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搗毀地下兵工廠
- 民國奇探續(xù)集
- 我愛美金
- 5111字
- 2025-05-10 08:18:00
民國二十三年秋,上海灘的天際似被鉛云壓得沉甸甸,租界內(nèi),洋行招牌在潮濕霧氣中影影綽綽,黃包車夫的吆喝與電車的轟鳴交織,看似一派繁華,實則暗流洶涌,各方勢力在這方寸之地明爭暗斗,百姓生活常被詭異瑣事攪得雞犬不寧。
公共租界巡捕房里,蘇建群正對著堆積如山的案卷發(fā)愁,鋼筆在紙上洇出墨點。最近,總有幾位市民神色慌張地沖進(jìn)來,眼中滿是驚恐與疲憊,一見到他便開始語無倫次地訴說自家附近傳來的怪聲。
“路探長啊,您可要救救我們!那聲音,一到晚上就響起來,乒乒乓乓的,還夾雜著‘嗡嗡’的怪響,就像有無數(shù)個鬼在敲鑼打鼓、開機(jī)器,吵得我們一整晚都合不上眼啊!”一位面容憔悴的婦人緊緊抓著路垚的衣袖,聲音帶著哭腔,身體因恐懼而瑟瑟發(fā)抖。
路垚趕忙扶住婦人,輕聲安慰:“大娘,您先別著急,慢慢說,把具體情況都講清楚。”
原來,這聲音來自XZ北路88號附近。起初,蘇建群并未將此事放在心上,只當(dāng)是某戶人家夜間勞作,不小心吵到了鄰居。他每日要處理的案子堆積如山,小到鄰里間的口角之爭,大到幫派之間的火并械斗,哪一件不需要他操心?這等在他看來微不足道的小事,自然被拋到了腦后。
然而,接下來的日子里,前來投訴的市民越來越多,且個個言之鑿鑿。他們有的形容那聲音像鐵錘砸在鐵板上,伴隨著機(jī)器的轟鳴;有的說像木棍敲擊破桶,中間還夾雜著尖銳的“嗡嗡”聲;還有的說像無數(shù)只老鼠在瘋狂地奔跑跳躍,同時又有機(jī)器在低沉地運(yùn)轉(zhuǎn)。總之,那聲音詭異至極,絕非尋常聲響。
“路探長,這可不是一兩戶人家的事兒了,整個XZ北路附近好多居民都來反映了,再這樣下去,大家都要被逼瘋了!”手下巡捕陳宇焦急地說道,額頭上冒出了細(xì)密的汗珠。
路垚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若再不解決,租界里的居民怕是會鬧翻天,到時候輿論壓力下來,他這個探長也甭想安穩(wěn)。思來想去,他決定親自帶人去查個究竟。
路垚深知此案棘手,不敢有絲毫懈怠。他立刻叫上陳宇、李強(qiáng)、李忠義、王超、馬漢、趙欣、周瑤幾位得力巡捕,一同前往市民所說的XZ北路88號。
XZ北路88號是一棟有些年頭的二層小樓,外墻爬滿了墨綠色的藤蔓,像是歲月留下的斑駁傷痕。那些藤蔓在秋風(fēng)中瑟瑟作響,仿佛在訴說著這棟房子不為人知的秘密。門窗早已破舊不堪,玻璃碎裂,木框腐朽,像是被時間遺忘的角落。周圍雜草叢生,野花在雜草中肆意綻放,卻透著一股陰森的氣息。眾人站在樓下,仰頭望去,窗戶黑洞洞的,仿佛隱藏著無數(shù)雙眼睛,正窺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路探長,這地方看著就邪乎,會不會真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啊?”李強(qiáng)搓了搓胳膊,小聲嘀咕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恐懼,聲音都有些顫抖。
路垚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少在這胡說八道,我們是來辦案的,不是來聽鬼故事的。都給我打起精神來,進(jìn)去看看!”
