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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那些年

九月的空氣沉悶中夾雜著燥熱,沈建軍醒來是因為那胃部的饑餓和膀胱膨脹后的擠壓,睜眼望去那縷縷陽光透過陽臺鋪灑進(jìn)來明媚而耀眼,讓本疼痛的腦袋更加晃暈。

抬頭望去地面雜亂的酒瓶,一片狼藉中迎著陽光閃閃發(fā)光,周邊幾張空蕩蕩的床鋪,那幾位昨晚結(jié)拜兄弟不知所蹤。

短暫的愣神后,立馬下床,一陣徹骨的疼痛,讓迷糊的大腦清醒不少,腳踝的腫漲讓自己小心翼翼起來,只好一邊咬牙一邊墊著腳走去廁所,宿舍的走廊靜悄悄的,還好沒人,也避免了自己的尷尬,終于身體的膨脹在一陣暢快淋漓的釋放后,那緊繃的身體逐漸放松下來,最后一點酒意也隨著暖流一同消散。

身體一陣輕松之后,沈建軍就像一個單腿僵尸一樣,一蹦一跳的回到宿舍,心里默罵,那三個背信棄義的兄弟不知道跑哪去野了。

此時自己饑腸轆轆,那兩個罪魁禍?zhǔn)渍f好的無微不至,未曾想第一天早晨自己就變得伶仃孤苦,走到桌子前面,看著桌上的殘羹剩飯,只好倒了杯熱水,再挑挑選選之后也就吃了點花生米之類勉強充饑。

“吱”的一聲開門聲,沈建軍心想這三個狼心狗肺的家伙總算回來了,但一想如此安靜也不是他們風(fēng)格,抬頭一瞧,只見一個看拿一個文件夾的中年女人,正一臉陰沉的打量著室內(nèi),沈建軍慌忙墊腳跳到床邊手忙腳亂的套了件體恤衫。

“302宿舍國際貿(mào)易1班,唐振,沈建軍,劉成兵,周波,全部到校,你叫什么名字”中年女人一臉嚴(yán)肅的走進(jìn)室內(nèi)對著手上的表格看著沈建軍問

“老師.你好,我叫沈建軍”沈建軍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看著地上雜亂的酒瓶心想不好。

“其它人呢,我是宿舍管理,我姓陳,你看看你們宿舍像不像狗窩,年紀(jì)不大是不是有酒癮啊,不要以為進(jìn)了大學(xué)就可以放縱了”中年女人喋喋不休的訓(xùn)斥起來

“陳老師,這個這個,我剛醒,我也不知他們?nèi)ツ牧恕鄙蚪ㄜ娛肿銦o措,在事實面前,面對訓(xùn)斥不知怎么回答

“記住這里是學(xué)校,不要把社會上的不良風(fēng)氣帶進(jìn)來,我會把這事告訴你們班主任的,這是第一次,希望下不為例”

沈建軍只好站在那默不作聲,裝作一臉老實面帶誠懇的點頭答應(yīng)。

“另外309宿舍,今天來人了,他們反映有個床板壞了,是不是你們換的”

“沒有啊,我們到宿舍就這樣,再說我們要床板做什么?”沈建軍一臉無辜的說

“昨天一共有九間男生宿舍入住,不要以為不承認(rèn)學(xué)校就查不清楚,隨便破壞公共財物,這是什么行為,不要有僥幸心理”陳老師一臉狐疑的恐嚇著

“陳老師我真不知道”

“等你宿舍同學(xué)回來,你把情況和他們說下,另外學(xué)校每周都要檢查宿舍,如果再有下次這種情況,學(xué)校肯定會嚴(yán)肅處理的,快點打掃干凈”陳老師指了指桌上和地上亂七八糟的雜物說

