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一晴喜歡攝影,是現任攝影協會的社長。郝一晴是那次看到王珩和劉怡在一起吃飯,才認識了劉怡。
郝一晴從上大學開始就變得很有商業頭腦,所以平時很忙,幾乎看不到她的人。
因為很忙,攝影也就成了她的休閑方式。這次要拍一個科幻電影,也是她統籌的第一部電影。
而話劇社無疑是最好的選擇,提供演員而且雙倍預算,何樂不為。
“這個光不應該這么打吧?”一個人說。
郝一晴打遠兒就看到了。放下手里的機器,拿著對講機朝對面喊“什么情況?打個光這么磨嘰?”
其中一人走過來對她說,“那位同學的光打得有問題,這樣打一點用都沒有,會影響效果。”
另一個人手里拿著反光板就過來了,“那你說要怎么打?”
“好了”郝一晴出聲制止了他們,“話太多了,小心一會沒有午飯,快去布置吧,馬上開拍。”
兩人退回去,終于架好了反光板。
“導演,演員到位了。”場務過來跟她說。
“好,各方都安排好了嗎?”郝一晴問道。
大家齊聲道“已OK。”
郝一晴就準備開拍了,只不過這演員還是對機位的把控不到位。
本來要拍正臉只能拍成側臉,走著走著就出畫了。“你們注意一下好嗎?要不要給你們畫條線,出畫了知道嗎?”郝一晴對著對講機大喊,劉怡也趕了過來。
“好了,大家先休息一下,午飯到了,我帶了奶茶請大家喝。”劉怡給大家分發完奶茶,對郝一晴說,“不要有那么大的壓力,時間很充裕。那幾個演員我會說說看的。”
“感謝!”郝一晴雙手合十,鴨舌帽也遮不住她的黑眼圈和臉上的憔悴。
“沒休息好嗎?”劉怡坐到郝一晴旁邊問道。
“還行吧,就是有點累。”郝一晴已經不想說話了,她很快就睡在了椅子上。
劉怡安排大家下午休息半天,晚上6點以后再開拍。大家已經連軸轉了兩天了,明天是周一,還要回學校上課,雖然時間表已經排好了,但進程肯定會延遲。
第一次拍電影,大家都不是很熟練。而且經費不足,所以一些科幻場景能刪就刪,實在不行就用其他東西代替。
又這樣斷斷續續拍了5天,她的素材是夠了。但是她剪的時候是夠夠了。
看著不堪入目的畫面,本來還希望可以評獎的她幸虧自己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
剪著剪著郝一晴越來越暴躁,她真不知道這樣的畫面怎么拍出來的,“我在場上看的不是這樣呀?怎么回事?”
她甚至愿意相信有人入侵了她的電腦,改了所有內容,都不愿意接受自己拍了一個多么爛的片子。
她重重一拳敲到電腦上,真的差點把電腦敲壞。門外有人敲門,是她的外賣到了。
終于,她還是冷靜了下來。取回外賣,她很迅速地解決掉所有炸雞。
坐回電腦前,她在腦中重映看過的所有電影和十大必學經典拍攝技巧,她相信一定可以找到解決方式。
最終,她還是決定把電影剪輯成喜劇。可是故事主線她還是拿不出注意。
看到面前凌亂的工作間,她有了思路。不如就寫一個海螺姑娘的故事吧。
A是一個活潑開朗但是不注重細節的人,她的生活一團糟。有一天她做夢夢到了外星人來到她的家里,幫她收拾家務,整理著裝,學習禮儀,最后A大變樣。說不定可以投成長題材,也可以投少兒題材,這樣就不會有人注意到廉價的特效了。
郝一晴覺得可以補拍一部分了,地點就在她的工作間,一個被她蹂躪過的房子。她是租的,所以還要給房主打掃干凈,正好拍完大家可以幫忙。
“劉社長忙嗎?”郝一晴立刻給劉怡打過去了電話。
“我沒事,在補作業而已。”劉怡回道,她正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劇。
“那你可以來我這里補拍一些鏡頭嗎?現在的故事有些不連貫。”
“好呀。”劉怡在想要不要叫幾個人再,“那需要叫誰呢?”
