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窗外花木間麻姑婆勤勞的背影。如月實在無法相信麻姑婆會有童戀僻。

她覺得也許麻姑婆的人生里有個叫蝶兒的孩子和珅長得太象，也許有可能是她原來的孩子。

“我去找一下麻姑婆。”如月決定找麻姑婆好好地談一次話，她現(xiàn)在的靈魂比現(xiàn)代更成熟更智慧了。也許這事沒大家想的那樣復(fù)雜。

麻姑婆正在兩棵樹間掛風(fēng)吹果干。見到如月，笑著說：“小姐。不讀書了？”

“麻姑婆，我問你。蝶兒是誰？”如月抬起小臉，單刀直入地問她。

麻姑婆手上一抖，竹箕摔翻在地上，里面切開的水果掉了一地。她全身抽搐，麻黑的臉色痛苦得難看。

“你是不是把和珅當(dāng)成蝶兒了？他現(xiàn)在不和我玩了，不來教我認(rèn)字了。你說怎么辦？”如月不高興地說。

撲通一聲，麻姑婆跪了下來，哭著向她哀求：“小姐，求求你別趕我走。我無家可歸，真是沒有去處。”

“那你給我說，那天我們醉了，你為什么要把和珅抱到你屋里去，還脫了他的衣衫？”如月皺著眉很不爽地樣子。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每次看到和珅就會想起我死去的妹妹，她和我妹妹蝶兒小時長得一模一樣，連那多愁善感和掉淚的樣子都沒兩樣。每次我都把他當(dāng)成我妹妹蝶兒。”麻姑婆哭著說。

“那你也不至于脫了他的衣衫看呀。”如月語氣略有緩和。

麻姑婆擦著眼淚：“這事我不能說。我脫了他的衣服，只是看他身上……”

“為什么不能說？”如月謅著眉問。

“我說了你也不懂，你才四五歲。而且這個真的不能說的。總之，我保證真的只是把和珅當(dāng)成我妹妹小時候。”麻姑婆向她雞啄米似地磕頭求情。

“你現(xiàn)在不告訴我可以。也許我真的不能懂。那你什么時候可以告訴我？而且你不說出真正的原因，我如何給和珅解釋？”如月步步逼問。

“那天醉了，我把她當(dāng)成蝶兒，只是想給他換件花衣服。”麻姑婆哭得很厲害。聽她這話明顯有撒謊狡辯。

那是和珅多心了？如月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不舒服。這事不是多大回事，就是給人一種怪怪的感覺。難怪和珅都不來了，連劉全那么喜歡小便宜的，也不來拿菜和蛋了。

“你跟我到你屋里去。”如月不掏出她心里的秘密不甘心，決定最后唬一次她。

麻姑婆象個犯錯的孩子一樣，跟著如月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

她屋里布置得干凈整潔，床邊的柜子上還放著幾本書。這表示麻姑婆是有文化的老婦女？床帳上的錦紋繡得很精致，尤其是那幾枝參差各異的荷花，水靈靈地很逼真。

“你這看的什么書？”如月好奇地問她。

“都是些做菜和種地的書。是從那書屋里拿過來的。”麻姑婆老老實實地回答。

如月把門關(guān)上，坐到一把竹子椅子上，溫和地說：“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你把不能說的都告訴我。我保證不告訴別人，不對馮明說，也不和和珅說。你和我說了，我才知道如何去給和珅寬心。難道你要看著和珅再也不來玩了？”

麻姑婆怔怔地看著如月。這不是四歲多的孩子在和她說話，這是個成熟聰明的魄力女人。

“如果你實在不說。我只有給爺爺說，拿點錢給你去別處安生，這里沒辦法再讓你呆下去。”如月的聲音很平靜。

唉。這話怎么敢輕易說？搞不好，說的人會掉腦瓜，聽人的也會。麻姑婆很犯愁。五官焦成一團(tuán)，使勁打著自己耳刮子，直后悔那天醉后把和珅扛進(jìn)屋里。

“你實在有難言之隱，那我只有和馮明他們回去了。明天等馮四來安排你的去留吧。”如月起身哼的一聲，假裝向門口走。

“小祖宗，別走……”

麻姑婆跪在她面前，含著淚撲上前把她拉住。披搭在頭上黑巾滑落下來，露出頭青黑油亮的頭發(fā)。她頭上并沒有長大家懷疑的癩子。

她狠狠抽了自己幾個耳光，聲音又清脆又響亮。再不說自己就要被趕了。唉。她只有哭著要求小姐來：“你發(fā)誓要保密，不能告訴任何人，包括馮老爺。”

“我保證不和任何人說，要是有違這個保證，天打雷霹不得好死……”如月舉起一只手對天發(fā)誓。她一直覺得麻姑婆有難言之隱，也希望她真的有難言之隱，她不愿看到馮善他們說的那種“事實”成真。

“小祖宗，別……”

麻姑婆心疼地捂著她的小嘴不要她接著說。信了你，還不成？

……

哦。原來如此。聽了麻姑婆的故事。如月恍然大悟。

如果不是有個成熟的現(xiàn)代靈魂，她還真聽不懂麻姑婆這個秘密。

有意思。有意思。她象撿到一個寶一樣，把麻姑婆拉起來，并從地上撿起她的黑頭巾為她搭好，釋懷地：“你以后好好呆在這院子里吧，別再把和珅當(dāng)成蝶兒，如果你作不到，就沒法在這呆下去。”

“我保證以后不會了。和珅少爺是個男兒，我妹妹是個女孩子。那天酒醒后，我也后悔得很，直罵自己糊涂。”麻姑婆舉起手對天發(fā)誓。

不用了。如月把小手放在她粗糙的大手上，臉上帶笑，已經(jīng)完全諒解了她。

上天居然弄了這么個奴仆在她身邊，就麻姑婆這手種地、做菜、綉花的本事，已經(jīng)是個大活寶，何況她還能讀繁體字書，懂得研制果酒、果干這些？當(dāng)然，對麻姑婆了解更多后，對如月來說，麻姑婆的價值絕不只這么點，更大的價值在以后，這要等如月長大些了，才能發(fā)揮利用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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