在沈建軍的一片誠懇的態(tài)度之下,陳老師終于悻悻離開了宿舍,聽著漸漸的腳步。

心中慶幸同時想著三個不知所蹤的舍友一陣詛咒,陌生的環(huán)境讓人心里對于外面充滿新奇。

想想如果以自己這種行走姿勢出門,那會不會成為路人的笑柄,努力壓制著出去的沖動,只好走到陽臺,陽光明媚的天空中,樹蔭環(huán)繞,男男女女面露笑容,在開懷大笑一路嘻嘻,有提著大包小撂奮力前行的,一片生機勃勃,空氣中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面對外面的氣氛,沈建軍如同困獸一樣,從陽臺跳到床邊,一陣無奈和寂寞,心中不由想著那三個損友肯定在校園里招蜂引蝶去了,咬牙切齒但毫無辦法,靠在枕頭上輾轉(zhuǎn)反側(cè)之間迷迷糊糊又進(jìn)入夢鄉(xiāng)。

再次醒來,映入眼簾的是三個可恥的奸笑。

三人圍在床邊,讓人看上去不寒而栗,沈建軍一咕嚕坐了起來:“你們跑哪去了”

周波一下子坐在床邊說:老二啊老二,看你這酒量真差勁,早上叫你和死豬一樣

“哪里的話,我早就醒了,你們還好意思說,不是你們害我腳走不了路,我早就起來了,操我到現(xiàn)在還沒吃早飯呢”

劉成兵圍了過來,拿走略腫的腳踝,像一個老中醫(yī)一樣,用手捏捏說:這里疼嗎

周波在邊上著急的說:讓我看看,你這樣看不出來。

還沒說完就推開劉成兵一把抓到手里說:你應(yīng)該這樣搖一搖。

沈建軍齜牙大叫:別動別動疼,疼

“疼就對了,說明沒斷”周波趕緊輕輕把腳放下故作深思的說

“你這理論對嗎”劉成兵狐疑的看著周波問

“怎么不對,我剛剛輕輕搖了一下,他腳立馬有反應(yīng)了,而且還會動,如果斷了肯定不會動的,你們說呢”周波用肯定的語氣說

“廢什么話呢,不行送醫(yī)院得了”唐振這時提議

“沒那個必要吧”周波一臉為難的說

“靠,你們是不是怕花錢啊,沒事費用我來”唐振一臉鄙視的說

周波露出一臉的諂諛,裝著關(guān)切的問沈建軍:要不去看一下吧。

沈建軍看著眼前他一言你一語的分析,早就不耐煩了:你們沒看到腫已經(jīng)比昨晚都消了一點了,就是走的時候這個筋好像疼,到醫(yī)院應(yīng)該也是讓休息,算了別去了,就是我到現(xiàn)在早飯都沒吃呢,肚子快餓死了,這你們要解決一下。

劉成兵連忙愧疚的說:早上出門叫你看你沒醒,我當(dāng)時還想著,沒想到后來忙忘了。

周波說:我說有什么事忘記了呢

唐波說:快點午飯了,再堅持一下吧,我們早上可沒閑著,你看我們幫你書都領(lǐng)了。

周波一臉神秘的說:“你知道,我們班主任是男是女嗎”

沈建軍看著那賤賤的表情,一臉嫌棄的說:“肯定是女的唄,而且應(yīng)該還是比較漂亮的”

“靠,你怎么知道,你昨天見了”周波說

“你他媽的,真是個傻X啊,你這樣問,豬都知道是女的”劉成兵說

三人哈哈大笑,唐振和劉成兵各自坐回到自己床上,周波一臉的不服氣,坐在沈建軍邊上想了會又說:那你們知道我們邊上有多少女生嗎?

沈建軍推了推周波說:去去去,到你床上,我要修身養(yǎng)性,快餓死了,我現(xiàn)在只關(guān)心什么時候能吃飯。

“你們把自己書拿過去吧,老二啊你放心,這幾天吃飯的事,哥包了”劉成兵捧著一堆書走過來放在沈建軍的床上。

周波也走了過去一臉不肖的說:就你會說,我們分工好,一個負(fù)責(zé)一天。

沈建軍一臉懷疑的看著兩人說:能相信你們嗎,今天才第一天,我就快餓死了,說真的也不需要你們負(fù)責(zé),飯卡在這,你們幫我?guī)Х菥托小?

