓緊隨其后。阿古殿后,在擠入洞口的瞬間,他回頭深深看了一眼那散發著浩瀚威壓與不詳警告的星門巨門,以及石碑上那血淋淋的“勿啟”二字。星門、裂縫、天傾之日、邪影…這些謎團如同沉重的巨石壓在心頭,但現在,他必須活著出去!

洞口之后,是一條極其狹窄、蜿蜒向下、人工開鑿痕跡明顯的甬道。甬道四壁粗糙,布滿鑿痕,顯然年代極為久遠。空氣混濁,帶著濃重的土腥和鐵銹般的陳腐味道。沒有光源,只有身后洞口透入的微弱水光。

“小心腳下!”小蕓提醒道。甬道地面濕滑不平,積著淺淺的泥水。

石磊走在最前,巖石身軀是最好的探路石。他憑借坤元之力對大地結構的本能感知,引導著方向。阿古殿后,玉髓紋臂隨時準備應對可能的塌方或陷阱。小蕓則全神貫注,感知力如同觸須般探向前方黑暗。

甬道一路向下,坡度陡峭。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終于出現了一絲微弱的光亮!并非自然光,而是一種冰冷的、幽藍色的光芒,與外面巖壁上的苔蘚光芒相似,但更加集中。

甬道的盡頭,是一個不大的石室。石室中央,矗立著一座半人高的、古樸粗糙的四方石臺。石臺通體由一種深褐色的、非金非玉的奇異石材雕琢而成,散發著微弱但精純的坤元氣息。石臺表面,蝕刻著極其復雜的、與外面星門風格迥異、卻帶著大地厚重感的符文陣列。陣列的核心,鑲嵌著一塊拳頭大小、散發著柔和土黃色光芒的晶石——坤元石!

此刻,這塊坤元石的光芒正劇烈地明滅閃爍著,石臺表面的符文陣列也隨之明暗不定,發出低沉的嗡鳴,仿佛正在承受著巨大的壓力,竭力維持著某種運轉!

“這是…石碑上說的‘以坤元鎮之’的封印核心?!”小蕓瞬間明悟,聲音帶著震撼。這石臺和坤元石,正是用來鎮壓星門、維持封禁的力量源泉!難怪石磊能在此感應到強烈的坤元指引!

“它在…變弱!”石磊指著劇烈閃爍的坤元石,甕聲道,“外面的…毒…在侵蝕…它!”他感受到石臺傳遞來的痛苦與支撐艱難的意念,與腳下大地深處地脈元靈的哀嚎如出一轍!

阿古看著那明滅不定的坤元石和痛苦嗡鳴的石臺,又感受著腳下不斷傳來的、源自地脈被污染的震蕩,心中焦急萬分。這封印核心顯然與地脈相連,青木宗的毒陣正在從源頭污染地脈,間接削弱這里的封印力量!一旦封印崩潰…那“勿啟”的星門…

“路在哪里?”阿古強迫自己冷靜,目光掃視石室。石室除了他們進來的甬道,似乎再無出口!難道這里是死路?

石磊的目光死死鎖定在那座痛苦嗡鳴的坤元石臺上。他體內的坤元之力受到同源力量的強烈牽引,變得異常活躍。他仿佛聽到了石臺深處,那坤元核心在污染侵蝕下發出的、如同泣血般的“呼喚”!

他不再猶豫,大步走到石臺前,巨大的巖石手掌,帶著他體內所有殘余的、以及剛剛從石臺同源氣息中汲取恢復的坤元之力,緩緩地、無比鄭重地按在了那塊劇烈閃爍的坤元晶石之上!

“嗡——!!!”

當石磊的巖石手掌接觸到坤元晶石的剎那,整個石臺猛地一震!石臺表面那些明滅不定的符文陣列瞬間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土黃色光芒!光芒如同水波般迅速流遍整個石室!

石室一側原本嚴絲合縫、布滿鑿痕的巖壁,在這股強烈的坤元光芒照耀下,竟然如同冰雪消融般,無聲無息地“溶解”開一個僅容一人彎腰通過的、散發著柔和土黃色光暈的圓形通道!通道內壁光滑如鏡,散發著濃郁的泥土芬芳和精純的大地氣息!

“坤元…通道!”石磊收回手掌,氣息有些萎靡,但眼神明亮。他感應到了通道盡頭傳來的、相對“干凈”的大地氣息!這是封印核心在被同源力量激發后,自行開辟出的、通往地脈相對安全區域的臨時通道!是唯一的生路!

“走!”阿古毫不猶豫,率先彎腰鉆入那散發著土黃色光暈的通道。溫暖精純的大地氣息瞬間包裹全身,讓他精神一振。小蕓和石磊緊隨其后。

就在石磊龐大的身軀即將完全沒入通道的剎那——

“咔嚓!”

一聲極其細微、卻令人心膽俱裂的碎裂聲,從身后石臺上傳來!