說著,他帶頭走上臺階,輕輕推開了那扇嘎吱作響的大門。一股潮濕腐朽的氣味撲面而來,像是陳年舊物混合著泥土的腥味,眾人不禁皺了皺鼻子。屋內(nèi)光線昏暗,家具雜亂無章地擺放著,上面落滿了厚厚的灰塵,像是被塵封了許久。墻壁上的墻皮大片大片地脫落,露出里面斑駁的磚塊,仿佛是歲月刻下的傷痕。
他們小心翼翼地在各個房間穿梭,仔細(xì)檢查著每一個角落。路垚蹲下身子,用手輕輕拂去地面上的灰塵,眼睛緊緊盯著地面,試圖尋找一些蛛絲馬跡。然而,除了灰塵和破舊,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的跡象。沒有奇怪的工具,沒有可疑的物品,甚至連一絲聲響都沒有。
“路探長,這啥也沒有啊,會不會是那些市民聽錯了?”王超撓撓頭,滿臉疑惑。
路垚皺著眉頭,沉思片刻后說道:“不對,這么多市民都聽到了聲響,肯定不是聽錯這么簡單。而且根據(jù)他們所說,這聲音都是在晚上出現(xiàn)的,我們白天來,自然什么也發(fā)現(xiàn)不了。”
“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馬漢問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焦慮。
路垚環(huán)顧四周,目光堅定地說:“既然白天找不到線索,那我們就晚上來。我決定,今晚開始,我們就在這里守株待兔,分成三班倒,一定要把那聲音的來源查個水落石出!”
眾人雖然心中有些不情愿,但都明白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只能點頭答應(yīng)。
夜幕很快降臨,XZ北路88號被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周圍寂靜得可怕,只有偶爾傳來的幾聲夜梟啼叫,在寂靜的夜空中回蕩,更增添了幾分陰森的氛圍。月光透過稀疏的云層,灑在破舊的房子上,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像是無數(shù)只張牙舞爪的怪物。
路垚將眾人分成三組,每組兩人,輪流在屋內(nèi)和屋外值守。他和陳宇一組,負(fù)責(zé)第一班。兩人找了個角落,席地而坐,眼睛緊緊盯著四周,耳朵豎得高高的,不放過任何一絲細(xì)微的聲響。路垚的手緊緊握著腰間的手槍,指關(guān)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心中既緊張又期待,緊張的是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期待的是希望能盡快找到那聲音的來源。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四周依舊安靜得如同死寂一般。陳宇有些不耐煩了,打了個哈欠,說道:“路探長,這都半夜了,啥動靜也沒有,會不會今晚那聲音不會出現(xiàn)了?”
路垚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出聲。突然,一陣輕微的“沙沙”聲從樓上傳來,像是有人在輕輕地挪動腳步。緊接著,一陣低沉的“嗡嗡”聲也隱隱傳來,像是機(jī)器在遠(yuǎn)處啟動。路垚心中一緊,握緊了手中的槍,和陳宇對視一眼,兩人緩緩站起身,躡手躡腳地朝著樓梯走去。每走一步,腳下的木板都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在這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刺耳。
好不容易來到二樓,那聲音卻又消失了。兩人小心翼翼地在各個房間搜索著,手電筒的光束在黑暗中搖曳不定,照亮了周圍破舊的墻壁和家具。突然,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響從最里面的房間傳來,聲音越來越大,仿佛有一群人在里面激烈地打斗。那聲音尖銳而刺耳,像是金屬碰撞的聲音,又像是重物砸在地上的聲音,同時,“嗡嗡”的機(jī)器聲也愈發(fā)清晰,仿佛一臺巨大的機(jī)器正在瘋狂運(yùn)轉(zhuǎn)。
路垚和陳宇對視一眼,立刻警覺起來。他們加快腳步,朝著那扇緊閉的房門走去。路垚的心跳陡然加快,額頭上也冒出了細(xì)密的汗珠。他深吸一口氣,猛地一腳踹開了房門。
