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要吃雞蛋？三個(gè)小孩子好奇地看著麻姑婆。

“蛇最喜歡吃鼠、鳥、青蛙，我們沒有那些，給它雞蛋吃也可以。”麻姑婆笑著回答他們。她象男人一樣，藍(lán)花的中長衫下，直接穿著長褲，打著赤腳將一雙大腳丫露在外面。

和琳圍著她的大腳丫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地看。嘴里嘖嘖道：“先生不是說女子都要裹足的嗎？怎么麻姑婆的腳板這么大。”

麻姑婆輕輕打了下他的屁股，笑著說：“我要裹了腳，誰在這地里院里來回飛快地跑？”

如月笑著說：“裹什么腳，讓它自由長，才能方便到處跑。不然走起路來，尖起腳兒，站都站不穩(wěn)的話，我如何能在這里和你們玩。”

“就是就是。”和珅也不贊同女人裹腳。“大清本來就有破除裹腳的規(guī)定，只是漢家女子非要沿襲舊習(xí)。”

代嫂端著碗生雞蛋，走過來，笑著說道：“我小時(shí)裹過腳。后來自己把那布扯了。做事利索多了。不然真要后悔，裹了腳，我哪能在這小別院里坡上坎下的自由快當(dāng)?shù)男凶撸俊?

她今年三十五，身板結(jié)實(shí)，個(gè)頭中等，相貌普通，長著雙大大的菩薩耳，為人處事極能忍讓吃苦。如月和麻姑婆都很喜歡她。

麻姑婆接過碗，小心地把生雞蛋從孔里倒進(jìn)去，好在當(dāng)初鉆孔時(shí)，鉆了筷子頭那大。

過了一會，麻姑婆把碗遞給代嫂。對幾個(gè)孩子說：“沒事了。你們該玩的去玩，要讀書的就讀書。我去山頭上，有的樹還得剪枝。”和琳飛起一腳踢在桂樹上，呀呀地，手上比劃著。沙濟(jì)阿一把抱起他，將他抱回書香齋。和琳拉著他的帽子大笑著直叫：“傻濟(jì)阿……”

如月和和珅被他們逗得直笑，手牽手地回到書齋。

沙濟(jì)阿和和琳在書屋外的草上，笑著瘋成一團(tuán)。

坐在書屋窗前，如月托著腮望著滿園的紅艷和碧綠，沉浸在春景中，突然看見院子一角的杏樹有一處開了花，笑著指著那：“和珅你看，那棵杏樹開花了。”

見此情景，和珅老成持重地，笑著吟道：“滿園春色關(guān)不住，一枝紅杏出墻來。”

“如月小姐……”劉全光著腳鉆了進(jìn)來，驚恐怖地叫道。

這驚恐的叫聲，讓他們都站起身來看著他。劉全不是在一直在地里的嗎？

“西頭圍籬那，隔壁那邊有蛇飛過來。”劉全滿臉汗水，臉色有點(diǎn)青白。

麻姑婆剛從蛇甕處過來，在屋外聽到，立即響亮地說道：“一定是別人扔進(jìn)來的。不知是哪個(gè)小子這么壞，敢扔蛇過來？劉全你去山上把人們都叫到那，全拿上家伙。沙濟(jì)阿，你也跟我去。”

“走。去看看。”如月心里有點(diǎn)不祥之感。平故八白的，怎么會有蛇飛過來？

等如月他們趕到西邊土頭，上次捉到蛇的地方，所有的人都遠(yuǎn)遠(yuǎn)圍在那了。地上已經(jīng)有三條紅色暗斑的蛇在爬動，不時(shí)將頭抬起，伸著長長的身子，毫不理會四周，仿佛在空中探尋。它們不停地爬動，身子挨身子，但并未爬出那片小范圍。

