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瑾宴自然清楚左風想要說什么,但還是阻止他了。
她緩緩開口,去茶肆。
唐瑾宴外加一層披風,不知怎的,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受不了寒冷天氣,才剛入冬,便裹得比旁人厚重。
茶肆共有三層,兩層三層圍繞著一層中間的戲臺而搭建,戲臺唱戲的戲子,各個都有獨門絕技,一些達官顯貴都喜這,戲臺的戲子一般都是孤兒,棄嬰。
不管是晝日還是夜,熱鬧不減。
“來來來,這戲子著實令人心疼,居然是從某個地方來的。”仲京滿口沒有半點尊重的意思,指著臺上的戲子說道,“來來來,跟老子,讓你吃香喝辣的。”
仲京剛從酒館出來,喝了一大壺酒,說話聲音半條街都聽得到,此話一出,眾人紛紛投來看戲的目光,此時的茶肆比往常更熱鬧了幾番。
“估計這戲子沒好過了。”
“你也不知道這戲子從哪來,雖說是學藝的,實則賣藝,是那種……”一個人輕聲的說道,“這里的貨主之云,據說也是干這行的。”
“干這行如何?賺銀子罷了。”
“你們有所不知,這茶肆如此火爆,是因為達官貴人可在此挑選“寵妃”,解悶的。”
唐瑾宴從上方二層茶樓目睹這一切,她內心很平靜,此事在她那個時代早就被提現得淋漓盡致,憤怒,憤恨也是改變不了這已經發生的事實。
旁人不管他們從何處來,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她深深嘆了口氣,轉頭對左風說道,“南宮蕭瀾會出現吧。”
左風沒有說話。
隔壁包間。
“本王的事你也要管?”南宮蕭瀾踩著奴才的手,笑臉盈盈地看著他,“你說,把你的手割了,不會怪本王吧?”
南宮蕭瀾一臉無辜地看著奴才,銀色披肩長發隨風搖曳,發出淡淡的清香,耳下是銀墜流蘇,他拾起手中的袖子深吸一口氣,又呼出一口氣,緩緩蹲下,抬起奴才的下巴,“布防圖在哪?”
他剛開始的聲音很柔和,也很瘆人,沒人知道他下一秒會做什么。
奴才趴在地上,眼睛瞪大,面目猙獰,咬牙切齒地瞪著南宮蕭瀾,像是在說,你不會好過的!!!
本王?
南宮蕭瀾的聲音很小,卻能傳到唐瑾宴的耳朵里,得來全不費工夫,根本不用找。
茶肆包間的布局營造出一種溫馨模樣,品茶,品糕點,寧靜而又舒適。
墻壁上掛著幾副不太名貴的字話,主要還是怕某些人偷盜,桌子的香爐點上香,昏昏沉沉,昏昏欲睡,聽著戲曲就想入睡。
桌前正是牖之時,風,雪時不時從中吹進,牖之時坎風兮動兮,風之期兮,像是在訴說衷腸,與接待它的主人笑臉相迎。
“布防圖……布防圖在前幾個月不是被盜了嗎?”唐瑾宴疑惑道,“一個小奴去盜布防圖?”
“恐怕不是一般的,有可能是某個勢力安插在太子身邊的眼線,或許,他就是一個替死鬼。”左風抱著胳膊沉思,會是哪方勢力?
“別猜了,去隔壁問問便知。”
唐瑾宴不知道南宮蕭瀾是站哪邊的,會不會阻擋自己的計劃,還是小心為上。
“是你?”南宮蕭瀾疑惑道,立馬放開了踩著奴才的腳,說道,“你在這品茶?”
唐瑾宴看著眼前的玉樹臨風,帶點嫵媚的樣子,不禁讓她隱約想起當初一個神秘人把她帶到這個世界。
“您認識我?”唐瑾宴試探道,“當朝太子……”
左風自覺地關上房門。
南宮蕭瀾:“自然是認識,不過唐瑾宴小姐著實讓本王心寒啊,才過多久,就不記得了?”
他招呼著唐瑾宴,自己悠閑自得地坐在一旁的紅木椅上,翹著二郎腿,稍稍整理自己的衣裳,眉梢眼角,瑞鳳眼,像極了狐貍的眼睛那般妖艷,薄唇輕抿,紅唇鮮艷,一身錦繡的精白色衣裳,衣裳上那精致的圖案,肉眼可見是一針一線細致繡的,左側掛上安神助眠的香囊,姿態嫵媚。
那衣裳他小心翼翼地護著,生怕弄臟,想必這對他來說,很重要。
唐瑾宴冷怒地看向男子,問道,“他是誰?為何在此?”
“不交代,看手法應該像是蘇府的。”南宮蕭瀾應答道。
唐瑾宴想著,整個永貞朝,京城便有三處是姓蘇的人家,看衣服樣式,并不像普通百姓能用得起的,銀線刺繡。
她上前輕輕撫摸衣服的料子,絲滑,并不粗糙,還是……綢緞,給下人的衣服都如此豪華?
三家蘇府,唯有一家是在朝里當官,其余一家是商賈之家,一家是軍事之家。
三家難分秋毫,這讓唐瑾宴很是疑惑。
她問道,“京城蘇府便有三家,那么各府當家的如何對待下人?”
“其余兩家都是比較尋常的衣裳,就是你普通百姓好點,只有一家在朝的蘇府主子衣裳質地都是綢緞,就連下人都是如此。”
唐瑾宴覺得奇怪,即使府里再有銀子,也經不起每個下人都有錦繡般高端的衣裳質地。
可想而知,要么南宮蕭瀾在撒謊,要么是蘇府在演給我們看,要么他并不是蘇府的下人,是蘇老爺子的兒子,最壞的打算便是……私藏國庫銀子……
唐瑾宴對著奴才問道:“你……”
還沒等她問出口,下人先惡狠狠地瞪著唐瑾宴,“你是個女人,你也配在這與太子殿下談論,就應該回家相夫教子,還有臉出來。”
左風氣不過,正想上前教育他,卻被唐瑾宴攔了下來。
她聳聳肩,坐在圓形紅木椅上,翹著二郎腿,整理了一下發型,漫不經心地說道:“本小姐的事需要你一個下人管教嗎?”
說著說著,越說越激動,“你也配!!!”她起身上千掐住他的脖子,他的呼吸變得異常困難,臉頰通紅,從連紅到耳根,臉色慢慢開始變得蒼白,他不斷想要說些什么,不斷掙扎,兩只手都被唐瑾宴緊緊地踩住,他掙扎著,脖子明顯的手指印。
“相夫教子?!!!本小姐給你臉了!!!”
說完,唐瑾宴漸漸放開手,他以為終于可以松一口氣,沒料到下一秒一巴掌直接扇過去,他直接暈倒在地上,再加上之前受傷,還有便是被南宮蕭瀾所折磨。
唐瑾宴眼神陰冷地看著躺在地上的人,又轉頭看向南宮蕭瀾,“沒死,丟回蘇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