然而,屋內(nèi)的景象卻讓他們大吃一驚。房間里空無一人,只有幾件破舊的家具隨意擺放著,窗戶大開著,夜風(fēng)呼呼地灌進(jìn)來,吹得窗簾獵獵作響。那“乒乒乓乓”的聲響,竟然是風(fēng)吹動窗戶上的破木板,撞擊在墻壁上發(fā)出的聲音。一塊破木板在風(fēng)中瘋狂地擺動著,一下又一下地砸在墻上,發(fā)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而那“嗡嗡”的機(jī)器聲,似乎是從樓下傳來的。
“原來是這樣,難怪那些市民說聲音詭異,這風(fēng)聲和機(jī)器聲混在一起,還真像有人在敲打東西、開機(jī)7器。”陳宇松了一口氣,笑著說道,用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路垚卻皺起了眉頭,心中充滿了疑惑。如果只是風(fēng)聲和機(jī)器聲,為什么那些市民會如此肯定地認(rèn)為是有其他原因呢?而且,這機(jī)器聲是從哪里傳來的?這棟房子里明明沒有人,難道……
就在路垚思索之際,樓下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和低沉的交談聲。路垚和陳宇對視一眼,兩人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后小心翼翼地朝著樓下走去。他們貼著墻壁,一步一步地挪動著,盡量不發(fā)出任何聲響。
當(dāng)他們小心翼翼地摸到樓梯拐角處,借著窗外朦朧的月光,隱隱約約瞧見樓下大堂里有幾個黑影在晃動。那些人行動鬼鬼祟祟,正圍在一堆雜物旁,低聲交談著,時不時還傳來金屬相互碰撞的清脆聲響。
路垚心中一緊,壓低聲音對身后的陳宇道:“小心行事,先看看他們究竟在搞什么名堂。”陳宇點點頭,兩人緊貼著墻壁,緩緩向下移動,連大氣都不敢出。
隨著距離拉近,他們漸漸聽清了那些人的對話。
“動作都利索點,這批活兒要是干不完,上面可不會輕饒咱們。”一個沙啞的男聲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急切與兇狠。
“大哥,這材料不太夠啊,制造器械用的鋼材和配套的銅料都快用完了,再這么下去,今晚怕是完成不了任務(wù)。”另一個略顯年輕的聲音回應(yīng)道,滿是擔(dān)憂。
“少在這兒啰嗦,想辦法解決,把那些邊角料都利用起來,能湊一點是一點。”沙啞男聲怒喝道,還伴隨著一陣敲打東西的聲響。
路垚和陳宇對視一眼,心中皆是一驚——這伙人竟在私自制造器械!這可是嚴(yán)重的違法犯罪行為,一旦被查實,整個租界都會為之震動。
“路探長,咱們現(xiàn)在怎么辦?要不要立刻行動?”陳宇輕聲問道,手已經(jīng)悄悄摸向腰間的手槍。
路垚思索片刻,搖了搖頭:“先別沖動,他們?nèi)硕啵蹅兙瓦@么沖下去,萬一打草驚蛇,讓他們跑了或者狗急跳墻傷到無辜群眾就麻煩了。咱們先摸清他們的人數(shù)和武器裝備情況,再想辦法通知外面的同事支援。”
兩人繼續(xù)觀察,只見樓下那伙人大概有五六個,其中兩人正將一些長短不一的鋼材和銅料搬運(yùn)到屋子中央的一張破舊工作臺上,另外幾人則在一旁調(diào)試著一些簡易的工具和設(shè)備,似乎是在組裝器械。
“路探長,你看他們那設(shè)備,雖然簡陋,但看這架勢,還真能把東西造出來。”陳宇小聲嘀咕道,眼神中滿是震驚。
路垚皺著眉頭,心中暗自盤算著對策。就在這時,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從里屋走了出來,手里拿著一張圖紙,大聲說道:“都過來看看,這是最新的器械設(shè)計圖,上面要求按照這個樣式造,都給我仔細(xì)點,別出紕漏!”
眾人聞言,紛紛圍了過去,對著圖紙指指點點,討論著加工細(xì)節(jié)。趁著這個間隙,路垚悄悄對陳宇比了個手勢,示意他找機(jī)會溜出去通知其他巡捕。
陳宇心領(lǐng)神會,趁著眾人注意力都在圖紙上,他慢慢向后挪動身體,盡量不發(fā)出聲響。當(dāng)他快要退到門口時,突然,一塊松動的木板發(fā)出“嘎吱”一聲輕響。
“誰?”那身材高大的男子警覺地轉(zhuǎn)過頭,目光如炬地掃向門口。
陳宇心中一緊,知道暴露了,他迅速拔出手槍,大喊一聲:“都不許動,巡捕房辦案!”