唐振笑呵呵的站了起來,看了看外面說:你看你們兩肇事者做的啥事,還是老二仁義,外面好像有人去食堂了,作為兄弟,我承擔(dān)點責(zé)任,幫你加個菜,給你補補,這樣吧小三子,你負(fù)責(zé)去打菜。

說著拿出飯卡。“什么小三子,你應(yīng)該叫三哥”周波錚錚的說。

“行了吧,你別貧了,我和你一起去打菜吧”劉成兵推了推周波說。

自此的很長一段時間,在302宿舍里,沈建軍靠著自己肉體,唐振靠著金錢,都過上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幸福時光。

而在肉體和資本之間,前者肯定沒法和后者相提并論的,所謂殘花敗柳無人問,一夜顯貴眾人捧,回頭想想,之所以在那段歲月里發(fā)生那么多荒唐不堪,和一系列低級趣味,綜上重重離不開交往朋友中有一個多錢的支撐。

青春是什么,是一種狀態(tài),那是一種自由自在,對未來擁有著無限美好遐想,他們活力四射,對于未知充滿探索和好奇,正如鮮衣怒馬少年時,不負(fù)韶華追少女。

所以在午飯剛剛吃完,唐振他們就嬉戲著,還要出去逛逛。

“要不你也一起去”劉成兵說

“是啊,你這樣出去回頭率肯定高”周波在邊上邊打趣,邊墊著腳故意走幾步。

邊上唐振踢了周波一腳然后正靜的說“好了,你別再氣老二了,老二放心如果看到漂亮妹子,我肯定幫你去追上他”

“對,幫你好好揉捏她們,哈哈哈”三人異口同聲的無恥大笑中消失在走廊里

沈建軍剛想大罵無恥,但三人已消失無蹤所有的反擊也熟視無睹,只好頹廢的倒在床上。

暗想世事不公,同時也只能想像著無數(shù)美女的同窗意境,想著想著,想起昨天的遭遇不免一陣后怕,想像如果謊言被打破,會不會被同學(xué)嘲笑,問題是那幾個女生長的還蠻好看,第一印響被當(dāng)成騙子,會不會影響自己在女生面前的形象,只好自我安慰加持祈禱別人明天會忘記自己的樣子......

翌日,天邊的紅日還沒升起,宿舍區(qū)里已人聲嘈雜,有人可能是對新鮮環(huán)境的一種陌生,但大多數(shù)可能翹首期待著那些陌生妹子。

沈建軍在兩個肇事者的掩護(hù)之下,總算蹦蹦跳跳的通過后門來到教室,還好當(dāng)天第一天上學(xué),所有女生都坐到了前面。

那一雙雙如雷達(dá)的眼光,在前面一群姹紫嫣紅后面不斷掃射,幾人一團(tuán)小聲討論著花容艷貌。

當(dāng)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時,沈建軍不自覺得把頭往人群里埋了埋,但用余光還是能看到,女生503宿舍的四個人正坐在一起交頭接耳的嘀咕著什么。

“看那是不是昨天你接的女的”周波拍了沈建軍的肩膀說

“小聲點我看到了”沈建軍連忙說

“你看..”這時劉成兵也轉(zhuǎn)頭剛說二句

“我們知道了”沈建軍和周波同時說

“你們剛說那個,什么情況”唐振轉(zhuǎn)頭打聽起來

劉成兵笑哈哈的碰了碰唐振,然后轉(zhuǎn)頭細(xì)聲細(xì)語的說了起來,唐振聽完不由大笑轉(zhuǎn)頭對著沈建軍擠眉弄眼向那幾個女生方向撅嘴。

當(dāng)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揮灑在這群生機盎然青年身上時,隨著一片幽香,一道豐神綽約身影帶著那梭光來到了教室,本來嘈雜的教室頓時寂靜如斯。

