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百姓不可入官驛!”
一位身高八尺的官兵攔住蕭瑜兒一行人的去路,呵斥的聲音把半昏迷狀態的寧軒嚇了個激靈。
蕭瑜兒指著躺在平板車里的寧軒,說道:“睜大你的眼睛看好了,此乃望月城的世子殿下,好生安置,大功一件。”
官兵輕蔑地撇了一眼板車上的人。
“呸,他是王世子,我還是皇太子呢。”
“還不快滾!”
士兵把手里的長矛朝他們這邊一指,逼得他們不得不后推了三步。
吃了一頓閉門羹,打好的算盤落空了。蕭瑜兒原先料想,只要官驛愿意照顧世子,然后再派人去望月城王府報信,一切問題都解決了。眼下,且不說郡主的病急需他們帶回龜甲醫治,這邊世子也需要地方靜養,若一直將寧軒帶在身邊趕路,不僅會拖慢他們自己的行程,還有可能加重他的傷勢。
“帶著他,我們走不成。”小七雙手抱在胸前,面色陰沉。
“依如今的局面看,我們得留下一人照顧他。”蕭瑜兒看一眼小七,目光最后落到了小八身上。
“為何選我啊!”小八眉毛蹙攏在一起,嘴翹得能掛葫蘆。
“因為你心思細膩,為人和善,所以照顧世子的重任只能交給你。”
“這倒是事實。”小八嘟囔著,臉上密布的烏云煙消云散。
蕭瑜兒與小七笑而不語。
安頓好寧軒和小八的住處,蕭瑜兒與小七即刻趕路,他們在路上耽擱的時間,不得不靠日夜兼程趕回來。
望月城門口。
距離城門開啟還有一柱香的時間,門口黑壓壓地擠有不少人:趕集的、送菜的、賣貨的,打扮素樸的書生、香艷的女子、彎腰駝背的老者,還有一條黃狗從人們的腿縫里穿來穿去,一個大漢踹了狗子一腳,可憐的狗疼得汪汪叫。蕭瑜兒見一時半會兒進不了城,便跳下馬檢查馬兒的蹄子,發現后腿的馬掌釘已經磨壞了。
“進城后先去王府報信。”蕭瑜兒說道。
“王府戒備森嚴,外面的守衛恐怕不會輕易放我們進去。”小七道。
蕭瑜兒從懷里掏出一個針腳稀爛的荷包,笑道;“他說把這個交給他的胞妹,就能通行了。”
小七接過荷包看了看,荷包上繡的竹子活像幾只拉直的雞爪。
“這做工……”
突然,有人用清亮的女聲叫了她一聲“蕭姑娘”,蕭瑜兒轉頭一瞧,原來是當初酒樓里幫助過她的老板娘夭夭。
“真巧。”夭夭笑道。
夭夭本就姿色過人,笑起來柳眉彎彎,愈發襯出其明媚無比。蕭瑜兒上前拉住她道;“上次多虧了老板娘,我們才能順利離開酒樓。”
“小事一樁,不足掛齒——誒,如何不見白公子。”
“他……”
“并未隨我們前來。”小七接過蕭瑜兒的話頭,警覺地凝視夭夭。
“這位是……”
“阮小七。”
蕭瑜兒忙向夭夭解釋道;“珠蘭城府的大護衛,武功高強。”
“阮公子。”夭夭頷首問候道。
一陣攀談下來,蕭瑜兒這才知曉他們離開后,官兵查封了夭夭的酒樓,她名下的布莊和胭脂鋪皆遭此事影響,眼看生意做不下去,索性變賣了家產換個地方討生活。
“我聽說望月城是繁庶之地,便來碰碰運氣。”
“夭夭姑娘謙虛了,你有膽有識,在望月城中扎穩腳跟只是時間問題。”
“姑娘剛才說來望月城是為了尋一味藥引,不知患病之人是何許人也,還需姑娘親自前往?”
“珠蘭城的郡主久病多年不見好轉,適逢我和小白行路途中看到重金求醫的告示,于是登門拜訪了城主和她的女兒,這藥引便是為她所求。”
“常言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蕭姑娘和白大夫懸壺濟世,是有大德之人。”夭夭笑道。
“夭夭姑娘謬贊。”
一陣巨響過后,城門終于開了,里面的官兵站在大門兩旁檢查進城人員的身份,夭夭的馬車排在最前面,便先與他們告辭。
“此人面上和氣,我卻總覺得望而生厭。”小七抓緊了佩劍說道。
“別想這么多了,即便如此,也與我們無關。”蕭瑜兒牽著馬匹,跟隨人群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