沙濟(jì)阿從腰間拔出利刀，跳躍著要沖過去。

“沙濟(jì)阿！回來！”如月站在五六米外大叫著他。

聽到叫聲，他回到小姐身邊，愣愣地說：“我滅了它們才安全。”

劉全指著圍籬那邊，小聲地和如月說：“先前馮才在西面山頭剪枝，突然看到有個(gè)東西從那邊飛過來，就跑過來看，誰知沒多會那邊飛了幾條蛇過來。正好，我在上頭看他在這發(fā)呆，跑下來看了，才忙去叫你們。”

和珅皺著眉說：“蛇能飛過這么高的圍籬？應(yīng)該是有人扔過來的。他們?yōu)槭裁匆由哌^來？難道隔壁那家人專門養(yǎng)蛇？既然養(yǎng)蛇，為什么要亂扔呢？”

馮四苦著臉想了一會說：“大家先不出聲，靜觀一下。”

大家死死盯著那地上的三條蛇，都不再出聲。

過了一會“噓~”，有人口里含著葉子，吹著細(xì)小的哨聲。那三條蛇，從圍籬下的縫隙里，鉆了回去。

麻姑婆說道：“奇怪。那邊什么時(shí)候換成了一家馴蛇的主？”

“回去再說。”

如月感覺圍籬那邊有一雙眼睛和一對耳朵。

“麻姑婆……”

代嫂驚慌失措地迎面跑來。碰到大家往回走，她停下步子，緊張地說：“麻姑婆，那蛇吃了雞蛋在甕里瘋得更厲害。”

眾人面面相覷，不敢出聲。沙濟(jì)阿扶一下斗帽，拿著刀說：“別怕，它要厲害，我就一刀斬?cái)嗨！?

大家連走帶跑回到后院，深埋在地里的蛇甕發(fā)著巨大的震動，幾米之外都能感覺到。

和琳小聲地問麻姑婆說：“是不是要放它回去？”

麻姑婆過去要將耳朵伏在甕上聽，還沒靠近陶甕，就感覺到它劇烈的震勢。本能地一下退回好幾步。

沙濟(jì)阿瞪著雙大大的眼，抿緊著嘴兒，高舉著鋒利的刀，站在如月身邊，眼都不敢眨盯著甕，隨時(shí)聽候如月的命令。

如月皺著眉頭，想了一會說：“可能是春暖后，那些蛇都醒了。它們本來是一窩伴，醒來發(fā)現(xiàn)少了彼此，所以就想去尋找。”

“那我們把土甕抬到那邊去，叫那個(gè)主人把它收回去。”馮明抓了抓耳朵說。“這事真是太奇怪，圍籬那邊竟然有家養(yǎng)蛇的，以后我們這邊不是太沒安全感了？”

如月想起《新成功學(xué)》里有一段特別的記載：“萬物俱靈，心誠則往。”

先試一試與它交流，再說吧。

她大著膽子向土甕走近幾步，沙濟(jì)阿緊緊跟在她身邊保持著大刀高執(zhí)的姿勢。

“紅蛇呀紅蛇。你在甕里不要鬧了，你是不是想你的家人了？我們也不知道你原來還有那么多家人。我現(xiàn)在就叫他們?nèi)ジ舯诖蛱侥慵胰说那闆r，打探到了再回來和你商量，你們怎么團(tuán)聚，好不好？”

那蛇聽了如月的話，果然安靜下來。

如月連忙對馮四說：“馮明馮善馮四，你們先去拜訪一下隔壁，看看他們那邊的情況，別忙說我們手上有條紅蛇。還有你們都記著，不可對外人說我們姓馮，就說我們姓吳，馮明你們記著對外人說你叫吳明。連和珅你們都不要用真姓名兒。”

在場的都不得不佩服她的老練和深沉。

老爺?shù)拇_一再交待，不可外揚(yáng)家里有小別院的事。更何況現(xiàn)在隔壁那家詭異得很，沒識明它的真相，先亮了自己的底兒，敵暗我明，如何好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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