與此同時,路垚也猛地沖了出來,拔槍對準(zhǔn)了那伙人。那伙人先是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紛紛從身上掏出武器,與路垚和陳宇對峙起來。
“哼,就憑你們兩個人,也想抓我們?簡直是自不量力!”那身材高大的男子冷笑一聲,眼神中透露出兇狠的光芒。
“你們私自制造器械,這是重罪!識相的就放下武器,乖乖投降,或許還能給你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jī)會。”路垚大聲喝道,試圖用氣勢壓倒對方。
然而,那伙人顯然不肯輕易就范,一場激烈的沖突瞬間爆發(fā)。子彈在狹小的空間里呼嘯而過,墻壁上、家具上濺起一片片火星和木屑。路垚和陳宇背靠著背,憑借著精湛的槍法和靈活的身手,與那伙人展開殊死搏斗。
但對方人多勢眾,且武器裝備也不差,路垚和陳宇漸漸有些招架不住。就在他們陷入困境之時,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喊話聲。
“里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jīng)被包圍了,放下武器,繳械投降!”原來是路垚事先安排好的其他巡捕聽到槍聲后,迅速趕來支援。
那伙人聽到外面的動靜,頓時慌了神。那身材高大的男子咬了咬牙,惡狠狠地說道:“兄弟們,拼了!沖出去或許還有一線生機(jī)!”說著,他帶頭朝著門口沖去。
路垚和陳宇見狀,哪肯讓他們輕易逃脫,他們緊追不舍,不斷開槍射擊。一時間,槍聲大作,喊殺聲震天。
在巡捕們的合力圍剿下,那伙人漸漸體力不支,紛紛中彈倒地。經(jīng)過一番激烈的戰(zhàn)斗,最終,除了少數(shù)幾人趁亂逃脫外,大部分人都被生擒活捉。
路垚和陳宇顧不上休息,立刻開始清理現(xiàn)場。他們在那棟破舊的房子里搜出了大量正在制造的器械以及各種制造器械的材料和工具。看著這些危險的物品,路垚心中不禁一陣后怕——如果這些器械流入租界,不知道會造成多少危害。
“路探長,這次可真是驚險啊,要不是咱們及時趕到,還不知道這伙人要造出多少危險物品來。”陳宇喘著粗氣說道,臉上滿是疲憊但更多的是興奮。
路垚點了點頭,說道:“是啊,這背后肯定還有更大的陰謀。咱們得趕緊把這些俘虜帶回去審問,一定要把他們的上線和背后的勢力一網(wǎng)打盡。”
隨后,巡捕們押著俘虜,帶著搜出的器械和材料,浩浩蕩蕩地離開了XZ北路88號。而那棟曾經(jīng)充滿詭異聲響的破舊房子,在夜色中漸漸恢復(fù)了平靜,仿佛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只有墻壁上那斑駁的彈痕和地上的血跡,默默訴說著剛剛那場驚心動魄的沖突……
回到巡捕房后,路垚立刻安排人手對俘虜進(jìn)行審訊。經(jīng)過一番艱苦的較量,終于,其中一個膽小怕事的俘虜經(jīng)不住威逼利誘,交代了一些關(guān)鍵信息。原來,他們是一個非法制造器械集團(tuán)的成員,受境外勢力指使,在租界內(nèi)秘密制造器械,準(zhǔn)備運(yùn)往各地,擾亂社會秩序,謀取非法利益。
路垚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他不敢有絲毫懈怠,立刻將情況上報給上級。上級得知后,高度重視,責(zé)令路垚全權(quán)負(fù)責(zé),務(wù)必徹底摧毀這個非法制造器械集團(tuán),維護(hù)租界的和平與穩(wěn)定。
在接下來的日子里,路垚帶領(lǐng)著手下的巡捕們,順著俘虜提供的線索,順藤摸瓜,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追查行動。他們與非法制造器械集團(tuán)的成員斗智斗勇,歷經(jīng)無數(shù)艱難險阻,終于,在一個月黑風(fēng)高的夜晚,成功搗毀了這個非法制造器械集團(tuán)的老巢,將所有涉案人員一網(wǎng)打盡,徹底消除了租界內(nèi)的一大隱患。
而那起曾經(jīng)讓租界居民人心惶惶的“怪聲事件”,也隨著非法制造器械集團(tuán)的覆滅,漸漸被人們遺忘。只有路垚和他的巡捕們知道,在那看似平靜的背后,曾經(jīng)隱藏著怎樣一場驚心動魄的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