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舉令刺客被嚇得直接尿褲子。

一股騷味傳來。

朱祁鈺捂著鼻子，搖搖頭：“就這膽子，還刺殺朕。”

“陛下，我全都說，全都說！”

“真的，真的！”

刺客顫抖的頻率愈加快速，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犯了病。

“是嗎，王承恩，你來的正好。”

“此人說要說出起義軍情報，從而換取自己的性命。”

“令大理寺的人過來收個場吧。”

應(yīng)赤焰軍指引急促趕來的王承恩，見此情形，無不臉色一白，甚至感受到胃部翻涌。

“這些都是陛下一人對付的？”

他就算再不懂武力器皿，但那各個人頭之上的血洞，很明顯是長槍所為。

如今的宮中，除了陛下使用長槍，還會有誰？

“先處理尸體吧，聞著這血腥味，實在是沒了困意。”

朱祁鈺笑呵呵地站起身，走向殿內(nèi)。

盡管皇帝沒有回答，但王承恩心中已有答案。

不多時。

宮中僅剩大理寺人員到場開始處理。

時任大理寺少卿，也是唯一活著的高級官員，周羽師匆匆來遲。

“夜襲深宮？”

“起義軍的手筆？”

周羽師小心翼翼地詢問王承恩。

王承恩點頭：“他們的胳膊上都清一色系著白巾，是起義軍無疑。”

“簡直是膽大包天，真當(dāng)我大明無人？”

在看到尸體的慘狀后，饒是見過大風(fēng)大浪的周羽師不禁也是心頭一震。

“這又是哪位勇猛之士？護駕有功啊。”

“只是這殺人的手段還真是殘忍。”

當(dāng)周羽師發(fā)完牢騷，轉(zhuǎn)頭看向王承恩，見后者神情怪異，還不回答。

一個令他震驚的想法油然而生。

“是陛下？！”

“嗯，確確實實是陛下槍槍爆頭。”

聞言，周羽師三觀炸裂，就算是他也不做不到這般地步。

放眼整個大理寺甚至是北鎮(zhèn)撫司，恐怕都沒有人。

說句不好聽的，陛下按常理來首都是身子骨十分弱。

舞刀弄槍的皇帝也不少，但在這時候還能夠有這種勁力的皇帝又有多少？

周羽師邊督促著部下清理現(xiàn)場，邊向王承恩打探消息。

“王公公，我們何時能夠攻出城外？”

“將起義軍徹底趕出北京城？”

他不是救國心切，而是妻兒老小幾乎都在北京城內(nèi)居住。

不像其他重臣提早轉(zhuǎn)移，他區(qū)區(qū)一個少卿，而且還是在明末，實在是權(quán)利低微。

再加上，大理寺中不少人員的死去，人才缺失，大理寺別說是運轉(zhuǎn)了，就是動起來都難。

要不是這次皇帝口諭，他根本都不會來。

“你不用打探我的口風(fēng)，我實屬不知曉。”

王承恩實話實說道。

不知為何，自從煤山一事后，他同皇帝的聯(lián)系共鳴愈加減少。

他可算是第一個眼睜睜看著皇帝不斷變化。

所以多少有些心有余悸。

“是嗎…”

“公公別怪我多嘴，勤王的消息已經(jīng)放出去多日，到現(xiàn)在還無人回應(yīng)，我們大明真的要亡了？”

怎么說也是九卿之一，又是三法司，周羽師的消息還是十分靈通。

正是知道的事情過多，他擔(dān)憂重重，生怕大明哪一天就滅了國。

而作為情報審理執(zhí)法機構(gòu)，他們這種人的下場往往比錦衣衛(wèi)那群家伙還慘烈。

“周少卿，你把你的心放肚子里吧，如今陛下的轉(zhuǎn)變眾人可是看在眼里的。”

“大明一定可以重回巔峰的。”

“到那時，周大人說不定已然成為了大理寺卿啊！”

王承恩笑著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朝著殿內(nèi)走去。

今晚他是不打算睡了，作為貼身太監(jiān)，又是城內(nèi)外管事，他不允許皇帝再遭到刺殺。

“哎？”

“此人帶去牢獄，本少卿要親自審問！”

周羽師看向那被挑斷手筋的刺客，陰笑。

若是依靠這次機會，入了皇帝的眼。

還真有可能說不定會同李若蓮一般一步升天！

而就在周羽師押送著刺客，帶著手下一行走在陰暗的側(cè)門道路時。

一道道身影毫無征兆地竄出。

“誰！”

“大理寺辦事！”

“還不滾開！”

周羽師能夠成為少卿，對于任何事情都有著十分的沉著冷靜。

而且渾身上下的上位者氣息具有十足的壓迫感。

“周大人，好久不見。”

一道身影踏出半步。

借著月光，周羽師瞇著眼睛，看清楚對方穿的是飛魚服。

他眉頭緊鎖，莫不是東廠的人也要插手？

“我大理寺少卿周羽師，奉的是皇命，你們豈敢阻攔？”

周羽師高聲呵斥。

“不不不，我當(dāng)然不會阻攔你，只是希望周大人幫我一個忙。”

黑暗中，那人依舊是不打算露出面容。

“幫忙？報上名來，我可以考慮一下。”

周羽師又不是傻子，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曉，自然就沒有談判的必要。

“賀平安。”

那人從黑暗中走出，眼神低沉地看著周羽師。

“賀大人？”

對于此人的出現(xiàn)，周羽師感到棘手，額頭上也不禁流出冷汗。

“周少卿，現(xiàn)在可以談?wù)劻税桑俊?

賀平安再次退回黑暗，只露出腰間的繡春刀。

“你先說說，我聽聽無妨。”

“把此人交給我，我?guī)湍闾幚砣绾危俊?

“這個刺客八成是個燙手的山芋，你周羽師壓得住？”

賀平安冷笑。

“賀大人不是說不阻攔我嗎？”

“怎么到頭來還是打著我的主意？”

“要是皇帝知曉，我還怎么活？”

周羽師分得清其中的利弊，毫不留情地拒絕。

“周大人，識時務(wù)者為俊杰。”

“別逼我。”

雖兩人交往不深，但也算是有所交情。

可惜道不同不相為謀。

說著，賀平安抽出繡春刀，眼神變得愈加凌厲。

他身后的錦衣衛(wèi)紛紛拔出繡春刀。

錦衣衛(wèi)向來給人一種震懾，更何況是大半夜？

周羽師抿了抿嘴，無奈一笑。

“把人給他們。”

那些大理寺人員松開受傷的刺客。

“周大人果然是個聰明人。”

“那我就先告辭了。”

說罷，賀平安快速地隱匿于黑暗之中。

來無影去無蹤，這群家伙。

周羽師想了想，還是派人將消息遞交給皇帝。

要想翻身，他不能靠這些個人，而是靠龍椅上的男人。

翌日。

天空不知何時下起蒙蒙小雨。

朱祁鈺一襲黃袍，站在亭子中，遠遠眺望。

“老天爺都為之落淚啊。”

“大明的百姓令朕十分擔(dān)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