“就幾個重要的主角就行。”
“那我聯系他們,先掛了。”劉怡在群里發了消息,幾個人很快趕到了郝一晴的工作室,郝一晴還在布置攝像機。還好之前把租用的設備先放到了她的工作間。
簡單安排一下,大家就開始了,人是上午到的,拍攝是晚上結束的,第二天有早八的人會回答你到底累不累。
反正劉怡是少有的帶著黑眼圈和腫了的臉去上了課。憔悴的她只想坐在最后一排睡覺,抬頭發現旁邊就是郝一晴,兩人同是天涯淪落人。
老師對郝一晴已經見怪不怪,但是劉怡可是聽話懂事的好孩子,如果不是下去轉了一圈,老師還以為劉怡請假了呢。
“劉怡,你怎么在這呀?昨天沒休息好?”老師用筆推了推趴著睡覺的劉怡。
“沒有休息好,老師。”劉怡微微抬起頭,無力地半睜著眼睛。
“那你先回去休息吧,下節課一定不能再這樣了啊。”老師溫和地說。
“謝謝老師!”劉怡說,“我先回去了”。劉怡和郝一晴剛要起身。
老師就按住了郝一晴,“唉,你別走,一會兒下課我有事找你。”
劉怡只能灰溜溜地走了。回到宿舍她就直接半躺在了椅子上。閉上了早已睜不開的眼睛。在電梯上她已經快要撐不住了,還好沒有直接睡在電梯里。
郝一晴就更慘了,她的事終于還是被她媽知道了。“成績下滑,曠課早退,就跟一個小青年一樣,你還活不活了?”
郝一晴看著眼前自詡為文學領軍人物的母親,竟也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來批評自己。苦笑了一聲。
“無所謂,我只是想把時間花費在我喜歡的事情上。”
“我無所謂你喜歡不喜歡,愛好是建立在物質基礎上的。沒有物質,你何來的愛好?‘一簞食,一瓢飲’,你過得了嗎?”母親就終于跟郝一晴發了脾氣。她從來都沒有理解過自己的女兒。
就好像一位作家說的那樣:“家里養的花自殺了,遺書寫道:一生不愁吃穿,唯獨缺少陽光和愛。”
“為什么要拿沒有發生的事情做論據,你怎么知道我會因為物質改變自己的愛好?你又如何保證?”郝一晴對著母親說,眼角默默地掉下了淚珠。
母女兩個各不相讓,完全忘記了過去的美好。
媽媽會因為郝一晴鋼琴考級成功而給她買最喜歡的裙子。郝一晴也會細心地為媽媽做生日蛋糕。在昨天,這些都還深深地印在兩人的腦中,心里。
憤怒會沖昏頭腦,這句話從來沒錯。
郝一晴沒有因為媽媽的不理解而過多糾纏,也沒有因為憤怒而刪掉自己的創作。一切都在可控范圍內。
所以你還好嗎?憤怒沒有給你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吧?記住,那是教訓。
郝一晴把片子投了獎,不過沒有獲獎,她的片子沒有想象中那么勵志,也沒有獲得多少兒童導演的喜愛。不過的確有一幾人很喜歡她作品的人給她發了消息。她很感謝這些人。
劉怡告訴她,校長希望可以看看她的作品。
她去校長辦公室,把片子放給了校長看,校長很喜歡她的創意。劉怡倒是沒想到郝一晴說的不連貫是要把全片推倒重剪,連故事都變了。不過也只有她察覺到了自己表情有細微的不自然。
校長本人很喜歡這部片子,希望可以在即將到來的校慶上放映。郝一晴當然也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