三人猛地回頭!

只見石臺上那塊核心的坤元晶石,在石磊力量激發、短暫爆發后,又承受了青木宗毒陣侵蝕的持續壓力,其表面…赫然出現了一道細微卻刺眼的黑色裂痕!

石臺的嗡鳴聲瞬間變得凄厲而絕望!整個星門遺跡空間,仿佛都隨之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哀鳴!

封印…正在加速崩壞!

現實世界,鹿角鎮派出所,詢問室。

日光燈管發出嗡嗡的電流聲,將狹小的房間照得一片慘白。空氣凝滯得如同固體,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月月坐在冰冷的金屬靠背椅上,小小的身體縮成一團,眼睛紅腫,臉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痕。奶奶被暫時請到外面等待,只有王所長和那位從縣里匆匆趕來的、氣質冷峻的“林干事”坐在對面。

林干事約莫三十出頭,穿著筆挺的灰色夾克,戴著金絲眼鏡,眼神銳利得如同手術刀,似乎能輕易剝開任何偽裝。他面前攤開著月月的書包和從里面倒出來的物品:課本、文具盒、幾顆水果糖…還有幾張被水浸濕、邊緣卷曲的作業紙。

王所長臉色鐵青,指著其中一張作業紙,聲音壓抑著怒火:“月月同學,請你解釋一下!這紙上畫的這些…是什么東西?!”

那張紙上,赫然是月月之前為了感應靈寰界、幫助阿古而反復臨摹的、那些來自墨老護身符上的玄奧符文!雖然筆法稚嫩,線條扭曲,但那種非自然形成的、帶著某種奇異韻律的結構,在慘白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我…我…”月月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渾身冰涼。她沒想到警察會翻她的書包,更沒想到這幾張隨手涂鴉的符文紙會被翻出來!她該怎么解釋?說這是從阿古護身符上臨摹的?那護身符的來歷和阿古的秘密…

“這些符號,”林干事推了推金絲眼鏡,鏡片后的目光冰冷而審視,“不屬于任何已知的文字體系或宗教符號。它們…蘊含著某種…異常的能量殘留。”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感,“月月同學,你是在哪里看到這些符號的?是不是在那個山洞里?和那個…會‘晃動’的石壁有關?”

他的問題直指核心!月月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她能感覺到,這個林干事和王所長完全不同!他…他好像知道些什么!他看那些符文的目光,不是疑惑,而是…探究!甚至是…警惕!

“我…我不知道…我隨便畫的…”月月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死死低著頭,不敢看林干事的眼睛。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著她的心臟。她感覺自己仿佛被剝光了放在聚光燈下,所有的秘密都無所遁形。

“隨便畫的?”林干事輕輕拿起那張符文紙,指尖在那些扭曲的線條上緩緩劃過,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月月同學,你知道撒謊的后果嗎?尤其是…在這種涉及‘特殊事件’的情況下。”他刻意加重了“特殊事件”四個字。

“特殊事件?”王所長疑惑地看向林干事。

林干事沒有解釋,只是盯著月月,聲音如同寒冰:“根據現場勘查,山洞深處的異常能量波動已經達到臨界值。阿古的失蹤,大飛的重傷,你的異常舉動和這些符文…這一切都指向一個我們不愿相信,卻必須嚴肅對待的可能性。”他身體微微前傾,無形的壓力讓月月幾乎窒息。

“告訴我,月月。阿古…他是不是接觸了…某些不該接觸的東西?這些東西…是不是就來自那個山洞?而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他的目光如同實質的針,刺向月月脆弱的精神防線。

月月感覺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懼和壓力讓她幾乎崩潰。她想尖叫,想逃跑,但身體卻僵硬得無法動彈。她只是本能地、死死地攥緊了口袋里僅剩的、那張她畫得最完整、一直貼身藏著的符文紙片,仿佛那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就在這時,詢問室的門被猛地推開!

一個年輕的警員神色慌張地沖了進來:“王所!林干事!不好了!阿古家門口出事了!一伙鎮上混子模樣的人,拿著棍棒堵在他家門口鬧事!領頭的叫黑三,口口聲聲說阿古打殘了他兄弟大飛,要阿古奶奶給個說法!老太太被堵在屋里,情況很危險!”

“什么?!”王所長猛地站起,臉色鐵青,“無法無天!小李!立刻帶人跟我過去!控制局面!”

林干事的眉頭也緊緊皺起,但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他深深看了一眼幾乎癱軟在椅子上、臉色慘白的月月,對旁邊的女警說:“看好她。暫時…不要讓她接觸任何人。”說完,他拿起那張符文紙,快步跟著王所長走了出去。

詢問室里只剩下月月和一位女警。月月癱在椅子上,渾身冰涼。奶奶有危險!阿古家被圍了!而自己…被看管起來了…口袋里那張符文紙片,仿佛烙鐵般滾燙。

阿古…你到底在哪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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