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青春,就如同飛機劃過后留下的痕跡,盡管飛機是那樣小心意義,卻依然留下了那道印記,雖然淺顯,卻因為又了藍天的襯托,更加深刻。
夏蔓進入B大也許是上天注定吧,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運氣好,她的分數線剛好可以上B大,懷著對大學的憧憬與向往。
B大是夏蔓家附近一所還算可以的大學。
第一天的軍訓,就讓教官見識到了廣告系女生的霸氣。
這要歸功于一個叫周清冰的女生,教官說東,她就做西,教官秉承著“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原則,在她唱反調的第二天給了一個下馬威。
教官將周清冰拉出到隊伍的前列,罰她跑五圈。
那個時候的夏蔓怎么也不會想到,這個看似跟自己性格完全不一樣的女生,最后會跟自己成為了好朋友,好閨蜜。
軍訓結束后第一天班會,后桌的男生不知道是有意引起夏蔓的注意還是單純犯賤,他在后面一直用腳踢著夏蔓的凳子。
夏蔓回過頭看了好幾眼,想要提醒,又覺得才開學就跟同學鬧矛盾不太好,強忍著不適的又轉回了頭。
當時的周清冰就坐在夏蔓的斜后桌,她將這一切盡收眼底,“騰”一聲地起來。
“你他媽再踢一下試試,有本事來踢我的,欺負乖乖女算什么本事?”
很多年后的夏蔓想到“乖乖女”這三個字還是會止不住的覺得好笑,不過,自己當時那個性格,確實也符合。
那個男生也是個典型的欺軟怕硬,被周清冰這樣一吼,只覺得面子上十分過不去,但也不敢再有任何的小動作。
夏蔓呆呆地看著她,只見她沖她挑了挑下巴,好像在說:“別怕,我罩著你。”
當時的周清冰,就仿佛一個女俠一般的降臨在了夏蔓的世界。
真正讓她們成為朋友的契機,來源于一個陽光不算太好的下午。
夏蔓抱著書本先來到了公開課教室,也許是來的太早,教室里空無一人。
不一會,周清冰氣鼓鼓地坐到一旁臨近窗戶的座位上。
本來安靜的教室突然傳里一聲“砰”的聲音。
夏蔓朝著周清冰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她的手還保持著錘在窗戶玻璃上動作,玻璃碎片劃破了她的手,鮮血直流。
夏蔓再一次被嚇得不清,她連忙從包里翻出一包紙巾,拿到了周清冰面前。
周清冰遲疑地接過紙巾,包了幾張在受傷的地方,頓時,鮮血暈染開來,紙巾變成了紅色。
“你這要去醫務室吧,紙巾也止不住。”
夏蔓看著她,有些小心翼翼的說。
周清冰正想說些什么,熙熙攘攘的上課隊伍已經進來。
夏蔓看了一眼周清冰,明白她準備這么糊弄過去,心里那股子傻勁不知道怎么就上來了。
“走,我帶你去醫務室;這樣不行。”
說完就挽起了周清冰的胳膊。
周清冰看著這架勢,又看看四周,臉紅了一片,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自己是胳膊斷了呢。
如果是別的人,她都想罵一句“神經病”了,可夏蔓好像有股子魔力,自己就真的乖乖跟著她走了。
到了醫務室,校醫給周清冰包扎好了傷口,臨走前還囑咐著“這幾天不要碰水”。
周清冰還沒應話,夏蔓就先開了口。
“放心吧,我一定監督她。”
亮晶晶的眸子里似乎藏著星星,周清冰覺得有些晃眼,像是潮濕的被子曬到了久違了陽光,體內的螨蟲漸漸死去。
2.
那個讓周清冰墜入深淵的男人叫曹一步。
他們高一相識,高二相戀,高三分手,大學快畢業前又糾纏在了一起。
無數次,想要徹底斬斷,卻又抑制不住的去一遍遍靠近。
他的指尖,他的微笑,他的酒窩,他的肌膚,他的溫度,反復碾壓著她想要退卻的心思。
分分合合那么久,卻不曾想,他們真正的結束,卻是他和另一人的開始。
是怎么喜歡上曹一步的呢?
周清冰仔細想了想,居然發現自己的心動,只是源于一個明媚少年曾經的無意之舉。
高一的一次物理課后,周清冰遇到了難題,環顧四周,只看到那個上次月考物理第一的曹一步。
并不是周清冰突然轉性變成一個愛學習的好學生了,而是下一次月考后學校要開家長會,她不想自己在母親面前太難堪。
她拿起物理練習冊走到了曹一步的座位。
“那誰,給我講下這道題,我不會。”
曹一步抬起頭,兩人視線交匯,周清冰挑釁似的瞪了瞪眼睛。
“我叫曹一步,不是那誰,你重新叫一遍,不然我不講。”
周清冰的在學校早就不知被謠傳成什么母老虎、女混混了,班上的人,無論男女都對她客客氣氣或者敬而遠之。
像他這種不卑不亢的,倒是第一個。
周清冰眼珠子轉了轉,坐到他前方的座位面對著他。
“曹一步同學,這道題我不會,麻煩你給我講一下好嗎?”