這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她就如同一道光一樣,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那嫻淑的臉龐充滿知性聰慧,豐韻的身材搭配著那飄逸的長發(fā),一顰一笑之間散發(fā)著成熟的魅力,在她那優(yōu)雅氣質(zhì)中沉淪融化,自此成為這群涉世未深男孩們內(nèi)心的那種向往和夢遺的對像。

“同學(xué)們好,我叫許曼,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們班主任,也是你們英語老師”

短暫的停頓,沒有引來下面的掌聲,在這群懵懂的青年面前,他們還沉浸在那道艷麗風(fēng)情之中,所謂的人情世故他們是一點不懂。

“這樣吧,我們班專業(yè)是國際貿(mào)易,那今天老師就看看你們英語基礎(chǔ)怎樣,今天這節(jié)課就請同學(xué)們用英語自我介紹一下”許曼看了看接著指了左手邊說:就從這邊開始。

當(dāng)一個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站在講臺上,磕磕絆絆的展現(xiàn)自己的時候,男生們則在臺下一陣品頭論足。

“我還是感覺曼曼好看”周波小聲說

“曼曼?”沈建軍一時還沒反應(yīng)過來,轉(zhuǎn)腦一想,大罵“靠,你好猥瑣”

“我是說豐滿”周波在胸前比畫了一下。

“哎哎這個也行,就你昨天那個”周波碰了一下沈建軍

“我沒瞎看到了”沈建軍看著講臺上那個青春靚麗的女孩說,那一身運動裝也沒掩蓋她婀娜多姿的身材,雖然沒有邊上那個豐韻,但也蠢蠢欲動,讓人流連忘返欲求不止。

“你說,你如果一瘸瘸的上去,效果會怎樣”周波這時很是無恥的提出了這個問題。

對啊,這時沈建軍才想起了這事,滿腦子已沒有獵艷的新奇,心不在焉的想著那將會迎來各種別人的眼光,內(nèi)心忐忑不已,再也無心和周波討論那道道風(fēng)景。

但時間不會因為你的難堪而停止,該來的總會到來,所有的走馬觀燈,就像你在評價別人的時候,自己終將成為別人評價的目標(biāo)。

“這位同學(xué)請到前面來”許曼露著那春天般的笑容,細(xì)聲細(xì)語的說

沈建軍漲紅著臉木訥站在那,一方面是因為腳還有一方面是因為他抬頭看到那幾雙吃驚的眼神,就在他結(jié)結(jié)巴巴要解釋時。

“老師,他腿.....”周波邊笑邊大聲說

“哦,這樣,同學(xué)們我們將會在一起生活三年,我希望對于同學(xué)的頑疾或者缺點,有最起碼的關(guān)心和尊重”

“老師,我腳是不小心跌倒而已,不是殘疾人”沈建軍連忙說

“老師也沒說你是殘疾人,只是告訴大家進(jìn)入大學(xué),應(yīng)該要做個有愛心的青年,好了你就站座位上介紹自己吧”

沒有想象中的嘲笑和難堪,其實往往有些煩擾,只是自己的意想和自揣,人生當(dāng)中有很多自以為是的煩惱,隨著時間流失,其實并沒有那么重要,正所謂: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吧。

一切都看起來那么的風(fēng)輕云淡,可當(dāng)命運的齒輪開始轉(zhuǎn)動之后,所有的糾纏和紛擾也從那刻開始,也注定了后來發(fā)生的一切,包括甜蜜和痛苦,歡聚和分離。

“學(xué)長,你的腿是不是昨天騙人被打的”那是課間,宿舍四人正圍在一起吹牛時,一個聲音不時傳了過來。

從這句話開始男生宿舍302和女生宿舍501,就像那天邊的風(fēng)和云一樣,飄蕩在一起,勾成了那些揮之不去的青春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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