陰陽怪氣的語氣,周清冰內心暗自得意,想看他如何應對。
只見他收起眼,將練習冊轉向她的方向,筆在草稿紙上動起來。
筆尖在紙上發出細微的碰撞,一聲聲落在了她的心里。
曹一步講的很仔細,周清冰卻并沒有聽懂。
“就是這樣了,聽懂了嗎?”
周清冰點了點頭,有點心虛。
曹一步又看了她一眼,重復了一遍剛剛的內容,語調特意放慢。
周清冰聽懂了,想要說句感謝的話,心里卻有些別扭。
“好了,不用謝,以后不懂的還可以問我。”
曹一步這句話,似乎給了彼此一個臺階。
周清冰回憶起那個下午,依然覺得,曾經真的有那么一瞬間,月光照在了她身上。
曹一步看著逐漸走遠的周清冰,腦海里也是回憶起了兩人真正意義上的初見。
那是在一個課間操的時候,因為自己有些發燒請了病假,教室里只有他和周清冰。
周清冰不上課間操已經是連老師都無能為力的事情。
當時的曹一步坐在角落,周清冰絲毫沒有注意到教室里除了自己還有別人。
她正在跟母親通著電話。
她說:“我一直不想親戚們說你的閑話,我不想他們說你有個不懂事的女兒,可我心中的苦你知道嗎?我過得是什么日子你知道嗎?”
那是曹一步第一次注意到這個女生,也是第一次見到一個女生哭的那么歇斯底里,仿佛被全世界拋棄。
無數次,在夢里,曹一步都會夢到那些年和周清冰在一起的美好時光。每個人的臉龐在他的夢里一一浮現,模糊而遙遠,只有周清冰的臉,是那樣的清晰。
夢境與現實,曹一步有時也分不清了,就像此刻,周清冰站在他的面前,旁邊還跟著另一個女生。
清脆的巴掌落在曹一步的臉上,他才猛然驚覺,這居然不是不是夢。
一旁的葉陵將曹一步拉到一邊。
“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說,動什么手?”
周清冰冷笑一聲:“還帶請幫手的?曹一步,跟別的女人耳鬢廝磨的時候,怎么不知道找個人一起啊。”
一番話說的夏蔓面紅耳赤,可當她抬頭看到周清冰眼底的氤氳時,她勇敢地擋在了前面。
這就是夏蔓和葉陵的第一次見面。
3.
夏蔓怎么也不會想到,只是去給朋友壯個膽的她,居然意外的收獲了一個男朋友。
那天之后,周清冰和曹一步徹底的分手了,夏蔓和葉陵卻慢慢熟悉了。
等到周清冰察覺的時候,兩個人已經明目張膽的眉來眼去了。
周清冰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曹一步那個渣男的朋友能好到哪去?自甘墮落啊你?”
夏蔓怯生生的說:“那有沒有可能是葉陵看走眼了?”
“你說什么?”周清冰輕輕捏起夏蔓的脖子:“你再說一遍,你的意思是我眼瞎?”
夏蔓搖搖頭,她自然沒這個意思,她只是相信,能被周清冰這樣喜歡的曹一步肯定并非一無是處,而她喜歡葉陵,也自然是因為葉陵有葉陵的好。
那是他們爭鋒相對的某一天,夏蔓的指甲劃過葉陵的手臂,頓時溢出血來,她沒想到自己會刮傷他,神情也有些木訥。
葉陵卻并不在意,只是變戲法一般的從口袋掏出了指甲刀。
夏蔓記得,他當時的臉上,沒有半分生氣或者憤怒,甚至還堆著笑。
他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慢慢地剪起她的指甲,仿佛在進行著一項宏大的工程。
夏蔓愣了神,居然就那樣乖乖的等他剪完,一直到葉陵松開了她的手,她才故作冷靜的說:“哪有人還隨身帶著指甲剪的,你這個奇葩。”
葉陵的笑容依然沒有退卻:“這樣,就不怕你傷到自己了。”
說完還十分認真的盯著她看。
夏蔓只覺得自己的臉一下子又紅到了耳后跟。
心動,應該就是這個感覺吧,不經意間,觸動了某道弦。